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娘会请客人们出价,出价最高的人,才能和苏想云过夜……是他自己为了赌局要跟「邱颖真」发生关系,这项也可以省了。
最后,苏想云会千娇百媚地跟客人进房间。他曾悄悄地偷看过一次,只见客人和苏想云都把衣服脱光光,然后……
然后他就被娘捉到,拧着他的耳朵,把他带到后院狠狠地骂了一顿。
次日清晨,他再去偷看时,客人和苏想云依然光溜溜地躺在床上,苏想云穿衣服时,客人还帮她扣衣扣。
后来只听苏想云说她累死了,要好好的休息,就一觉睡到下午。娘还好声好气地帮她搥背,炖麻油鸡给她吃,说她辛苦了一夜。
所以说,跟客人睡觉是很辛苦的事。
可是,他们什么都没做啊!他也只听见苏想云用平常跟客人撒娇时的假音叫了几声,此外就什么都没了。
难道,所谓的发生关系,就是两个人脱光光睡在被窝里,然后他要一夜醒着不能睡,不时假假地明两声撒娇吗?
哇!果然好难。
他自幼是沾床就睡的人,虽然夜半常会醒来,但只要没有鼾声在一旁吵,要他躺在被窝里一夜不眠,简直是要他的命。
鼾声……思及此,他也不觉得「邱颖真」的鼾声讨厌了;有了他的鼾声作伴,他才能不容易入眠。
于是,天真无邪的处子苏想伊,学着苏想云的样子,轻手轻脚地拉开绢被,替穆祯瑞除去一身衣物,再把自己也脱得一乾二净。
「爷儿,您真行,您好棒!」苏想伊边想着苏想云的说辞,边哆声哆气地调高嗓子学道。
而睡在一旁未曾清醒的穆祯瑞,则很不给面子、又诚实无比地打起寒颤,缩起身子往床角移动,下意识地能多离苏想伊一分便是一分。
不过苏想伊怎会知道穆祯瑞的感觉,一心只想着赢的他,当然是跟着移了过去,继续赠送几声哆叫。
「爷儿!啊,我快受不住了!」
他一点儿也没发现,身边的人儿已经不再打鼾了,而且还微微发颤,却懒洋洋地打死不肯醒来,流连梦境。
苏想伊依然故我地叫着,还心想着——
回去后别再对苏想云大吼大叫了,因为赚钱真的好难,竟然要躺在被窝里一夜不能睡,也真亏她能撑得了这么多年。
**
穆祯瑞光裸着身子,迷迷糊糊的由床上坐起。因为怕冷,他直觉地抓着绢被盖身,寻求一点温暖。
「这是哪里啊?」穆祯瑞迷惑地睁大了眼,喃声问道。
环顾四周,他找不到想象中的稻草,更没有什么破了半边的屋顶等等。
他睡在雕花木床上,盖着绣工精巧的红绢被,室内则陈列着雕花木桌和妆镜台,木桌上还放有瓷壶,而妆台上也有小手镜放置着。
怎么看,这里也不像是逃难的人住的地方。
那么,他是被县官、邱颖真和祝桩龄救回啰?但这屋里的摆饰和用品,尚不及他居住的地方华丽,感觉不出是县官的住处,更不像邱家在兰州城的别业。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穆祯瑞尚不及多想,身边就传来一道令他毛骨悚然、身子直颤的声音——
「咦,你醒了啊!我帮你穿衣服。」
苏想伊没注意到穆祯瑞打着哆嗦,径自开心地笑道,不管自己也是光溜溜的,一下子便从床上跳起,抓起被扔在地上的衣服,忙着分辨哪件是谁的。
「这里是哪里?」穆祯瑞也不急着问眼前的少年为何会裸着身子睡在他身边,倒比较想知道此地是何处。
「这是我表弟他夫君的别业。」只顾着分衣服的苏想伊,想也不想就答出一串令人讶异的答案。
「表弟……是男的吧?」穆祯瑞仔细地思考苏想伊的话。
「废话!表弟当然是男的,女的就叫表妹了。」苏想伊再度答道。
「夫君也是男的吧?」穆祯瑞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他该不会落人一个痴想他美色之人的手中吧!?他是很想多多体验各地方的生活,但可不想体验断袖之爱啊!
