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啊……”
几个女人一致叹息,看他一脸不解,肯定真忘得一干二净了,毕竟那是几年前的事,而他又是个大忙人……
严牧望向一径低垂着头的于渭雪,朗声说:“于秘书有事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必须前往分公司了。”
于渭雪可怜兮兮的抬起头,一张粉脸涨成猪肝色,“没事,抱歉浪费严……经理的时间。”
点点头,这回严牧打开车门,高大健壮的身躯滑进驾驶座,打方向灯、倒车,然后头也不回的驾车驶离停车场。
“真可惜。”
“不过至少跟他说上了话。”
“希望他不会觉得我们很奇怪才好。”
“渭雪,你说对了,毕竟是几年前的事了,严经理会忘记也是当然的。”
“嗯,你不要难过呀。”
于渭雪瞬间又成为大家关心的焦点,七嘴八舌的安慰话语差点淹没她娇小身躯。“我没有难过。”她扯动嘴角微笑,但没有人相信。
“真的对不起哪。”其他人”致道歉,同情的目光活像严牧不记得她是件多么令人难过的事。
“没什么好道歉的。”于渭雪重复,脸容越来越热,同情的视线让她如坐针毡。
“对咩对咩,渭雪已经有男朋友了,也对严经理没兴趣,所以一点都不在乎啦。”
“真的吗?”
“嗯。”
于渭雪点头,她……是有男朋友了。
于渭雪直到跟其他秘书分手、搭上回家的公车,脸都还是热的。即使出社会已经六年、几个秘书也都是很要好的同事,但刚刚那种当场下不了台的感觉,真的是……
超、级、差、的!
这一切,都是严经理的功劳!
坐在公车上,越想越生气,于渭雪气恼的嘟起小嘴,恨恨的槌了一下椅背,吓得正准备点烟来抽的高中生慌张得跳起来。
讨厌、真讨厌,严经理干嘛一脸不认得她的样子啊?那表情活像……活像他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她似的。
公车转进熟悉的大马路,下一站该下车了。于渭雪站起身,心念一转,又坐了下来。反正就算现在回去,“他”也一定还没回来,她干嘛那么乖呀?回去跟鱼缸里的凸眼金鱼大眼瞪小眼的。
扬起一个坏心眼的笑容,向来是乖宝宝的于渭雪决定今天要点小叛逆。
她一路坐到公车终站,才刚下车,手机就传来短讯震动,懒懒的拿起手机一看“ 我今天会晚点回去,你先吃,不必等我,我在公司叫便当。”
每天,在同样的时间传来同样的内容,她老早就背起来啦!
不过……嘿嘿,她今天可不会像傻瓜一样,呆坐在家等他回来,于渭雪贼贼的轻笑,开始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吃过简单的晚餐、到书店看了最新出版的《哈利波特》,直到腿酸,于渭雪才惊觉已经八点半了!她匆匆寻找最近的公车亭,途中经过花店,见到怒放的香水百合,一时兴起买了一大把,深吸一口清淡的花香,于渭雪满意的绽开笑容,感觉一整天的疲惫全部消失无踪。
坐在公车上,手机传来短讯震动,看来他已经到家了,于渭雪俏皮的吐吐粉舌。偶尔让他小小担心一下也好。打定主意,她收起手机,决定不回他。
下了公车再加上五分钟的脚程,到家时已经超过九点了。她步上三楼,才刚拿出钥匙想开门,门就开了,而他拿着钥匙,显然正要出门,见到于渭雪,愣了一下。
“怎么现在才回来?”
见到向来冷静的亲亲男友脸上难得出现的惊讶表情,于渭雪压抑了几小时的小小怒火重新燃起——
她推开他,径自进门,把皮包丢到沙发上,回过身,嘟嘴说:“我几点回来跟你没有关系吧,毕竟你又不认得我是谁,不是吗?严、经、理!”
