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逃不了了,她也不要在他的气息包围下苟延残喘。
她真有惹怨他的本事。即使怒火已被她挑起,凌旭扬依然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他如果狠得下心,就应该一刀杀了她。
“你休息一下,我去端早膳。你不要……”凌旭扬硬生生地吞下“走”字,她已经不能……
凌旭扬刚走,秦暖暖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滑了下来。对一个刺伤他的女人他可以不信任,但是也犯不着又提起这件事。他以为她忘得掉这件事吗?秦暖暖负气地捶了下自己的腿,除了酸痛,之后双腿还是动不了分毫。
为什么?为什么她逃不出他的魔掌?在他害她废了一双腿之后,他还是决定对她施以禁锢。
“暖暖?”汤匙被放到秦暖暖面前。她在发呆,就连凌旭扬已经看了她好一会了,她依然浑然不觉。
秦暖暖将头别开,不领他的情。
他以为这样她就会原谅他,这样她的腿就会好了!哼,做梦。
“你吃一点。”凌旭扬耐着性子低声哄诱。
他可曾这样对待哪一个女人?没有。可这个刺伤他的女人居然拿乔!她现在一定想杀了他而后快吧。如果手上有刀剑,她一定不会放过将利刃刺入他胸膛的机会。
“我不饿。”
“不饿?”说谎,她不可能不饿。她昨晚没吃晚饭呢。
“张口。”凌旭扬厉声道。他都将饭菜送到她嘴边了,她居然跟他说不饿。
“不要,我说过了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凌旭扬一手扳开秦暖暖的嘴,一手强将饭菜送入。
“我……不……”这可恶的男人到底还要掌控她到几时!
秦暖暖用舌头将凌旭扬好不容易送入的饭菜推出。她恨死他了,她讨厌他的强制和霸道。他就不能多为她想想?有他在这里,她就是再饿也没有胃口。
“你以为我不能让你将它们吃得精光?”凌旭扬恨恨地将饭碗放回桌上。“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的活活饿死自己?”凌旭扬不禁怀疑秦暖暖是诸葛襟捉上山来活活气死他的。
“我没必要活活饿死自己,你还没死,我也不可能先死。我还要活着看你先我一步下地狱。你等着看好了,因果报应,屡试不爽。你作恶多端,一定不得好死。”
“我不在乎。”十五年的浴血生活,他知道他没有多少好日子可过。但是他不会放弃她。她是他的,一直都是,即使是他死,他也会紧抓她不放。
“你不在乎最好,我等着欣赏你的死相,你的死相绝对不会比迎亲的队伍好到哪里。我等着看你死无葬身之地。”秦暖暖咬牙道。
“够了吧你?骂够了,说够了就吃。你说过你不会饿死自己。”
“可以。”
凌旭扬又将汤匙递来,想不到换来的是她无情的回绝。
“你……”敢情她在耍他?
“你出去,我想自己吃。让苍狼山的山大王喂我,小女子我还担待不起。废了脚,我还有一双手。我能自己吃。但是如果大王您硬要待在这里,恐怕小女子我又要惹您生气了。”秦暖暖笑得虚假。明明她是想一刀劈了他,怛却温颜笑语地硬将对他的愤恨往肚里吞。
“我来。”她总算屈服了,总算知道也能谅解他不想伤她的心意。
“你来……”
“嗯,这样方便些。你的身子还很虚。”
“我……”
“有什么问题吗?”凌旭扬扬起笑,为她的善体人意而欣喜。或许,他们可以走出不错的将来。
“有。”秦暖暖嘴上陪笑,心里却不断咒骂。他以为喂她吃几口饭,她的脚就会好了?她就会原谅他了?可没这么容易。
“什么问题?”
