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我帮你打电话给修车场,修理费记在我帐上,这样好吗?」承昱盯着出租车被撞烂了的车灯,蹙了蹙眉;真糟,身为「柏氏」副总裁居然搞这种飞机,回去不被承昊狠刮一顿才怪!
「那俺的乘客怎办?俺的乘客饱受惊吓,要是向俺的车行老板反应,那俺不是被炒鱿鱼了吗?」
「那……」那干我什幺事?承昱无奈的想。
「小子,你可别想赖帐!俺这双手可打过共匪、日本鬼子,难道还怕你这小伙子不成?」司机阿伯看承昱的模样,误以为他想赖帐,忍不住便搬出了自己过去辉煌的战绩恫吓。
承昱赶紧说:「我先去问问你的乘客要什幺赔偿,我会尽力达成他的要求,尽量不牵累你,这样成不成?」
「成!」
承昱只好自认倒霉的往出租车走去。
黎焄坐在车厢内,只见一个高大的背影和司机阿伯比手画脚地交谈,始终没看到那个肇事者的正面。但当那个肇事者向她走来时,她清楚地看见那个混帐的脸,而她第一个反应是--立刻下车!
「黎焄!」承昱看见了她,微笑地着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没想到是妳!妳家在哪?我送妳回去。」 、
「大庭广众下,不要拉拉扯扯的!」黎焄心里直喊救命,为什幺她不想见的人偏偏老爱在她面前出现呢?天哪!
「你们认识?」司机阿伯走过来问。
「认识、认识!她是我未婚妻,我们有点小误会,正在闹别扭……」承昱笑着解释。
「谁是你未婚妻?」黎焄简直快气晕了。
「哦!你就是刚刚在机场和这位小姐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啊!」司机阿伯笑着点头,「你们很「速沛」哦!几时结婚?」
「快了!就快了!」承昱抢着回答:「就差她点头了。」
「柏承昱!」黎焄气呼呼地想挣脱他紧握的双手,怎料承昱的手像铁钳般,怎幺甩都
甩不开。黎焄力敌不过,干脆智取--
她用鞋跟像对付色狼一样地狠踩他的脚。
承昱早在她露出不良企图的眼光时便直觉地往后一闪,结果黎焄的高跟鞋重重地蹬在地上,因为用力过猛,鞋跟应声断成两截,她的身体失去重心,脚踝一扭,便跌进了承昱的怀里。
黎焄推开他想站起来,无奈脚使不出半点力,而且剧痛难当,她只好认命接受承昱的扶持。
承昱紧张地问:「脚扭伤了?我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年轻人,脚扭伤不必叫救护车的啦!直接送到骨科去看看就行了。」司机阿伯在一旁提供意见。他实在不懂这个小伙子怎幺会如此缺乏常识?
「是吗?」承昱狐疑地挑起眉。
「是啦!」黎焄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而他居然还在那边讨论如何送医,气得她直想吼人。
承昱看见她煞白的表情,立刻辩解:「不能怪我,我打小到大都没有扭伤过,自然没有概念!」他焦急地看着她红肿的脚踝道:「不说了,先送医要紧!阿伯,修车费我会负责到底,请不用担心。」
「这钱就不用算了!你还是先送你未婚妻去看医生吧!」司机阿伯替承昱开了车门,承昱小心翼翼地将黎焄放在座椅上。
「好好照顾你未婚妻呀!小伙子。」
「阿伯,谢谢你的帮忙。」承昱露出了俊朗的笑容,发动车子往医院急驶而去。
司机阿伯看着逐渐没车阵中的白色TOYOTA,笑道:「真是「速沛」的小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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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焄沉默地坐在承昱身旁,脑海中忍不住回想起方才在医院的那一幕。
由于离医院最近的一座山崩塌,有不少登山者受伤,医院里候诊室的位子上坐满了人,绝大多数都是伤痕累累;相形之下,她的伤势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承昱不忍心看她久立,干脆就抱着她候诊。她被他抱在怀里感受最深刻的,是他那急促而紊乱的心跳。虽然他面不改色的调侃她「想踩人却扭伤了自己」,但黎焄知道承昱是
真的忧心如焚,因为他那双黑曜岩般的眸子中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调皮与戏谵,有的只是带着某种炽热与心痛的凝视!
他不再是她眼中那个孩子气、嘻皮笑脸、吊儿郎当的男孩,而是一个能给她安全感、呵护她、照顾她一生一世的大男人!
承昱送她回家的路上,黎焄一直很沉默。她已无法再将承昱等闲视之,他已搅乱她的心湖!明白了这一点后,黎焄面对他时不禁感到手足无措,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产生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
「接下来怎幺走?」承昱一面操纵方向盘,一面侧过脸来问道。这是他第一次送她回家,机会难得!他一路上猛记路线,因为他知道将来会有「无数次」的机会送她回家。
「左转。」黎焄不敢看他俊逸的脸,拚命地压抑自己翻腾的情绪。
「哦!」承昱打了方向盘,看清来车后左转。轿车驶入了巷子,平稳地开在柏油路上。他东张西望,兴致高昂地问:「妳家是哪一楝?」
「倒数第三栋,四楼。」
承昱在黎焄的公寓外熄了火,小心翼翼地扶她下车。「原来妳住在公寓。」他仰视着四楼,蹙蹙眉问:「现在才八点多,妳家怎幺那幺暗?」
「有亮光才奇怪呢!」黎焄看着他道:「我一个人住,当然不会有灯光了。」
「妳一个人住?」承昱很意外,「妳家人呢?」
「他们都住新竹,我一个人在台北租房子。谢谢你送我回来,明天见!」黎焄打开大门,扶着楼梯扶手艰难地一步步走上四楼。
承昱跟在她后头,一把将她拥进怀中。「我抱妳上去。」
「不行!」黎焄惊叫。她怕被他抱进宽阔的胸怀,自己的心会因此而沉沦!她不要爱上他,她才刚刚可以自食其力,不可以因为爱情而放弃了她的职业;当空姐最大的禁忌就是结婚,如果她真的爱上一个人,势必会和他组织一个家庭。「我……我自己会走。」
承昱叹了一口气。「不抱妳,我扶妳就好,行吗?」他受不了她固执的脾气,但又忍不下心看她一拐一拐地走到四楼,干脆退而求其次,选择搀扶她上楼--虽然,他比较喜欢抱着她。
黎焄看着他关心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将手交给他。他根本看也不看,径自搂着她的腰扶她上楼。
走到了家门口,他硬抢过她的钥匙替她开门,再将钥匙塞还给她。「累不累?」承昱将她扶进客厅,轻轻地将她安置在沙发上。「电灯开关在哪?」
「门边。」黎焄伸手指了指他身后。
承昱打开了灯,在她身边坐下,环顾室内一圈,微微一笑,「妳把房子整理得很干净,我喜欢!由此可见,妳将来一定是个很称职的妻子。」
「我是个不婚主义者!」黎焄强调。
承昱笑道:「漂亮的女孩子通常都是这幺说的,不过我会让妳改变主意。」
「通常?」黎焄微瞇了瞇眼,觉得这个字眼相当刺耳,「想必你相当有经验。」
承昱敏锐地察觉她话中嘲讽的意味,他含笑望着她,「妳吃醋了?我真是受宠若惊!」
黎焄胀红了脸。「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只是……我只是……」
她看见他嘻笑的表情变了,换上了一张危险而认真的脸,深沉的眼中闪着炽热的光芒,他托住了她的后脑,颇不温柔地将她的唇拉近自己。黎焄只来得及低呼一声,便被他吻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