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沉思的马少昀,吓了一跳。
阿敏自小到大住在这鬼巷子中?她竟然可以独立自主这么多年?若是让他早一点遇见她,现在会是哪般情况?情势肯定会大逆转,他会替代老哥生生世世守护她。
“不准,你没有经过老哥允许来这里,不怕我打小报告?”他故意挑眉看她,装得她万恶不赦的模样。
“你怎么可以威胁我?你也是帮凶,少唬我!”
“试试看。”他挑衅。
“哼!要不是至磊公事忙,他会陪我的。算了,我不能留下,但我可以把他们带回家。”
“阿敏……”他对他的自制力可是很自豪的,但她再胡闹下去,他可就……
“好吧!”阿敏耸耸肩,转头对“淫荡”说:“把我的宝箱拿出来。”
“老大。”唤淫荡的男孩,两手拿著盒子,笑得灿烂。
阿敏满意的接过手,打开点了一点,笑得很真。
“兄弟们!虽然老大我不能陪你们,但有好东西我可不会忘了你们。大呆,你要多读书,袋子里有我买的书和我特别编注的解释,阿狗,别再捡拾垃圾堆的东西了,袋子里有你喜欢吃的,骚包,我知道你最风骚了,袋子里有你可以穿的新衣;淫荡,不要再笑得那么淫了,你是年纪最小的,我买了你一直想要的模型。我必须走了,我会永远想念你们,有空就一定来看你们,保重了!”幸福满足洋溢在她的俏脸上。
“老大,要小心!”男孩们齐声。
阿敏瞥了眼新来的兄弟,对他不屑的眼神很没有好感。
“我走了,你们才要小心!”她挥了挥手,却被马少昀提著衣领走出巷子。
她拍掉马少昀的手,对他扮个鬼脸!一溜烟跑进车里拼命按喇叭,笑他痴呆。
* * *
铃……铃……
电话铃声划破寂静的夜,阿敏翻身盖住耳朵,继续睡。
电话铃声大约响了二十几声,她被吵得无法入眠,才勉强起身接电话,爬到小夜灯旁的小茶几。
她粗鲁地拿起电话筒大声谩骂:“你这个短命的,杀不死的混蛋,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啊?凌晨两点耶,你不睡觉别人也要睡觉,我警告你变态,少骚扰本老娘。我骂完了,再见!”讲完还大大地打了个呵欠,准备挂掉电话回头睡回笼觉。
“阿敏……”对方无奈地叹了声。
她一听立即振奋,双眸乍时亮了起来,兴奋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去……
“至磊,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好无聊,你再不回来我就要跑了,怎么每次都这时候打回来?隔天我都不敢照镜子,叫我拿什么脸见人!”她咕哝的说了一堆废话。
“你敢跑?你若跑了,我就把你抓回来,五花大绑打你上礼堂,看你还敢不敢?说正格的,丫头,睡不好吗?因为时差关系和公事,我忙得昏天暗地没有算准时间,辛苦你了。”袁至磊心疼地说。
“算你还有点良心。公事真的这么繁重?身体恐怕会消受不起吧?”她突然觉得听到他的声音是这么窝心,什么烦恼委屈都忘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关心。
“我一忙完就马上飞回来,少昀他……”
“讲到那低能儿童我就有气,叫他不要跟你说我回陋巷的事,他就爱跟我作对。大嘴巴,还拼命取笑我幼稚,把我带坏,他真该死。”阿敏嘟著朱唇说。
“你回陋巷?”袁至磊不悦地质问。
“我哪有?你怎么知道?”
“低能!是你刚刚自己说的。我不在家,不是叫你乖乖的吗?要是你出了什么差错!教我……总之,要让我知道有第二次,你就要小心你的屁股了。”
真是的,几天没见,他还是一样的唠叨。阿敏拿开话筒,瞪了叽叽喳喳的嗓音筒一眼。哼!才不会让你知道我在做坏事。
“阿敏……”袁至磊无奈的放柔了声音:“把电话筒放在该放的地方。”
“什么地方?挂掉吗?”
