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搞鬼的?”林绍宇冷冷的说。刘劭镛觉得好玩的事,他通常不能苟同。
“哟,你这么说可就伤人了。什么叫做‘又’来搞鬼?我可是来救人的。”刘劭镛轻摇折扇,一副大好人的模样。但那一声“哟”,可拉得老长,学足了杨妈的花痴样。
“这事哪劳刘家少爷大费周章?要救人只要一句话。只要告诉司徒青东西不是洪家小姐拿的,剩下的事他自然会去查。要不,直接说出东西是谁拿的。根本不用浪费时间多跑一趟。”林绍宇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你又知道了。难道我就不能亲自告诉他,顺便和我的小妹子叙叙旧?少以你的小人之心,度我的君子之腹。”
“我当然知道你会怎么做。不做些伤天害理的事,你就不会是刘劭镛。我倒要看看,你会做什么义举。”林绍宇率先下车,往提督府走去。
第十章
“大人,大人……”言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
言喜进来登时傻住了。司徒青怀里竟然偎着两个浑身赤裸的妓女,除了面具,司徒青也算是一丝不挂。
“大……”
“大什么大?说下去。我可没太多时间。”大手一伸,用力压挤身旁女人硕大雪白的乳房。
“喔,大人……您……”女人往司徒青身上偎得更近,不顾言喜就在当场,伸手搓弄他的阳挺。另一个女人嘴里不知发出什么怪叫。大约是不满没有被“宠幸”。
“快说。你看到了,我忙得很。”
天呀,大人何时变成这样……
“刘府的人来了,不知是否要带走洪姑娘。”
听到刘府,司徒青眼色一暗。
“叫他们厅前候着,我随后就到。”司徒青甩开黏在身上的女人,起身着衣。
“是,大人。”这种尴尬场面言喜哪敢再待。匆匆说就要走。
“言喜……”
“嗳。大人,还有吩咐?”
“把隔壁的贱婢也带着,我要在前厅见到她。”
贱婢?大人要赶走她了吗?那大人岂不……岂不身陷危险?
“言喜,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
“清楚,清楚。”
“听清楚了还不动身?”司徒青着衣完毕,先往厅里去。
* * *
厅上,就见刘劭镛还是那副痞子样,而林绍宇依然随侍在侧。
“提督大人,好久不见。你知道我来做什么的吧?”
“知道。”
“您知道,但我还是要说清楚我的来意。我是来接回我未过门的妻子。她犯的错应该偿清了吧?我怎么没见到她人?现在她可以走了吧?”
“她还不能走?”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不能走?”
“她和窃取兵力部署图的事有涉。”
“部署图?不会吧?”刘劭镛故作惊讶。“现在全城都在谈部署图的事,差点没有人手一张呢。好像只要几两银子就能换到一张。这事不知提督大人知不知道?公然在大街上贩售军机的罪可不小。”
司徒青哪会不知道,不过,他倒没有想到部署图失窃的消息是刘劭镛散发出去的。当然,司徒青也没想到,刘劭镛竟在街上收购部署图。有人要,自然就会有商人假造样式不一的部署图。而要的人自然就是刘劭镛。
“不知道这事官府管不管?”刘劭镛状似随意地添上一句。这官府本来要管,但是捉不胜捉呀。
“但是话说回来,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去买部署图?部署图不是在大人这边吗?难道买的人不知道这一点吗?”他顿了顿。“还是,部署图根本就不在大人手上。大人根本……根本没有人赃并获。我这样说对不对呀?大人先别急着回答,这只是在下的猜测。”
“是没有人赃并获。”司徒青沉了声。虽然没有人赃并获,但是她的举动已经够明显了。这样就足以定她的罪。
“没有人赃并获呀。这么说就是大人的不对了。大人没听过,‘捉奸在床,捉贼捉赃”吗?既然在若宁的身上搜不到东西,就应该将她尽速释放。我想就是包青天再世,也会同意我的看法。大人有意见吗?如果有异议,或在情理上说不通的,大人不妨提出。”
司徒青沉默不语。他是没搜到“兵力部署图”,而第一晚也不见洪若宁从书房拿走任何东西。
“没意见是吧?既然大人没有异议。若宁我今天要带走,和您知会一声。大人请若宁出来吧。”
“就算我放人,她也未必会跟你走。你请回吧。”明知道已经没有立场挽留她,但他还是不愿她走。
“我走。我跟你走。”洪若宁出厅来,声音里有斩断过去的坚决。
她瘦了,两颊甚至微微凹陷,清瘦身子如今更加弱不禁风。他不知道这几天对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改变。司徒青强迫自己别将目光定在她身上,但是他做不到。
“宁……”司徒青握紧拳头。
“反正,我在这里己经没有价值了。相信这几天提督大人已经找到其他龙年生的女娃。既然如此,就没有我留下来的必要。至于,兵力部署图就劳烦大人再找找。如果,大人仍怀疑我拿走它,想趁隙将带出提督府,就是让我半件行李不拿也无妨。至于你……”
“我是刘劭镛,你的夫婿。”
洪若宁不能说是不惊讶。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不呆不傻、说话条理分明。甚至,比司徒青还要出色。如果,当初没逃婚,嫁给眼前的男人,际遇该会不同。她会和他成为人人称羡的一对吧。
“刘府我不会去了。我已经没资格嫁人刘家。你,我高攀不上。”
“这是什么话?老太爷说了,不管怎样你都是刘家的人,今生今世谁都无法改变。”
“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我恕难从命。”
她爱的人,不相信她。她又何须拉另一个人下水。她再也不能给任何人一份完整的爱、一个完整的自己。
“不成、不成。两家已经说好,下月初三就让你过门。既然刘家的聘礼你们已经收下,就不得反悔。难不成,你还要两家再闹一次笑话?这一次,你一定得过门。”日子是定在下月初三没错,但新娘另有其人。
“好,我听你的。你高兴就好。动身吧。”洪若宁的目光始终没有和司徒青相接。她怕她忘不掉那张面具、忘不了面具后的狠心男人。
“提督大人,多谢你对若宁的照顾。下月初三别忘抽空到寒舍喝杯喜酒,冲冲喜气。咱们就此别过。”
“大人,我包袱就留在提督府里。等大人查验清楚,我会命下人到府上取回。不知道大人要不要当面搜我的身,还是……”
“不必。你们可以走了。不送。”司徒青截断她的话。
他恨她的无情,也恨她的冷静。他们就该这样结束?
* * *
“大人,你要不要……”言喜还试图挽回,没想到主子却一副没事的样子。
“开嘴。再说话我会赶你出去。”司徒青埋首书册。
算了,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样?
“大人,我出去看看。找找有什么线索。”
“嗯。”司徒青只是应了一声,便不再回应。
他在做什么?她是个带罪之人,他不但不能将她绳之以法,居然还想着她。是她背叛他的不是吗?但为什么现在连心都背叛自己?还要自己相信东西不是她拿的、这件事与她无关?找到兰字二号房、撬开锁头就足以证明她居心不良、心怀鬼胎,不是?
“大人,”匆匆离去的言喜又匆匆进房。“洪姑娘只留下的这个包袱。我取来给大人看看。”放下包袱,言喜又识相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