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井梧寒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他从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强横地将她转过身面对他。
“你干什么啦!”
她有些惊慌,不知所措。他就像个随时待命打战的战士,让人无法掉以轻心,不像他弟弟那般好相处。
“还有几分文件需要你的印章。”他双眼凝视着她,慢条斯理地说。
“是吗?”不知怎么的,她竟觉得有点失落。
“不然你以万我将所有会议改期而站在这里,真的是因为吃饱太撑了?你没有办法仰赖自己的判断能力,至少也应该相信你父亲的眼光,他之所以器重我,不是没有原因的。”
老天!他的自负还真和老爸如出一辙!
有了井梧桐上回的提醒,这一次她再也不敢随便盖印。戴星月摇摇头,推卸地说:“我会请我的律师与你联络。”
“律师?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律师?”井梧寒不解地注视着她,“你什么时候有钱请得起律师了?”“不要看不起人。有必要防小人的时候,多花一点钱也是债得的。”她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两手一摊,潇洒地说:“好吧,随便你,你要怎么想我的为人是你的自由,反正你要浪费钱是你的事,这几分文件不过是专门为了让你的权利更能获得保障所写,只要懂得国字的人应该都看得懂。”
她实在不想继续与他抬杠下去,因为那只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这家伙分明是故意来讥讽她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惹毛了他。
唉,她现在可没有本钱和他吵,她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咧,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再这样耗下去,恐伯园长要请她走路了。不景气,工作僧多粥少,她可要好好保住。
戴星月不耐烦地说:“你无聊闲闲没事想找人单挑请另找高明,我可是领人薪水得工作的,好了,没事了吧?我要走了。”
“谁闲闲没事?我可是因为……”
“因为什么?”
他一时语塞,停顿了好几秒。
自尊让他不愿坦白说出他是专程来找她的。井梧寒转了个弯说:“我还受了董事会的委托带话给你,在没有把话说完之前,还不能离开。”
“那就快说啊,我真的没时间了。”她担心地直往幼稚园教室的方向张望。
“我知道你和我弟弟见过面。”他缓缓地说。
“你是说那家伙?”她停顿了一下,满腹疑惑,“那又怎么样?”
“董事会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离他远一点,不要和他有任何的瓜葛,最好连交谈都不要有。梧桐是个很优秀的业务高手,但是对女人而言……却是一个最不负责任的高手。”
戴星月想起自己掴了井梧桐一巴掌,力道还不轻,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不会想再见到她的。不过,她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井梧寒的意思。
“可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过才见他一次面,而且……”
“我们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你是说……井梧桐会伤害我?”当戴星月搞懂井梧寒的意思,忍不住咧嘴而笑,“哈哈,我了解了,你以为我会被他迷得团团转?哈!这是我这个月以来听到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被她嘲讽,井梧寒有些心虚。
“我……和董事会是认真的,也请你认真看待我……和董事会的事前提醒。梧桐对女人一向很有耐性,而且,我不得不这么说,他对女人很有一套,我想这也是他的天赋之一。”
戴星月原本以为那是作弄她的话语,但瞧他严肃的一张脸,看来似乎不是戏言,她不得不觉得事情很怪异。
“喔,那还真是一种恐怖的天赋。”
“别如此笃定自己不会受到影响,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可是没人能先预测知道。更何况据我所知,你好像也没有多少和男人相处的经验。”
他越说,戴星月的脸色越难看。
真是乱扯一把的,难不成他把她的祖宗八代全调查光了?
太过分!
分明还把她当成是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女孩,未免也太瞧不起人!所有的人都一样,老把她当成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温室花朵、千金小姐,所以一定是涉世未深、愚蠢好骗。
戴星月实在受不了这种自以为是的推论。
“够了,井先生,我已经是成年人,所做的事情自己会承担后果。更何况,井梧桐可是你弟弟耶,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在背后说他的坏话,这一点你就比不上他,至少当初在我面前,他可是称赞你,没说半句诬蔑你的话。”
他皱皱眉头。
“你们之闲聊了什么我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是被派来提醒你,请你随时注意自己的身分,不要随便制造出绯闻之类的新闻,戴氏企业现在已经禁不起任何伤害。”
又拿戴氏企业的大帽子来扣她,老爸以前就喜欢这样做,眼前的这家伙也一样。难道她所做的牺牲还不够吗?
她不自觉地握起拳头。
“哼哼,你是在提醒我是你妻子这件事吗?”
他停顿了一下。
“那是事实不是吗?”
戴星月自嘲地说:“是啊,每当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我总会想到这件事。”
第三章
头痛!
吃下普拿疼加强锭依然没有半点效用,她的头就像快爆炸的火山,偏偏今天团里的工作又异常忙碌。
戴星月很喜欢小孩,所以选择幼教的工作。原本以为待在幼稚园里可以与天真无邪的小孩相伴,但那只是她个人天真的想法,她还有人际关系以及永远都做不完的行政工作必须克服。
像现在,她除了必须照顾二十个小孩之外,同时必须兼顾园区的打扫,以及厨房内的杂事。
爱玫说那是因为她还没有取得正式教师资格,所以学校尽可能地“拼命利用”她。
戴星月并不怕吃苦,也不在乎学校利用她,这些琐事只要一咬牙就过去了,等她考取资格变成正式教师,就能有更多的时间专心在与小孩相处上。让她感到发毛的是,时时盯着她、仿佛随时等着她出错的园长大人,这才是她感受到的最大威胁。
她曾经对爱改说过:“和小孩相处的时候恍如置身天堂,然而和园长面对相处时,却好像身陷地狱。”
爱改却大笑:“哪有这么夸张!习惯就好了。”
戴星月来到这家幼稚园已经半年,对于紧迫钉人的园长还是不习惯。但她已经慢慢知道该如何按部就班完成自己的工作,并且不犯错。像上回小孩闯出马路险些出车祸,她奋不顾身地护着小孩,虽然没有得到园长正面的鼓励,但至少也没有拿白眼瞪她,或是把她叫进办公室训话。
她想,日子应该会越来越好,除了……夜半醒来时父亲的脸总在她脑海盘旋;还有那些戴氏企业的事。
啊,不想那么多了,眼看外出办事的园长就快回来,她得加快脚步把所有的工作做完。
才刚站起来,就觉得两腿酸软,头痛的情形也未见好转。
然而,更糟的事还在后头。
戴星月正准备走出办公室,正好与刚回来的园长碰个正着,只见园长板着一张脸,双眉紧紧皱成一团,就好像刚刚在路上踩到一团狗屎似的表情,她本想安安静静地绕过去,但园长的眼珠子却直盯着她。
“星月,你有访客。”
“啊?”她像是被揪到衣领。
团长一边碎碎念,一边神情不悦地走回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