“耳朵……别让我耻笑你好吗?”袁至磊松开领带,吁了口气。
“你很累吗?公事怎么样了?”
“最重要的磁碟片竟不在谭绮箴手上,我们不知情打开保险箱,里面却空无一物,只有看不懂的变形字爬满一张纸,真不知道如何著手?”
“那你可以回来啦,手不能著就不要著了嘛!”
“你不懂啦!都是小马,为了自己老婆在整治那家伙,我只不过操控大权、稳住局面而已。不久后,我们就可以翘起二郎腿,悠闲的吃菜看报了!”
“小马要结婚?这件事到底怎么搞的?我都被搞得一头雾水,我不懂,你要负责啦!两个大男人在办家家酒,也不觉得丢脸,跟个混蛋计较那么多,说啥做人要懂得廉耻谦虚,处事要圆滑有技巧,对付那个三脚猫,只要造成几件意外,可以为民除害,又可以诈领保险金,多妙!”
睁著眼睛说瞎话,如果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这丫头未免天真得可以。听她叽哩呱啦讲了一堆没营养的话,如果他的耳朵不溃烂长疮的话,他发誓不把她拿白痴看,问题是,某些人的智商真的和年龄呈反比,要别人不把她当白痴看,也是很不容易。
“你在讲什么英语?怎么我一句也听不仅?”他发觉她还要再教育,用宇遗辞很容易就泄了白痴的底。
“乱讲,我刚刚明明在讲日语。”她阿敏在讲话!他在干嘛?
“时间太晚了,小鬼,上床睡觉去!”他命令著。
“是,老鬼!”她暗骂:你把我从床上挖起来,就别妄想我会再乖乖回去睡觉,她岂有这么好打发?但才这么想,她就深深打了一个呵欠……
“阿敏,我上床睡觉前有个习惯,是很特殊的入睡法哦!,我会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来靠著枕头……”
阿敏拿著电话筒,不由自主的跟著他轻柔的声音动作,把头靠在枕头上……
“然后我会打一个呵欠……”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第二个呵欠……
“……拉好被子,闭上眼睛……”
她盖好被子,翻身抱著话筒,慢慢闭上眼,瞌睡虫开始敲门了。
“阿敏?”电话那头的袁至磊漾开一抹温柔的笑,在入睡前,他真想做一个的动作轻抚她的嫩颊,把每晚对她的思念都吻印在她的额上,他轻轻地说:“晚安了,亲爱的丫头……”
* * *
“阿敏,起来了,快点!”
好像有一双温柔的大掌轻拍她的脸颊!谁呢?谁会七早八早、哭爹喊娘的挖她起床?除了那个菲律宾男佣……马少昀之外,不会有人想不开搬来被她虐待吧!
去!去!去!谁理你?昨晚她好梦连连,紧拥著话筒入眠,要她不辞睡不饱的辛劳起来,八风也吹不动她。
“再不起来我就把你的早餐扒完。”
这小人……就爱抓人痛处……
“你妈没教你欺负善良小女子是小人行径吗?”阿敏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别的东西她可以不计较,说到吃的,她可从不落人后,民以“食”为天嘛!
“啊至……至磊?”不会吧?她一早就得受到这种打击吗?她揉了揉眼,再一次确定,这次她失望了。“哦,原来是你啊,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惊吓也是一种新陈代谢,有益健康。”她突然又慵懒了下来。
什么叫原来是你啊?!看她一副见他如倒胃般,他在她心目中到底有没有分量?或者是她心里根本没有他?昨晚,不,每晚听见她在房里兴奋的声音,他可以想见又是老哥打电话来,搬来快两个星期了,这丫头除了有事偶尔拜托他以外,根本当他是观赏植物;换句话说,比植物人还没得比的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