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很想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但不小心浮现在眼角眉梢的笑意,却被细心的熙真捕捉到。
他好奇地回头一看,却对上了三双好奇的眼睛。
“爹爹,我们……只是……来向你和月姨请安。”机灵的子棋,在转眼间便想好了藉口。
伯宁接着说道:“对啊!我们绝对没有打扰月姨的意思哦!”
子棋朝着伯宁使了一个眼色,随即说道:
“呃……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去学堂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对,我们该去教夫子念书了。不,我是说,我们该去用功念夫子教的书了。”
两个较机灵的男孩一见偷窥之事东窗事发,连忙闪人。
而小女孩一看两个哥哥跑了,立刻追了上去,嘴里还忙问着:
“大哥、二哥,你们觉得月姨什么时候可以变成我们的娘?”
熙真看着三个小家伙一溜烟地跑了,一脸哭笑不得。
再回头,望进苍月那柔情似水的眼眸,他一时愕然。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子棋的喊叫声:
“爹,杨婆婆来了。婆婆说,她的腿又疼了。”
片刻后,换伯宁叫了:
“爹,婆婆叫你不必急着出来,她的腿现在不疼了。还说她忙着回家劈柴、洗衣兼清猪舍,明天有空再来。婆婆又说,你可以放心地和月姨聊久一点,不必理她没关系。”
最后,小雪接着喊道:
“婆婆还说,等你搞定了月姨,要我们优先通知她一声。”
然后,子棋和伯宁同时懊恼地大叫:
“住口!小雪。”
“那句不必讲啦!呆子。”
“人家又不知道,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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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居然没死?”
一探听到苍月没死的消息,朱姬大为震怒地遣退了跟随她多年的心腹。
枉费她处心积虑地想出了这个借刀杀人的计谋,还放出了那么多的消息,将金陵附近所有与地狱门有仇的门派,全引去对付苍月,想不到竟然没人对付得了她。
最玄的是,当时她明明已将至毒的九阴针射入她的体内,居然没能毒死她!难道除了组织中的药神外,尚有人能解这种至阴的罕见剧毒?
不过,既然现在苍月受了重伤,卧病在床,她想取她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朱姬得意地冷笑。
今夜,星月双绝之一的苍月,即将永远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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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暗吞噬大地,千面朱姬趁着四下无人,潜进了慈济堂。
一见到重病在床的苍月,朱姬不怀好意地冷笑着。
“看你伤成这副德行,我真不明白,爹爹怎么会将所有重大的任务,都交由你去执行?唉……早知如此,还不如将这件任务交给我,说不定早完成了。总比交给你,让你个把月都耗在床上要来得快多了。”
苍月无视于她尖酸刻薄的嘲讽,冷静说道:
“果然是你。故意泄露我的行踪,引来所有跟组织有仇隙的敌人追杀我。”
“是我干的又如何?可惜你发现得太迟了。现在的你,伤势太重,又能奈我何?哈哈哈……你一定没想过,今天会裁在我的手里吧?”
朱姬得意地笑着,缓缓抽出弯刀,指向苍月。
“想不到你居然会笨到与全组织为敌。”神色淡漠的苍月,傲然冷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朱姬不解地问。
“你难道不知道背着组织,杀害同门,会有什么下场?”
“贱人,死到临头还敢出言威吓我,本姑娘可不是被吓大的。”
“凡违反组织律令,杀害同门者,必遭全组织的所有成员猎杀,你如果真的下定决心非杀我不可,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哼!你再怎么做垂死的挣扎也没用,今天既无第三人在场,谁晓得你是被我所杀?只要我回组织禀告父亲,你任务失败被杀,谁敢怀疑到我头上?”
朱姬有恃无恐地将弯刀缓缓地逼近苍月的玉颈。
“就这么轻易的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不如先毁了你的容貌,再慢慢地折磨你至死。”
凌厉的一刀,刺向苍月的脸庞,却在尚有一寸之距时,被弹了开来。
“是谁胆敢坏了本姑娘的好事?”
夜里的冷风静静地吹着,附近没有任何人的踪影,甚至连一丝异常的气息都没有。
照理说,就算有高手出手救人,朱姬也该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但她却连对方是从哪个方位出手将她的刀格开,都不晓得!
朱姬不死心地再度下手,一样还没沾上苍月的衣裳,弯刀就被莫名的弹开。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胆敢跟地狱门作对,还不快快现身?”
回应她的仍只是无尽的黑暗,和恐怖的寂静,可见对方武功之高,绝对远胜于她。
她执行组织的任务多年,却从未碰过如此可怕的敌人。
眼见情况对她十分的不利,朱姬只好暂时放弃杀苍月的念头,先安全地离开此地要紧。
“既然今天不是取你性命的好时机,本姑娘就暂时饶你一命。”
朱姬施展起轻功,一溜烟地跑了。
苍月则仍然专注地环视着周遭的一切,注意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企图找出那个暗中出手相助的人。
但一直到天色渐白,她都不曾感受到任何的气息,仿佛那个人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难道那个人的武功已高至“物我相忘,天人合一”的境界了吗?若真是如此,武林中能与之匹敌的人物,绝对屈指可数。
今天她被一位有着绝顶武艺的高手相救,究竟是幸或不幸?对方是谁?为何出手救她?
这一连串的谜团,就连她也理不出任何的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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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之后,在熙真细心的照料下,苍月的伤势已痊愈,但元气大伤的她,如今也只恢复了二成的功力。
然而,既然她的伤势已痊愈,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苍月明知一离开这里,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但她从来就未曾怕死过。
但在离开之前,依照组织的规矩,所有知道她真正身分的人,都得死。熙真……她是否该杀了他?
不,一想到他那温柔的笑容、醇厚的嗓音,她实在下不了手。
再说,这段日子以来,他的细心照顾,也算对她有恩,恩将仇报不是她的作风。
那么,不告而别,是最好的方法。毕竟他们本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就像太阳与月亮一般,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走出屋外,见熙真如往常一般,忙着替一大群病患看诊,苍月默默地提着月魂剑,穿过人来人往的大厅。
“柳大夫,不好了,大哥的伤势……”
苍月尚未踏出慈济堂,却差点迎面撞上另一名女子——周玉霞。
玉霞立刻认出了眼前的苍月,正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我们金鸣府寻找已久的人,竟然就躲在附近。”
熙真惊觉有异,立即问道:“二位是旧识?”
“不算是旧识,但就算是她化成了灰,我也认得。”玉霞愤恨地说。
柳熙真不解地望向苍月,她只是冷漠地望着玉霞,不发一语。
救人如救火,如今他已无暇过问两人之间的恩怨。
“周姑娘,令兄……”
玉霞愤恨地瞪视着苍月,一心只想立即手刀杀父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