说完,于渭雪朝他皱起小鼻子、扮个鬼脸之后,哼了一声,随即抱着花开始寻找可以安置的瓶子。
严牧愣了一下,不禁摇头失笑。小雪是个小人儿,脸也特别的小,一扮鬼脸,细致的五官全皱在一起,可爱得叫人想捏她一把。
“你为了今天的事在生气?希望我们交往的事不要公开,不是你说的吗?”见她没事,严牧这才放下心。
刚刚本来是要出门去找她的,犹记得回到家时,迎接他的居然是一片黑暗,让他足足愣了好几分钟。
找到一个空的茶叶罐当花瓶的代替品,于渭雪注入一半的水,小心翼翼的把花放进去,一想到今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装做对她毫无印象的样子,脸又烧红起来。
“是那样没错,可是你也不必……不必装得那么像啊!”于渭雪满脸通红,气愤的走到他面前捶了他一拳。
严牧发出闷哼,无奈的张开双臂,于渭雪随即赖到他怀里,小手不依的槌打他健壮的胸膛,开始一一数落他的罪状——
“好像你真的不认识我一样。”想到他对自己视若无睹,于渭雪小嘴儿一扁,温柔而黑白分明的双眸水光盈亮,眼看就要哭出来。“太可恶了!”
严牧藏起笑容,于渭雪委屈得快哭出来的模样,向来是他的致命伤,每当她出现这种表情,就算错的是她,他也一定会立刻竖起白旗投降。
他舍不得她哭,而且孩子气的于渭雪加上那种表情,那令他感觉就好像在……欺负小孩子一样。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安慰的紧抱努力想挣脱他怀抱的于渭雪,严牧非常无奈。又要不公开,又不能装得太像,真是……为难。
“你要装得刚、刚、好呀!”于渭雪挣脱开来,小脸儿满是慎重,伸出大拇指跟食指,比出一咪咪的距离。
“好、好。”严牧无奈点头,抓住她又在自己胸上乱捶一通的小手。“小雪,会痛的。”
于渭雪轻哼了声,转而像无尾熊一样,双手环住他脖子、纤细的双足缠住他的腰,可怜兮兮的说:“牧,你以后不能装得那么像唷,这样我会好难过的,难过你怎么会那么习惯装做不认得我,难过你一脸不在乎我、我怎么样你都无所谓的样子。”
严牧承受她大部分的重量,像在抱小孩一样,轻轻摇晃她,低声回应:“嗯。”深刻如刀凿的五官,此刻柔和许多,丝毫没有在公司时的严厉形象。
得到满意答案,于渭雪弯起唇角,用力的亲了他一下。“牧,我最爱你了。”
严牧淡淡微笑,抱着她在沙发坐下,顺手拿起怒放的百合,低头嗅闻,“去哪买的花?晚上吃了没?”
“嗯……有人好心请我吃饭呀,花呢,也是对方送的。”可恶,她就那么没行情啊?于渭雪有点着恼,他就那么肯定花一定是她自己买的?
严牧摇头,“你一定是生气今天的事,所以跑去逛街,见到花店里的花漂亮,就自己买了。”
说得……一字不差!
于渭雪嘟起唇。有个太了解自己的情人未必是件好事,本来要吓吓他的,结果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无越。
她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小手贴在他的胸膛上,接着顽皮的解开衬衫扣子,轻抚露出的健壮胸膛。
“你从来没有送过我花。”沉默的一分钟过后,于渭雪哀怨的说。瞄他一眼,又扁起嘴来,“哪有男朋友没送过女朋友花的?你不及格啦。”
严牧挑眉,点点头,从善如流。“你想要什么花?我明天买给你。”
气愤的捶他一拳,于渭雪从他怀里坐起身,“你不懂啦,我叫你买你才买,这样一点意义都没有,你应该要自己想到呀。”拢起秀眉、嘟起红唇,于渭雪第无数次的教导严牧这棵“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