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以烈伺机转动手腕,发现麻药渐退,手脚知觉虽慢慢恢复,但仍不足以逃跑。
「可是,」安琪突然面目狰狞,仇恨的道:「可是姊姊她贪得无厌,竟想跟明哥远走高飞,丢下我一人在米罗国。最不可饶恕的是她也爱上明哥,她怎么能跟我抢?她什么都有,第一顺位继承人,父皇母后的关爱眼神,百姓的爱戴。她什么都赢我,却还要跟我抢明哥!」
天空缓缓的飘下小雨,八月天的夜里,她却感觉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平常像个天使的公主此刻只是一个精神异常的女孩。
「妳杀了妳姊姊,难道就不怕战克明恨妳?」
「哈!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休想得到。只要我一一铲除他爱的女人,他就不敢再爱人,完完全全属于我。」
「所以妳真的杀了妳姊姊?」那时她应该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啊!
「是啊!我将消息透露给国际犯罪组织,要他们抓我姊要赎金,然后撕票。我虽冷血,但也不敢亲自动手。明哥只身进入虎穴搭救,谁晓得他们后来竟供出我的身分。还好我姊姊跟妳一样傻,也疼我,临死前要明哥原谅我,一辈子保守这个秘密,好好照顾我。」
怪不得战克明老是以怨恨的眼神看着她,对她冷血无情的表现,全都因为这段悲痛的过往。既要答应爱人临终遗言,又得照顾她。
大公主也未免残酷了点,有没有想过她的手足之情却害惨战克明?
安琪握着按钮贴近管以烈,吓唬的道:「害怕了吗?」
「住手!安琪!」
身后传来战克明惊惧的怒喝。
安琪缓缓的站直身,冲着他甜甜的笑,「明哥,你来晚了。」
「放开她。她是无辜的。」
「不对!她一点都不无辜,她拥有你的爱,那本来属于我,她这个小偷。」她理直气壮的说。
战克明畏惧的看了她手上的按钮一眼,「妳到底想怎么样?」
「回答我的问题,满意的话我就放了她。不满意的话,让她下地狱陪姊姊啰!」
望看一脸羞愧,坐在地上手脚被绑的管以烈,失去她的恐惧,紧紧揪住他的心脏。
「我问啰!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爱阿烈姊?」
回答「是」的话,阿烈恐怕小命不保。回答「不是」的话,安琪肯定不相信。这个问题是个陷阱,结果不论如何,管以烈都得死。
他怜惜的望了管以烈一眼,慷慨就义的道:「放过她,我跟妳回米罗国。」
「不要!」管以烈奋力的摇头。「我不要你为我牺牲。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心里有数,妳给我闭嘴。」他怕她扰乱安琪的决定。那个疯狂的女人。
安琪愤怒的跺脚,「为什么?为什么要为她付出你的生命?这代表她在你心中胜过所有。我姊姊呢?我呢?」
「我说过很多次,我把大公主当成妹妹。」
「那我呢?」她渴望听见梦寐以求的答案。
战克明唇瓣紧抿,没有回答,凌厉的眼神只是冷冷的瞪着她。
安琪怨愤的道:「好!你有骨气,我这样死心塌地都感动不了你,那就注定我们要纠缠一辈子。」她示威的举起按钮。
「安琪公主,不要这样做。」恩格斯从树林里窜出。
「你!」
恩格斯往前踏一步,「妳不要再错第二次,国王已经原谅妳一次,再继续就会铸成大错。当初国王考虑妳年幼,不予追究,这次要我随行观察就怕妳一错再错。放下按钮,我们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安琪垂下头,随后仰起头,冰冷而严峻的道:「我说过我做任何事都不后悔。」大拇指按下按钮。
管以烈看着胸前的定时器开始倒敷计时,四分五十九秒……
「不!」战克明飞扑至管以烈的身上,紧握拳头。
安琪冷笑的看着自己制造的混乱,然后往山上跑去,消失踪影。
恩格斯看着无辜的两人,深叹一口气,「我去追安琪公主。」
此时,雨势变大,落在他们身上。
战克明看着定时器,无计可施,眼前是最精密的装置,任何差错都会使管以烈粉身碎骨。
钢铁般的男子汉,痛苦的抱住她落泪,「对不起!对不起!」
她靠在他身上,「没关系,你不要难过,生死有命。不过在我临死前,我想问清楚,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是真的无动于衷,还是如安琪所说,为了保护我,因此才排斥远离我?」
战克明只道:「放心!我跟妳一起死。」
「我不要!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她着急的想得到确切的答案。
「我跟妳一起死,还不能表明我对妳的感情吗?」为何她要执着这个问题?
管以烈不接受,「回答我!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被你耍的次数不算少,看在我快要死去的份上,给我确切的答案好不好?」
战克明泪眼模糊的看着时间只剩下一分十秒,内心又是一阵痛。
「爱!我爱妳!我嫉妒妳跟诺伦有说有笑,我害怕妳被安琪欺瞒玩弄,我不想妳达成任务,造成我必须消失在妳眼前。」
吐露真心,原来如此轻松。
他温柔的凝视她,「妳是我这辈子最想共度一生的人。」他紧紧的搂住她。
「等等!放开我!」管以烈挣脱他的怀抱,迅速的站起来,热情的吻住他的嘴,嘴角泛起甜蜜的微笑。「我好高兴喔,我得到最想听到的答案,可是我不能让你跟我一起死。」
她仰天长叹,任由雨水冲刷她的脸,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定时器,还剩三十秒。
「再见!」说完,她敏捷的跑进黑暗的树林深处。
「阿烈!阿烈!」战克明反应不及,见她如脱兔般消失于树林里。
她想自己牺牲,一个人赴黄泉?!
战克明发狂的尾随而去,还来不及寻到她的身影,一声闷沉巨响从树林里传来,山林撼动,万鸟窜飞。
「不!阿烈!」他狂吼。
在发出巨响的地方,发现被炸得残毁的树木,东倒西歪,现场烟雾弥漫,一片狼藉,可以想见炸药威力有多强大。
「阿烈!妳在哪里?妳在哪里?」雨水打湿了他的身体,浑身沾满泥泞。
找了许久,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他颓坐在树下,痛苦的抱住头,像只受伤的猛兽嘶叫:「阿烈!」
「我在这儿……」
再也听不见她发怒的声音,有的也只是幻觉。
「哎哟!好痛,我在这儿啦,笨蛋。」
呻吟声更为清晰,埋首膝盖间的战克明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轻喊:「阿烈?」
「我在这啦,爱哭鬼!」
真的是她!他欣喜若狂,在一块大岩石后发现她的身影,「妳没死?」
「是啊!不服气?失望?」
尚有力气揶揄他,表示她的情况不严重,他忘情的拥抱她。
「哎哟!」她痛号。「我的脚……」
「妳受伤了?」
「恐怕骨折了。」她五官痛得皱成一团,「我师傅警告过我,没打好基本功两小时以上,贸然的大移动筋骨,就会有此惨况。」
「妳师傅?!」
「是啊!我师傅可是系出名门,是明朝盗王门派的第三十代嫡传弟子,只是名声不光彩,又怕仇家追杀,所以才隐姓埋名。若不是安琪把所有炸药绑我身上,我也不需要使出移筋形骨的招式,挣脱绳索。短短不到一分钟的熟身,果然吃尽苦头。其实若不是她下药的话,我早就……」
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又被紧紧拥住。管以烈感觉搂住她的大男人身体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