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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花似玉的美人相伴,脑子也跟著晕了似的,竟会一时忘记他的前任妻子,不就是赛玉頧的妹妹吗!

  “噢!你们在谈玉朴呀,那正好,我也想听听有关她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随口聊聊罢了。”傅昕纴红尴尬的笑著。

  “是呀,没什么,只是随口聊聊,我该走了。”孟小蝶也跟著帮忙掩饰。

  见到两人不约而同的想粉饰太平,赛玉頧就更想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虽然书房里有一堆烂帐等著要算,不过暂时搁下,先听听看有趣的事。

  “随口聊聊?那我们也来随口聊聊吧。从哪儿先开始聊呢?就从玉朴嫁到你们傅家开始说起吧!”

  赛玉頧优闲的坐下,摆好了舒适的姿势,一副打算等著听长篇故事的表情。

  傅昕纴只好硬著头皮,把过去那段恐怖的经历说了出来。

  “好!就从我第一天成亲说起……”

  第四章

  华丽的傅府处处是一片喜洋洋的景象,大红的喜字更是随处可见,今日是傅府几年来的大喜事呢!今天正是傅家的独生子──傅昕纴的大喜之日。

  在京城,傅家可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喜筵自然也是办得风风光光的。光是府外的一百桌流水席就要连办个七天七夜,由此可见傅家对这个独子的重视程度,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可以来分享他们傅家的喜气。

  然而洞房里却是静悄悄的,完全不受外头的干扰。

  傅昕纴穿著大红袍,意气风发的走进他的新房,一身喜气的他更显潇洒,听说今日不知哭倒了多少为他倾心的名门闺秀。

  虽然他没见过他未过门的妻子,有听说城北的赛家千金是位秀外慧中的美人,就这样凭著媒人的那张嘴,和他爹的亲自鉴定,就这样把他一生的幸福给定了。

  一向无欲无求的他对于妻子的人选,原本就没什么苛刻的要求,只要素雅宜人即可;在他经商的闲暇之余,偶尔和他吟上一首诗或对对句子,日子倒也算是逍遥快活。

  抱持这种想法的他,在这讲求门当户对的时代,亲事自然也就交给爹娘决定。

  一对火红的喜烛摆在桌子的正中央,带著淡淡酒气的他跨进房门,反手将门带上。

  “娘子,让你久等了。”带著微簿酒意的傅昕纴轻声的说。

  闻言,新娘子的头垂得更低,她轻轻的移了身。

  看她这样子是害羞地说不出话来,那纤瘦的体型正是他最欣赏的,加上外界对她的评价那么高,更让他期待见到这小娘子。

  他的娘子赛玉朴芳龄一十五,和他相差八岁,八、发还真是个好数儿!他喜孜孜地拿起桌上的喜杖,缓缓地掀起了新娘的盖头。

  “啊──我的妈呀!”

  一声尖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也粉碎了傅昕纴的绮想。

  只可惜这声凄惨的叫声只有两个人听到。因为傅昕纴怕吵,所以特地选这间离主厅最远的厢房住,再加上所有的下人为了要给少爷一个清静的花烛夜,正都识相地在前厅忙著。这府邸前前后后加起来好几甲地,前厅的人根本都听不到他的这声哀号。

  “你、你是谁?”傅昕纴被吓得语无伦次。

  一张画得比纸还白的脸、血盆大口、一圈蓝蓝的眼眶,粗黑的两条眉毛……等等!不仔细瞧还以为那是两条黑色毛毛虫趴在上面呢!这是张属于“人”的脸吗?

  “贱妾是您今儿个刚娶过门的妻子呀!”她张著血盆大口笑著。

  “什么?”

  从一掀开喜帕后就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一股令人作呕的感觉让他不得不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他的新婚娘子不但长得恐怖,声音也凄厉得吓人,而且身上还有股怪味儿!

  “呕……”爹是打哪儿替他找来的亲事?

