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咬唇生气的模样,严牧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看看表,“时间已经晚了,你去洗澡准备休息了,我还有一点公事要处理。”
公事?!
于渭雪几乎想尖叫,她沮丧的看着他,委屈的说:“都已经加班到晚上了,为什么连回到家还要忙公事?”回到家里,不该是他们两个人的甜蜜世界才对吗?
严牧像在安抚小孩一样,摸摸她的头,“最近公司比较忙。”说罢,将于渭雪抱起,从自己的怀抱移到沙发上,“早点休息,今天你也累了。”
“我不让你去,你要陪我啦!”于渭雪抓住他的衣袖,撒起娇来。
叹了口气,严牧弯下腰,给了她一个深吻后,望着迷蒙失神的于渭雪,轻拍她柔嫩的脸,“乖,今天真的忙,不要使性子。”说完随即起身,走向书房。
于渭雪气愤的用力捶沙发,弄出不小的声响。她睁大眼睛,仔细观察严牧的反应,期望他会放下公事,回来哄她,却只见他脚步不停歇的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唉,果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于渭雪忍不住叹气,往后瘫在沙发上,频捶抱枕出气。
一小时后,舒服的泡了个澡的于渭雪,换上米老鼠的睡衣,手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走到书房,敲敲门之后打开,“牧,换你洗了。”
严牧坐在书桌前,面前是黑色笔记型电脑,右前方是堆成小山的资料来,他抬起头来,瞧于渭雪一眼,又低下头,继续专注于电脑屏幕上的表格。“哦,我知道了,你先去睡。”
于渭雪翻翻白眼。严牧这家伙,居然只敷衍的看她一秒?唉,哀怨、数不清的哀怨……她不禁幻想自己愤怒的走过去,抓起资料来就往地下丢,然后直接切掉电脑电源,把愣住的严牧抓到浴室去洗澡……
她想得好兴奋,差点就想付诸行动,不过见到严牧认真严肃的表情,冲劲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消逸无踪。
唉,她就算再任性、再孩子气,还不至于那么不讲理。只不过,还真想试试看,不知道严牧会怎么样?大概会气得脸色发青,一个星期不理她吧。
注视他专心看着电脑、一边动笔快速书写的模样,于渭雪轻轻叹息,心中满蕴对他的爱意。他连衬衫都没换下,穿了一天的白衬衫已经皱巴巴,没有今天一早她刚熨好时的笔挺;而头发刚刚被她揉乱,失去一贯的平整,但却更添一股属于男性的野性美,要是同事们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又会尖叫连连。
十分钟后,严牧抬头,伸展僵硬的颈部肌肉,不经意见到她还站在门边,有些惊讶。“小雪,怎么还不去睡?”
于渭雪鼓起双赖,跺跺脚,“我要等你一起睡嘛。”
严牧望着于渭雪,交往已经迈入第五年,她还是跟刚交往时一样爱撒娇。尤其穿着米老鼠睡衣的她,个头娇小,加上天生的娃娃脸和孩子气的动作表情,简直跟小孩没两样,丝毫不像已经二十八岁的女人。
他微笑,温和的问:“今天想要?”
轰!
于渭雪的脸庞倏然烧红,全身血液都冲上脑门,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脑溢血了。
想……想要?!这是什么话?
严牧这……这笨蛋,讲话怎么那么直接啊?!
“才没有!”于渭雪急急否认,昂起小下巴。
她才不是色女呢,一天到晚想着那种事,她只不过是想……想要他抱着她睡而已,那么大的双人床一个人睡,感觉有点寂寞。
严牧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又把注意力转到电脑上。“既然这样的话,你还是先睡好了,前几天有公司提出合作的要求,我想先评估一下可行性。”
笨蛋、笨蛋!
于渭雪气得快昏倒,“随便你啦!”她气愤的转头就走,用力关上门!之后,伸长耳朵,侧脸贴在门边,仔细聆听里头的动静。
三分钟过去,书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有的只是敲键盘跟翻文件的纸张沙沙声。
啊——他居然没有追出来?唉,看来那个合作案真的很重要,否则十次有八次,他会放下工作追来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于渭雪乖乖刷了牙,到阳台把晒干的衣服拿进房里叠好,一小时后,准时熄灯躺在床上。
只是,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她躺在正中央,呈一个大字,叹息一声,开始发呆。
听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只有两个秘密,第一个是严牧。
她进公司六年,跟严牧交往已进入第五年,到现在还没被公司任何人发现,这点让她觉得很自豪。听说办公室恋情总是见光死,所以,虽然她跟严牧不属于同一个部门、公司,可在同一个集团工作的情况下,要是不保密的话,闲话会传得特别快,就算交往扑过一年,恐怕也不会长久。况且,严牧是公司女同事们的梦中情人,她不被围剿死才怪。
想到今天同事们对严牧大剌剌的评语,她真想跟大家宣布严牧是她的所有物,任何人都不准垂涎他。
可是,一想到公开后可能产生的各种变数,她就放弃了。
第二个秘密,还是跟严牧有关。于渭雪唉声叹气,抓起严牧的枕头抱在怀里,嗅嗅他留下的味道。
她在严牧和在其他人面前,完全是不同的形象。
严牧是她第一个男朋友,在这之前,她总是给人认真温柔而娴静的印象,也习惯负起照顾妹妹的责任,一直以为自己很独立自主,却没想到跟严牧交往之后,竟是变了一个人——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孩子气、这么爱撒娇……
想到严牧,于渭雪甜蜜的笑了,可没多久,笑容一垮,悠悠叹起气来。
那严牧根本是块大木头,可她真的爱他呀。
想起两人初识应该算是……命运的邂逅吧?
第二章
四年前
向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最近于渭雪开始有点半信半疑了,自从她拒绝母亲的建议,不肯到庙里安太岁之后,像是突然走霉运似的,诸事不顺,烦得她快要抓狂。
进公司才一年,当初可是挤破头、连过三关笔试和两关面试,才得以进入这人人称羡的“寰宇企业集团”,虽然从职务最小的事务员做起,但是她充满信心,只要认真努力,迟早会轮到她出头天吧?
不过最近,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撑到出头天的时候?
这几天工作老是出纰漏,主管不只一次约谈她,告诫工作认真的重要性。她是很认真呀,只是不晓得怎么搞的,不是文件忘了整理,就是催款书寄错公司之类的,活像被下了咒。
这天她又挨骂了!
下了班之后,她沮丧的走向停在公司一条街外的的五十CC小绵羊,同时开始考虑安太岁的可能性,她可不希望二十四岁这一年,一直走衰运。
心不在焉的把车牵出骑楼,坐上去刚发动车子,正要催油门的时候,引擎突然熄火了。于渭雪皱眉,又发动一次,这回毫无动静。
啊——她沮丧得想尖叫!前阵子才定期检查过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难道噩运之神的魔爪,已经伸到她私生活的领域了吗?
叭叭!于渭雪被后方突如其来的喇叭声吓得差点停止呼吸,回头一看,原来是后方的摩托车骑士要过,而她挡住了去路。
她吃力的牵着车退到一边后,苦恼的思索该如何做——现在是下班时间,叫车行的人过来可能要等很久,当然她也可以自己牵车去车行修,不过一想到紊乱的交通,以及一个人牵车在路上走的尴尬,不禁却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