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女人黑发绾成高髻,发中镶嵌珍珠,鬓边垂下几缕青丝与耳坠似摇似息,素净的俏脸上多了层淡淡的妆,艳红的唇膏点出了可人的小口,雪白颈项映衬出月光石的闪动,裙下是一双掩不住的修长美腿。
她举步维艰的步出更衣室!东摇西晃好不容易回到办公室想走近袁至磊身旁,谁知还没靠近他,不争气的双脚就打结的绊住,要不是他及时抱住她,只怕这会儿她不是脱臼就是断牙。
她来不及看清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只是低咒那双绊脚的高跟鞋。她真是无法适应那种不平衡感,好像随时都有满地找牙的危险,如果可以,她愿意倒著走出门。
袁至磊像是如预期般的脸上漾满得意,两眼直直盯视著她,视线直流转到那粉肩上才停住。
“这是怎么回事?”他指著她那肩头两排像是齿印,又像是吻痕的淡粉红小疤。
“没什么,打小便烙在那儿,习惯了;但已不痛了。”她想发笑的看他好像很痛苦的表情。
他眉峰拢聚在一块,眼底有读不出的感受。
“没什么大不了吧?”他开口安慰,语气有些冰冷,像是从没安慰过人似的。
他竟然说没什么大不了?难不成自己真的没什么看头?
“是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也没什么可看性。”她有些恼怒。
“大概吧!”
他竟然还说大概?
她用眼睛努力瞪著地,要不是这身碍手碍脚的束缚,她早一掌打得他黏在墙上;尤其他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活在说:大概,该看的都看了,只不过没什么“傲人”的地方。
袁至磊深邃的黑眸凝视她粉肩半晌,才冷冷的开口:
“从你来到我世界开始,你的命就不属于你一个人的。从现在起,我是你的保护者,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丝毫,包括当初让你留下疤的人!”
语毕,不管她是否吓到,他一把抱起她直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怎么了?她记得自己并没说什么吧,怎么他一副怨妇的哀怨相,翻脸比翻书还快?
“道歉。”
“道歉?”他发动引擎,不解地看向她。
“怀疑呀?是你让我变成植物人,不能恣意行动,就因这绑手绑脚的衣服。你不是自称我的保护者?现在你欺负我了,你说怎么办?”
“你要穿那‘俗’的衣服上高级酒会?不要给我丢人现眼了。正式的场合就要有合宜的举止仪容,这是国民须知;再者,除了我之外,别人不可以欺负你,懂吗?女士,到了会场,请下车吧!”他礼貌地替她打开车门,躬身搀引她出来,露出迷人的微笑。
她一个重心不稳,又扑进他怀里,正好被他抱个满怀。
他似乎乐见她时时需要人搀扶,三步走不稳,五步抱满怀;他相当欣赏她走路时的婀娜多姿,尤其是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满足感。
一对璧人在走进这华丽、五光十射的大屋时,见螺旋式楼梯倒影在亮晶晶如玻璃般的地板,举目是亮得令人睁不开眼的艺术水晶灯,白色长形桌上摆满各种西式由曰助餐点。这俨然是个私人的大型酒会,看这气派、这奢靡,就是有这种食米不知米价的挥霍者,只知自己贪图享乐。哼!有钱人家的排场,阿敏有些不屑。
他们一进会场就纷纷被人行注目礼。
“男士斯文地搂著身旁的女伴,体格健硕、高大魁梧、俊帅挺拔得没话说;那女士身形娇小了些,但不失高贵典雅,简直是金童玉女!”在场的人莫不赞叹地说。
没多久,袁至磊就被一大票仰慕者簇拥至别处。与其说是仰慕者,不如说是觊觎者,瞧她们一脸捞到稀有国宝动物似的猛咽口水,她真怀疑她们还要不要廉耻?心里怪难受的,她人面又不熟,他竟抛下她自个儿玩去。
“美丽的小姐!我能敬你一杯吗?”
阿敏暗道:哼!搭讪者,言下之意就是要她跟他开怀畅饮就是。没关系,袁至磊有本事找乐子,他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他没别的好处,净会欺负她而已。
“请。”她学著那些自称高级知识分子的人,皮笑肉不笑的敷衍。
她接过淡黄色的晶莹酒杯,仰头饮尽杯中物。
天啊,那是什么怪味?她呛了呛,难过得连呼吸都很困难,她顺了顺气。
“对不起!小姐,酒是不能这样喝的,先要浅尝一口!再来才小酌一番。今天的酒是上品香醇,照你这种唱法是会醉的,不如我来……”那男人脂粉味特重,全身洒满她最讨厌的廉价古龙水味,呛鼻难闻。
忽地,她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奇怪!才一杯黄汤下肚,怎么有好几只小鸟在她头顶上绕?那男人的脸霎时分裂成好几个脸,模糊成一团。不行了,她受不了了,身体一个不稳,让那男人一把拥住,她模糊中依稀听到那男人念念有词。
“不要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的,要怪就怪……”
她只听到这便失去意识,失去接收外界讯息的能力……
在酒会的另一角。
“威利,你说,你怎么可以不带我赴会?邀请卡上明明印著我们的名宇,你却连请我都不曾正式请过,竟带著那死丫头来!┘萝娜不再娇嗔,嫉妒抱怨地说。
“你自己不是来了。”袁至磊不耐烦地冷然道。
“不一样,我要的是一分正式的邀请,还要你向商业界的人士宣布我是你的未婚妻。”萝娜就是凭这值人的功夫,摆脱掉刚刚垂涎他的一大群女人。
袁至磊从鼻子冷哼了声,甩开她,眼神凌厉的扫向她。“别胡闹,我们仅止于工作上的伙伴而已。”
“不……不可能,你说过你没有爱人的,就为了那不知死活的丫头,破坏我辛苦堆积的感情?告诉你,不会再有她了,不会,啊……好痛,你弄痛我了。”萝娜扭曲著脸,皱眉看著袁至磊反转著她的手腕,痛得流出了眼泪。
“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愈心急愈是增强力道,只差没折断她的手腕。
“我会说吗?你这样……不顾……我……的感受,我……”她失声叫了出来。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眼光再度凌厉的扫向泫然欲泣的萝娜,全身散发冷芒,射出杀人的目光。
不,他从来不曾这样对待过她。萝娜在瞬息间停止了喧闹,一定是那该死的丫头抢走了威利,迷惑了他的心,不知在地面前说了多少她的坏话!袁至磊也真是,她与他又不是刚认识,都三年多了,还生疏得如陌路人。等等……那丫头片子认识他不到三个月,三年与三个月……她竟然连个丫头都不如,不值他多看她一眼,到底他是中了什么蛊惑?
“别再让我知道你又对阿敏图谋不轨,否则后果不是你还站在这里,你该庆幸我不打女人,啧!”他用极冰冷的眸光瞥地,随即冲入人阵中找寻阿敏,不愿再多待一刻。
萝娜茫然地望著袁至磊离去的背影,双脚瘫软地跌坐在地上。她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这一切都是拜那丫头所赐!要不是她,她不会被深爱著的男人鄙弃,甚至厌恶。她多么不愿接受他不会再回头的事实,她决心一搏。她不是会轻言放弃猎物的女人,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这是她毕生信奉的真理,她要让那丫头知道,她也是不好意的,怒火一旦被挑起,任谁也平息不了,走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