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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如果我硬抢呢?”

  “你抢不走的。”白楚卿摇摇手,十分自信。

  “白楚卿,你似乎太小看我了。”聂人故冷哼,迅捷的身形在话声方歇时,已然来到白楚卿身前,眼看饱含内力的一掌就要击上白楚卿的面门……

  白楚卿不闪不躲,俊美的脸上笑容轻扬,“我不是小看你,只是对我而言,你根本就不足为惧。”

  只见聂人故的话声刚落,一抹影子已然来到他身前恰好替他挡住那一击。而这影子,竟是——聂老爷!? ?  ?“怎么可能?”聂人故看清来人之后,着实大吃一惊。

  挺身替陆盈月挡住猛烈攻击的人,居然会是……会是他的爹,那个早已神智不清的老父亲。不对,这不是他的父亲,现在挡在白楚卿身前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凶残狂暴的野兽。

  头发披散、纯兽性的眼神、破碎的衣服、满面血腥的脸、曲弓的身子、低吼的叫声,眼前的人这除了具有人的形体之外,根本就找不出一点属于人应该有的感觉,活脱脱就是一只嗜血的野兽。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懂了吗?对我而言,你根本不足为惧。”白楚卿悠然轻笑。“因为你没有胆子面对你自己的父亲。”

  “他怎么会是我父亲!”聂人故根本不相信。

  “是不是,你心里最清楚。”

  聂人故不语。

  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白楚卿满意地在他的眼里找到绝望与恐惧。“履了什么事?主子,请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陆盈月抓着白楚卿的袖子,急切地问着。

  她看不见,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过从逐渐沉滞的气氛感觉起来,聂人故似乎很难过、恐惧,究竟是为什么?主子对他做了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父子相残而已。”

  白楚卿仍是优闲如昔,一点也没有因此而脸色大变。

  父子相残?是谁,是哪一对父子?该不会……该不会是,聂人故与他爹吧!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主子,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盈月,你明明知道我从来都不开玩笑的。”

  “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聂人故……”陆盈月的小脸逐渐惨白,整个人瘫软地坐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好好看戏吧,盈月,看看这出精彩的惨剧。”

  白楚卿反转过身子,令人无法得知他脸上的表情。

  所谓相残,其实也不过是聂老爷单方面的进攻而已,聂人故始终都是处于挨打的状态,固执地只守不攻。

  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要知道,此刻他所面对的敌人不是一个全然无关的陌生人,他的对手是他爹,他有血缘关系的亲爹啊!“醒醒啊,我是你的儿子,聂人故……爹,我是你的儿子,你听见了吗?”聂人故嘶吼着,深沉的哀痛流转于双眸间。

  在聂老爷抓狂的猛烈攻击下,伤痕一道一道不断地在他身上留下,流淌着鲜血的伤口,就像他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一样,随着他父亲的攻击越猛烈,他心中上的伤口就愈加裂开且不停滴着血,步削减着他的精力。

  心上的痛楚已远远超过身体上的疼痛,他好累……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救救他?“他已经失去了心智,完全舍弃人的身份成为一只野兽,不管你再怎么叫、怎么喊都是没用的。”

  “你到底对他动了什么手脚?”

  “动手脚?呵呵,我确实动了一些手脚。”白楚卿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幕,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只是对他下了点暗示。”

  暗示?他口中的暗示,指的其实就是催眠。

  白楚卿一向精通各式奇门遁甲,当然对于“暗示”也不陌生,他可能是在的身边放下了一些充满暗示性的东西,也许是书、也许是摆饰品,等到时间一久,聂老爷渐渐习惯了这些暗示的指令之后,暗示就成立了,接下来只要等待时机就行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这是他所希望的,他的体内本来就潜不藏着一只沉睡的野兽,我只是将它叫醒而已。”

  “你说什么?”

  “我说的,其实你也知道。”白楚卿懒洋洋地笑着。“我想你应该忘不了你娘凄惨的死状吧?告诉你好了,你娘就是死在他的手上,死在自己的丈夫手中。”

  怎么会,杀了娘的竟是爹……

  聂人故简直不敢相信耳朵听见的。

  “你娘也真是可怜,明明是清白的,却硬是被你爹给栽赃说她在外面偷人,而惨死在你爹手上。”

  “你说谎,白楚卿你说谎!”

  “我是不是说谎,你自己清楚。”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这么坚持?你明明就知道你爹想要置你于死地,甚至就连知道了他在你的食物里下毒的事,都还心甘情愿地吃下有毒的食物,让化功散的毒性在你体内扩散蔓延。”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爹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因为他将对你娘的怀疑、憎恨都转嫁到你的身上,以不断的打骂来证明你对他的真诚。”

  “他根本就不爱你,他不过想在你身上找寻你已逝去的娘的影子罢了,全天下只有你还傻愣愣地以为你爹是爱你的,是你自己将你自己关在虚幻的空想当中,你始终都在欺骗你自己。”

  聂人故不想承认,但白楚卿的一字一句确实都狠狠刺进他的心坎。

  他自己在欺骗自己,他宁愿相信一个不真实的信念,深信他爹还是爱他的,却不愿意去正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真相;是他的怯懦遮蔽了自己的眼睛、掩盖了自己的心,所以才会落入如此万劫不复的深渊。

  “多么可悲呀,一个连自己的妻子、儿子都不相信的男人,最后只能成为一只没有心的野兽。”

  只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下不了手。

  他怎么可能下手杀了自己的父亲,毕竟血缘是抹不去的事实,无论他的父亲有多么的罪大恶极、有多么的不可原谅。

  “其实,你只是可悲的想得到一点关爱而已。”

  这是白楚卿最后的结论。

  砰!重重的响声,聂人故已然被地压倒在地,随时都有可能命丧聂老爷的掌下,他已无力反抗,只能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白楚卿冷眼看着这幕景象,俊美的黑瞳里看不清究竟是无奈或者是同情,却始终冷血的不愿伸出援手,因为他相信,一个心死的人是救不活的。

  而聂人故的心,已经死了。

  这场父子相残,也该落幕了……

  第八章

  “少爷,小心!”一个柔细的嗓音加入了这场混乱的战局。

  是花恋昔。

  只见一身染血的她破门而入,无瑕艳丽的小脸上多了一丑陋的伤痕,全身上下都布满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想来定是经过一场激战。

  她一见聂人故被压倒在地,眼看就要死在聂老爷的掌下,她连忙挥动双剑冲进缠斗中的两人之间,试图挽救趋于弱势的聂人故。

  野兽的感觉一向是灵敏的,一见有人助阵,迅速跳开聂人故的身上,远远地龇牙咧嘴的观望着。

  “你没事吧?少爷。”花恋昔扶起他。

  聂人故不说话,实在是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的信念,已经在白楚卿明白的分析下破灭了。

  白楚卿狠狠地将他想极力隐藏起来的伤口毫不留情地摊在阳光下,让自己看清那被掩盖下的伤口是呈现怎样的腐败、溃烂;让他发现自己的丑陋与懦弱,使他重新看待自己长年维持的假面具下,真实软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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