「你很爱讲废话耶,夫君当然是男的啊!女的叫娘子,不是吗?」分完最后一件衣服,苏想伊瞪圆他黑白分明的眼,没好气地朝穆祯瑞说道。
「你不是官家子弟吗?自己也是个四品官,怎么连表弟、表妹、夫君、娘子都分不清楚?果然是世家子弟,靠父儿的力量得到官位的,居然连常识都没有,真不知道朝廷养你们作啥……」苏想伊爬回床上时,依然在叨念。
而穆祯瑞依然无言,他歪着鹅蛋型的脸,一面伸着懒腰,一面想着苏想伊话中的意思。
四品官?他明明记得自己是正一品官,什么时候被降为四品了,他怎么不知道?
四品官,又是官家出身……难不成眼前的少年原本要捉的人是邱颖真?
「邱少爷,麻烦你抬抬手吧,不然我没法子帮你穿衣服啊!」
那少年开口便将他唤作邱少爷,果然如他所料,他是把他跟邱颖真给搞错了。
「你捉我干嘛?」穆祯瑞也不忙着说破。
他瞧这少年有趣得紧,说起话来溜溜的,词汇也很好玩;这地方他也不至于住不习惯,那么他就跟他玩玩吧!也算增广他这赵南游的见闻。
「呃……这件事说来话长,反正我已经跟你有了关系,事情也已经结束,你就别多问了。」苏想伊一脸尴尬地想了下,才含糊地带过,希望「邱颖真」能别再追问。
他答着,顺便将「邱颖真」的衣服理了理,再帮「邱颖真」穿上衣服。他打小便帮着娘照顾弟妹,穿衣这种小事,自然难不倒他。
「关系!?我们已经发生关系了吗?」穆祯瑞惊叫道,脸色瞬间苍白如雪。他最最不希望听到的就是这句话,没想到他们已经发生关系了……
咦!不对啊,京城里有断袖之癖的人并不在少数,该怎么做他也略知一二,但是他应该会感觉疼痛的地方,并没有感觉疼痛啊!难不成失身的人是眼前模样秀气的少年?
「你……你不痛吗?」穆祯瑞小小声、不太好意思地问道。
他听说做了之后,承受的一方会非常疼痛,有可能连床都不能下;但眼前的少年怎么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还能帮他更衣?还是说……他习惯了!?
闻言,苏想伊不太明了。自己有什么地方该痛吗?随即又想起,昨天他奔跑时脚被芒草割到几处,看样子昨天他经过芒草地时,「邱颖真」应该有醒过来,才会知道他被割伤的事。
「痛?还好啦,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还能忍耐。」他露出一抹没关系的笑容,意在安慰穆祯瑞,要他放心,却不知穆祯瑞是彻彻底底的会错意了!
「哦!」穆祯瑞很是佩服地点着头。想了一下,他还是问了一个他极想知道的问题:「你……是第一次吗?」眼前的少年该不会是想自动投怀送抱,却投错人的那种吧?
「嗯。」一想起昨晚的肌肤相亲、裸里相对,苏想伊颊上不禁飞上两朵红云。
穆祯瑞忽然觉得少年可怜方可爱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少年是从何处得知邱颖真近来喜欢孪童之事,竟为着求得温饱而自动献身;可惜少年献错了人,他是无法带他回京的,不过给个四五百两银子,让他在此地买置田产、婴房媳妇倒也不是问题。
穆祯瑞边很认真地误会着,边顺从地任苏想伊摆弄,不一会儿他便重新穿上昨日的群青色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