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人时自会找东西打发时间,绝不会呆呆的等、傻愣愣的等,不然很容易就等来跟她这个“小妹妹”搭讪的登徒子,这种经验她可多了。
其实,搭讪就算了,她可以解释为天生丽质难自弃。
恨的是,不管是高中生或大学生或怪叔叔,他们都一律叫她小妹妹,真人真事上个月她在西门町等远从南部来的表妹时才发生过一次。
“哇,你──”章力硬生生压下伸手摸她脸蛋的怪异冲动。
她耸眉那一瞬间的可爱表情让他心旌动摇,脑中恍惚的浮起他们接吻时的美好滋味。
他在心里疑惑的叹息一声,她真的?真的是个医生吗?
不只长相,为什么她连动作、表情都像个少女?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了?”杜瑄路杏眼圆睁的看著他。
他的视线扫过她的唇,眼前的佳人红唇柔软,害他不禁深深的怀疑起来,自己真的吻过这丰润小巧的樱桃檀口吗?
他怎么那么走运?
如果当时站在她身边的是琥珀,她也会要求琥珀吻她吗?
他并不喜欢这个假设,虽然她并不是他的女友,但因为两人曾分享过一个吻的关系,他很大男人的将她归类于他要罩的女人之一。
“没什么。”他回正脑袋,把注意力放在道路驾驶上,车多拥挤,人命关天,他要专心开车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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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瑄路跟在章力高大魁梧的身子后头,走进一间新开幕的平价炭烤店。
餐厅里生意兴隆,门口有两大篮章力送的花,标榜二九九吃到饱的自助炭烤让她觉得很新鲜。
她没有什么朋友,平常自己一个人吃饭也不可能来这种地方,人家更不会为她一个人开一个炉,太不划算了。
“这是我高中哥儿们开的店。”章力简单的对她说明。
除了兄弟会那几个至死不渝的伙伴,他交游广阔,从国小、国中、高中到大学,同学全部都还保持联络。
“我们可以吃了吗?”她只想知道这个。
店里弥漫的烤肉香勾动了她的食欲,沙拉吧里的各式生菜食料光是用看的就知道很新鲜,还有三种酱汁可供选择,让她这个爱吃生菜沙拉的人很动心。
他瞅著她笑,“你很饿啊?”
她猴急的样子还真可爱。
哦!不要说她可爱,他连忙提醒自己,她是医生,是个货真价实的医生,他要把冰山少美女从脑中剔除,重新认识她。
“走吧!”他带著她入座,服务生随即来为他们讲解消费内容,章力把一张名片递给他。“麻烦拿给你们老板,我是他朋友。”
“是的。”
服务生走后,杜瑄路马上站起来去装沙拉。
章力含著不自觉的笑意,看著她轻盈的身影在沙拉吧前专心挑选喜欢的材料。
黄色针织衣,米色短裙,墨绿色球鞋,烘托出她的学生气息……他挫败的摇摇头。
怎么看,她都是一个少女。
她盛著满满一大盘沙拉回来了。“我弄了很多,要不要一起吃?”
他上下瞅量著她。“可以吗?”
在加拿大时,她也是这样不避讳的跟他要酒喝,她对男人都是这样男女授受不分的吗?
“当然。”她说得一派自然。“不然我一个人吃不完也是浪费,刚刚弄完后才觉得贪心拿太多了,已经淋上沙拉酱又不能放回去,我们两个人吃刚好。”
他点点头,随即拿起叉子,跟她分食同一盘沙拉。
如果她不介意,那他有什么好介意的?
男子汉大丈夫要不拘小节,别婆婆妈妈了,就算两人的口水交融又怎么样?反正他早就吻过她了不是吗?
“哟!力董,才多久不见,怎么就残害起国家幼苗来了。”穿著一样围裙的林崇光夫妇笑嘻嘻的走过来,他们是这间炭烤店的老板和老板娘。
“去你的。”章力把未拆封的免洗筷扔向林崇光,他就知道光凭杜瑄路青春无限的外貌一定会被误会。“你们才不要生太多,制造社会的负担。”
林崇光挑挑眉辩驳,“哪有多,才三个而已。”
“三个还不算多?”他不敢苟同的摇著头。“拜托老兄你去问一问,我们这种六年级生,谁还流行多子多孙多福气,就只有你在增产报国了。”
“这不能怪我们啊。”林太太郭明丽抚著自己隆起的小腹,笑得很幸福。“前面两个是双胞胎,两个儿子,加上我肚里的这个女儿,刚刚好而已。”
“光董,你老婆言下之意,还有再接再厉的打算,你有得拚了。”章力戏谑调侃。
“拚什么啊。”林崇光理直气壮的说:“从她怀孕之后就不准我碰她了,我就是想拚也没地方拚啊,想的时候只能自、行、了、断!”
杜瑄路忍住笑意,了口一口将沙拉往嘴里送,听他们继续抬杠。
“这么惨?”章力根本不信他的鬼话。“明天有没有空?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医院看老武?”
武东桥也是他们同学之一。
“那家伙怎么了?”
他似笑非笑的说:“圣、石、传、说。”
林崇光一头雾水的问:“什么意思?”
“肾结石啦!”
章力一揭晓谜底,杜瑄路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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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炭烤店离开已经九点多了,夜风微凉,两人都喝了几瓶啤酒,因此敞著车窗散酒气。
“明丽是我以前的女朋友,看到她现在过得好,我也为她高兴,幸好她跟我没有结局,不然我现在可就惨了,要养三个孩子。”章力开玩笑的说。
对事业有股奇异干劲的他,不是个容易安定下来的男人,喜欢平凡生活的女人跟了他,注定要受苦。
“你说──刚刚那位怀孕的老板娘,曾经是你的女朋友?”杜瑄路大感意外。
“有什么不对吗?”他看了她一眼,她好像很惊讶。
她安安静静的,突然不说话了。
她不知道世上有那种模式,分了手的恋人还可以做朋友。
像她,就做不到。
交往中的三个男人都因母亲的极力反对而分手,现在已经完全没联络,就算在路上遇到了,她想,也是形同陌路吧。
如果她和分手的前男友还是朋友,不知道会怎么样?
应该很容易重燃爱苗吧?毕竟分手都是因她母亲无理的反对,当事人本身在分手当时,爱意并没有消灭。
他们现在在哪里呢?在做些什么?这些她全部不知道。
或者,其中已经有人结婚生子了,就跟章力那位炭烤店的前女友一样,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而这些,她全都一无所知……
她深深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做人还真是失败。
长年的母女纠结让她无心也无力去注意别的事,幸好她有一张天生的娃娃脸,不然劳心的结果,她一定会很臭老。
章力靠边把车停了下来,盯著她寥落的秀颜。“你怎么了?”
看著她,他忽然觉得有两句不知道是诗还是词的句子,很适合形容此刻的她──少女情怀总是诗、为赋新词强说愁。
是不是他说错什么话了,她为什么突然安静下来?
她摇了摇头,没说话。
车厢里是属于两个人的空间,私密而安全,尽管外头随时有呼嚣而过的车辆,也丝毫不打扰车内的宁谧。
她的模样很动人,他忽然觉得心跳加快,很想一亲芳泽。
隔著恼人的排档,他尝试地凑过头去,女性的馨香霎时充盈他的鼻尖,他身子一紧,大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柔软的唇瓣,尝到了淡淡的啤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