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省省吧,他不会感激你替他说好话的。你难道不知道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他可是苍狼山的匪首。要不好,你一条小命就没了。”秦暖暖怒火蔓延,凡是替他说情的人都无法幸免。
一经秦暖暖恐吓,那男人果然不再多言呆立在一旁。
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她以为他是闲着没事,下山到大街上晃好玩的?就算更是下山找乐子,也不会有人选在大半夜吧?他下山替她找大夫,而她居然这样毫不留情地糟蹋他的心意。这女人真是……
气氛一时凝重起来。凌旭扬瞧着秦暖暖分明的双瞳,希望能穿透重重包围,看透她的心。而秦暖暖也不甘示弱,一双美目对着凌旭扬锐利的鹰眼。这种情况下,被凌旭扬逮来的男人显然是多余的,融不进气氛,也打不破这层凝重。
“大爷……”
“看诊吧。”凌旭扬不会忘了抓这个郎中来的目的。他一定要医好她的脚。
“嘿,你是来看我的脚的?”秦暖暖正眼打量眼前的男人。“你想怎么看?我要不要撩起裙子,让你好好地看个仔细?”
“你……”凌旭扬当场气得脸色青白。她居然……他不辞辛苦地找来这郎中,可不是为了让她调戏的。
“要吗?要就别客气 。快点看,我累了,等不了你太久。”秦暖暖闭起眼假寐。
郎中走上前一步。既然,病患都这么说,那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大夫。”凌旭扬突然拍住男人的肩头,后者回他一个了解的表情。
虽然他是苍狼山的匪首,但是一路上他可没为难自己半分一毫。除此之外,他只是一个爱她爱惨的男人,不过那女人摆明了不用他就是。如果,他真是那么凶恶,他哪容得了她造次至此?
“夫人,您的手。”
秦暖暖递出皓腕,虽然闭着眼,但凌旭扬的注目依然让敏感的她感觉到。
“怎么样?”凌旭扬看着大夫点点头,又摇摇头,心里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等等。我再看看,您先别心急。”
她的脚是怎么回事?真是什么怪症?为什么大夫一直没有回应?
“夫人的脚……夫人的脚没有病,不过腰却伤了。脚没伤是件喜事,不过如果伤到的是腰,那就……”
“她的脚……”没药医了吗?“她会好吗?会不会?”
凌旭扬心乱如麻,表面上看来依然冷静。现在不能慌,绝对不能慌了手脚。情况越是危急,就更要沉着以对。一旁的秦暖暖反倒是不在意。有凌旭扬在,能不能走的差别不大。即使行动自如,他依然不会让她走出这座囚笼,直到老死,或是直到他对别人产生兴趣。
“医是可以医,不过……”
凌旭扬冷眼以对,他一向不喜欢人家卖关子。对他,这郎中想隐瞒什么?他的命在他手上,只要一个不高兴,甚至不需要理由,便可以杀了他。
“不过,那药不好得。”
“是什么?”如果那是惟一让她能够再次行走的方法,哪怕是要偷、拐、抢、骗,他都会将那东西取到手。
“要……要龙涎。”龙涎哪是那么容易取得的?龙涎是稀世之物,如果有也是进贡到宫里,一般人哪能能取得?龙涎?他以为龙涎只是传说中的神物。原来世上真的有龙涎?
“要去哪里找龙涎?”
“去……”
他哪敢说呀?如果这个疯狂的男人真的杀入宫里……后果不堪设想呀。如果,话传错了,变成是他叫这个疯男人杀去宫里,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呀。
“说。”凌旭扬厉声道。
秦暖暖虽然合着眼,但是还是注意着凌旭扬的一举一动。他对她究竟是……
腿不能动的人是她耶,他居然比她还激动。是因为贯彻他一定会医好她的誓言,还是……
但是,事实上,他可以不给她誓言,也可以违反誓言。那他为什么还要……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大盗不是吗?
“如果有,恐怕……”不行,他还是觉得不妥。“你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他最讨厌人家 唆唆的。“我答应又怎样?不答应又怎样?”
“不答应我就……就……”大夫迟疑了,他想说不答应就一翻两瞪眼,但是没胆子说。特别是眼前这个像山一样的男人,眼中已经明显地冒着不耐烦的火焰。相信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冒险捋虎须。
“又想杀人放火?”秦暖暖合着眼,却一直睡不着。
“夫人,您劝劝……”
“不要叫我夫人,我不是夫人。我和他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样污秽。”
污秽?!他和她是夫妻,不是吗?她和他吃过吉祥糕点,难道她想不认帐?
“我……姑娘……你……”
“呐,我和你没什么两样,一样是被掳来的。所以对你的请求,我爱莫能助。你只能祈祷我能多活几天,否则一旦我死了,他马上会把目标转到你身上。他呢,也没什么,就是嗜血了点。不把国法当国法,不把人命当人命。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如果你想讨饶,还是省省力气。”
凌旭扬紧抽着下巴,瞪视着眼前兴风作浪的小女人。
想不到她小小的身躯,居然能说出这么犀利、讽刺意味浓厚的话。他是不是太小看她了?
“说吧。哪里可以找到龙涎?”
“大爷我……”
“我说过了,想讨饶只是白费力气。这个人可没有心肝呀。”
“夫是天,妻是地。你逾越本分了。”凌旭扬蹙眉道
本分?他跟她说本分耶。
“本分?你自己……”
“大夫,我们外面谈。我想你会乐意少一个人知道我们谈话的内容。”
凌旭扬很技巧地将大夫引到房外。他不想和她争吵,也不希望她太晚睡。嗜睡如她,睡得少对身体不好。
“呃,好。”如果非得说不可,凌旭扬的提议算得上是诱人。
“喂,凌旭扬,有胆子你……”
凌旭扬恍若未闻地先将大夫领出,回房后立在床边。
“凌旭扬,我先告诉你。第一,我们不是!”抢来的新娘,能算是新娘吗?如果能,那还下什么聘?还要什么媒人?哪一天兽性大发,随便抢一个来就是。
凌旭扬不给秦暖暖说完的机会,匆匆在秦暖暖额上印下一吻,甚至不等她破口大骂又匆匆出房。
“你?”他居然吻她,而且是在她废了腿之后。她不砍死他已经算客气,他居然还敢对她毛手毛脚?
“晚安。”凌旭扬的声音响在门边,显然是在观察她的反应。
喔,该死。可恶,他把她当作什么?居然……
秦暖暖气炸了,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两人模糊的对话声。含混的对话声实有催眠的效果,要不了多久,秦暖暖嗜睡的本性又复发了。
只是,为什么睡梦中,秦暖暖会有受到骚扰、监视的感觉?特别是那轻柔地不可思议的蝶吻。虽然,受到轻微程度的惊扰,她的梦却更甜、更美。
* * *
秦暖暖一直睡到晌午才醒,而凌旭扬就在那个时候才走。她说,看见他她会反胃,不是?她不想看见他,但是每一次见不着她他都有想见她的冲动。所以,让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无疑是最好的安排。虽然,看不儿她半睡半醒间的憨傻,但是总好过她对他恶言相向。
“呀……”秦暖暖打了个长呵欠。
嗯,没人在,所以她的动作还不算不雅。雅不雅是给“旁人”看的,既然没有“旁人”在,也就没有雅俗的问题。“喂,凌旭扬的押寨夫人怎样?”门外一道陌生的男声传来,粗哑地令人不舒服。但是,音量不大,只是模模糊糊地惹人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