秦暖暖的脸倏然变色。“有你在这里我不吐就算客气,你还能指望我咽下你这恶心人拿来的黑心食。谁知道这顿饭是你杀了多少人换来的?你不嫌饭菜粗,我还嫌你的饭菜血腥味浓。”
“你……”凌旭扬僵住笑。她果然在耍他。可恶,为什么他就是学不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骗。
“我有说错吗?你以为喂我几口饭我的脚就会好了?我就会原谅你这魔头?做梦。要我原谅你可以,你先把你的腿给砍了,换我给你喂饭。怎样,你肯不肯?说呀,你肯不肯?如果你肯,我就原谅你。”
凌旭扬瞪了她半晌,而被瞪得发毛的秦暖暖也不敢打破僵持的气氛。凌旭扬走近一步,将秦暖暖抱到椅子上安置,确定秦暖暖不至于跌落后才徐徐放手。
“你吃,我不留下来惹人嫌。”凌旭扬酸涩地开口,却迟迟不肯移动分毫,为的就是多看她一眼。
“你还杵在那里作什么?”碍眼?他早该知道他是碍眼的,不是?好不识相的一块大木头。
凌旭扬的目光在秦暖暖脸上逡巡。虽然她的容颜在盛怒中依然美丽如常,但是他宁愿她现在不是怀着恨意。
敢瞪她?他以为她是被吓大的呀。要瞪眼,谁不会?当下,秦暖暖不假思索地回了凌旭扬一记饱含怨怒和不屑的白眼。有错的人不是她,对这种恶人,她根本不需要客气。
凌旭扬不是没看到秦暖暖的厌恶,顾不得想多看她一眼的欲望。他一定得走,好让她和缓和缓情绪。
“我会医好你的脚。”凌旭扬许下誓言。不需要毒誓来坚定他贯彻的决心。不论如何,他一定得医好她的脚,即使是暴露“苍狼山”的位置,即使倾尽所有。
秦暖暖别开头,连哼一声都懒。
他说医好就医好。如果是不治之症呢?就算把他的腿割下给她接上,也不能活动自如。他以为他是谁?神仙下凡,还是华陀再世?
“等一会儿,我再来背你沐浴。”
秦暖暖径自夹菜入口,不理会凌旭扬。大概也只有他会把一个病人关在满是木屑的柴房。就算不为了这一双动都动不了的腿,凭她一个姑娘家,再怎么说也不该得到这种待遇。他不来背她,难道要她用爬的?她可不认为让他一个“苍狼山”的大王背她一个小小丫环,是他纡尊降贵。
* * *
当晚,秦暖暖霸占了凌旭扬的大床。这一次她可不故作可怜地缩在一角,却很恶劣地将手伸开成“丁”字形。嘿嘿,睡成“丁”字形可便宜了凌旭扬那个坏东西。她本来是要呈“大”字形的强占他的铺位,奈何不听使唤的双腿不配合。
不过,凌旭扬应该不会介意,因为他该死地大半夜没回房。不对,他应该介意的,他不介意她怎么报复他?
该不会他又去和诸葛襟和烈琰商讨下一波打家劫舍的计划吧。嗯,死性难改。
秦暖暖想翻个身,却因为没有下半身的帮助而特别吃力。该死,想气的人没气到,一股怒气让她难以成眠。
“去死吧。”秦暖暖咒骂凌旭扬。好不容易骂到累了,一整天无所事事的秦暖暖安分地合上眼。
唉,恨一个人好难,也好累喔。
好不容易瞌睡虫来造访,秦暖暖却被人无情地摇醒。
“暖暖?暖暖,你醒着吗?”凌旭扬还记得秦暖暖嗜睡的模样。那样的娇憨让现在的决然让人更加难以忍受。秦暖暖揉揉睡眼,却发现房内除了凌旭扬之外,还站了个惊吓过度的男人。那张脸,简直比鬼好不到哪去。是谁让他如此面如死灰?
“别吵。没人告诉你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吗?”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但是偏偏犯了她的是可恶的凌旭扬。“夫人,您别生气了。大爷很关心您的。”站在一旁一直一语不发的人终于替凌旭扬说话。差一点,秦暖暖以为他是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