  古人还说什么丑妻胜空房,眼前这不就是个例外?

  很好!这个新婚的妻子送给他的见面礼,就让他将整夜吃的东西,一古脑儿全吐了个精光,看来往后他还得用餐后两个时辰内别见到她才成。

  傅昕纴蹲在花圃边吐得快虚脱,还不忘自我解嘲一番。

  赛玉朴赶紧跟著奔出来服侍吐得快昏厥的他,经过几番折腾,两人终于手忙脚乱地“处理”完毕,坐在床上的两人没人先开口。

  “相公,你会不会休了贱妾?”她低著头询问。

  “不、不会,容貌的好坏并不代表一个人的所有一切。”他没想到传言竟是如此失真,而爹的眼光竟是如此糟糕。

  人既是他聘花轿娶进傅家门,他就要负起责任,妻子再丑也终究是他的妻;百年修得同船渡,虽然这个妻是万年也难得,他还是决心对她不离不弃。

  赛玉朴抹著厚厚粉的脸上看不出有何变化,但双手已经将帕巾扭绞成一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逐渐能够勉强适应这张花脸,和一屋子奇怪味道,心想大婚之夜他该“完成”的大事,相信在她出阁前娘家应该都向她明白了。

  唉!为了一脉单传的傅家,他也只好咬紧牙,忍著点!

  傅昕纴心意已决便站起来踱向桌边,正要吹熄烛火前,赛玉朴粗嗄的声音再度响起。

  “相公请等等,贱妾忘了给您奉上热的洗脚水,贱妾马上为您端来。”

  “娘子不必麻烦了,夜已深了我们就寝吧!”只要熄掉烛火就眼不见为净,在黑暗中瞧不见对方的容貌,他应该能够“完成任务”吧?

  “相公,这洗脚水凉了,贱妾给您换上热的,请您等一等,贱妾随后就到。”她在端洗脚水时,动作粗鲁地将一些水溅到他的脸上,她赶忙提起袖子擦拭他的脸。

  奇怪!那股刺鼻的味道又更浓了。

  傅昕纴止住异息强忍著作呕的感觉,还好能吐的都在刚才都吐得差不多了。

  “娘子,春宵一刻千金,我们还是……”

  傅昕纴话还没说完,便被赛玉朴粗嗄的声音给打断。

  “相公,在贱妾家乡有习俗,如果新婚之夜,相公如果没有洗到娘子亲手打的热水,他们有一方便会残疾的,所以……”

  “好吧,你去吧!”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经她这么一搅和,什么决心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她走后,傅昕纴总算是松了一大口气。整个新房充斥著浓浓的怪味,这是什么怪味?怎么他从来没闻过?他开了窗让外头清新的花草香飘了进来。

  “她知道有热水的厨院在哪儿吗?”

  轻柔的风吹进了新房,这种初夏的微风吹得人是心旷神怡,折腾了一整天的他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睡著了。

  不知过了多久……

  “相公,起床洗脚了!”

  “唔……现在是什么时候?哇!鬼呀!”

  睡眼惺的傅昕纴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放大的大花脸直立眼前,离他还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因为还来不及适应那张“鬼见愁”的面貌,他吓得大叫出声。

  “相公,现在是三更刚过呢!”赛玉朴的神情自若,一点也不为刚才他的惊吓感到羞辱而难过。

  “大半夜的洗什么脚!”傅昕纴微怒地说,他看看窗外,天都还没亮呢。

  他最无法忍受别人在三更半夜吵到他,所以他的房间坐落在整个傅家最远的后院,也离膳房特别远。

  “刚才贱妾不是说要给您端洗脚水的吗?”她笑吟吟的端著热水。

  “我什么时候叫你去端洗脚水的?你该不会为了找个热水,就大半夜的在府里绕?”半夜里那花脸虽然看起跟鬼没两样,但是单身的他已经有了归宿,心中有股温暖的感觉产生,从今天起她便是他的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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