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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渲,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

  他突来的冲动令她讶然。他在做什么?若渲立即表不:“我要回去了。”“去哪?”

  又来了!就是这样的压力令她难受。若渲匆匆地自他身边离去,肃峰想阻止已来不及,只能埋怨自己又把事情搞砸了。

  肃峰自搬进邻人口中的凶宅后,便对这位堂妹起了怜意。他们的年纪相差四岁,故当时的他已有点明白当年凶案的始末。

  一回,他在家中无意中听见父母的争执——“你还和那个女人有来往,你以为我不知道?”

  立岳愤然地:“原来,全是你一个人促成的!”

  宛月趾高气昂地:“是我又如何?谁叫你们背著我做那种肮脏事!”

  “胡说,她是个好女人,你的心真狠,竟对我哥说了这事,也是因为你的挑拨,才害得他们夫妻失和,也害得他们家破人亡,你真的是个狠毒的女人!”立岳厉声控诉妻子的妖言惑众,害得他大哥手刃他的情人唐慧绞。

  宛月激动地大吼:“对!我要他们夫妻不和,我要那个女人得不到幸福!我要他们一家子全毁在我手上!我要你永生痛苦!”

  见立岳双手握拳,颤抖地说不出话来,宛月又说:“展立岳,你胆子也真不小,连你大哥的女人也敢——”

  “你知道什么!慧绫是我的初恋。我和你结婚只不过是一场交易,我一点也不喜欢你。”立岳说出他多年的心痛秘密。

  他比大哥更早认识慧绫,却因为他的懦弱,才输掉了慧绫。他与她之间的爱,在别人眼中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事。

  慧绫来自平凡的家庭,因缘际会,与当时还是学生身份的展立岳成为一对令人赏心悦目的才子佳人。立岳是个体贴的好男孩,三年的高中生活,真可说是慧绫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好景不常,立岳自考上国立大学后,就不再自由了。来自展家的压力,使他们逐渐没有了见面的机会。

  一在北部,一在中部,怎么也热络不起来。不是他们不够积极,只是两人之间的阻碍逐渐浮现并横梗在他们之间,教他们即使有爱也施展不开。

  立岳这么残忍地以一句话推翻他们结发多年的感情,宛月心中愤恨不已。“这也表示我做对了,你既不爱我,我就要教你们三人痛苦,甚至互相残杀,一个赢你们三个,我还是划算得很。”

  门外的肃峰很明白他们口中的慧绫就是他的伯母,也就是若渲的母亲,原来立根伯伯的疯狂举动肇始于母亲的拨弄。

  女人真是恐怖,一句话便能教人狠下心来杀妻弑女。

  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同情起不幸的若渲来了。

  也许心里因素也有吧。他对若渲总是带著爱怜又掺杂著赎罪的心理。但看在若渲的眼底,他的关心带给她太大的压力,只因她一直无法逃脱父亲的阴影。

  严慈并济的父亲,为何会有狰狞的一面?这样的事实实在教她无法承受。下意识里,她排拒男人的关心,更拒绝被爱,也不肯爱人。

  尤其在肃峰将关爱怜惜之心幻化成莫名其妙的情愫后,若渲更无法接受堂哥那排山倒海而来的深情。她害怕他那如深潭般双眸下的激烈火源,它逐渐地吞噬了她的灵魂。她排拒,也对他感到惶恐。

  槐恩也大概由盈俪口中得知她的遭遇——畏罪自杀的父亲,母亲与妹妹也因父亲一时的疯狂而命丧黄泉,而她下颚的伤,也成了终生的烙印。

  她的封闭全来自于心理的自卑感。盈俪说得口沫横飞,槐恩是半信半疑。坐了一会,他打算先回台北。“谢谢你,展学妹,我先回台北了。”

  “不,我和你一块上去。”现在他们可是公认的一对,盈俪岂会放过任何可与他一同亮相的好机会。

  “也好,反正顺路。”

  槐恩是自私了点,利用盈俪来了解若渲。但也是盈俪好面子,要他到她家参与家庭聚会,为的就是昭告若渲:你的男友现在变成我的男友了,教你羡慕又嫉妒。偏偏若渲毫不在乎,害她没好戏可看。

  盈俪别有用心,槐恩亦然,两人各怀心计,不过共通点全是为了展若渲。以此看来,倒是谁也不欠谁。

  车子一出展家,他们先在路上遇见肃峰,盈俪问他:“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完全不理会她便走了过去,盈俪竟对槐恩说:“别理他,阴阳怪气、神经兮兮的。”

  对于盈俪的说法,槐恩虽不认同,但也无权去纠正,毕竟兄长是她的,她要目无尊长,关他霍槐恩什么屁事?

  车行至公车站牌处,他特意看了一眼,果然她就在那站牌下。他将车开往她处,盈俪见状,便撒娇地:“走啦,你管她坐什么回台北。”

  他毫不理会盈俪的说法,迳自停在若渲身边,并按下车窗。“若渲,上车,我们也要回台北。”

  若渲一见是他及盈俪,摇了摇头。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

  若渲好不容易才摆脱掉霍槐恩,可不想再让他有机可乘。再说他身边已有美女相伴,何需再找一个菲利浦?

  见她说不,盈俪便催他:“走啦,她都说不用了。”

  槐恩再看她一眼。“真的不要?”

  “不用了,谢谢你。”她明知公车还要半个小时才会到,但她宁可在这晒太阳,也不愿与他再次纠缠。

  在她的坚持及盈俪的鼓噪下,他只好先送盈俪回台北再作打算了。

  待他们离去,若渲的心竟然揪疼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无由来的心痛,对他?不,绝不会的。

  因她的坚持,也差点让自己晒成了人干。公车误点了近二十分钟,她站在站牌下等了五十分钟才有凉凉的冷气车可坐。待她一回到小窝,几乎是瘫在床上动弹不得了。次日——“若渲,我必须休学了。”

  月月对她提及这事时,她呆住了。只要再两年,她何必中途辍学呢?

  月月也知道她一定会很惊讶。前几天才请病假,一销假马上又说要休学,更奇的是——“你外公——”

  若渲发现她身著黑衣,是以联想到——该不会是她外公出事了?

  月月点了点头。

  “外公过世了,所以我必须回去继承瑞狮集团并管理大小公司。”

  若渲真为她惋惜。幼年失去家人,现在又失去惟一的亲人——外公。她对月月说:“月月,你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记得通知我,别忘了你还有我这一个朋友的存在,好吗?”

  月月现在最需要的便是这句话。在她需要曹义时,他却提出辞呈。月月当时是气得叫人将辞呈送到外公的书房,等外公回来再看著办。谁知外公竟也办不了,心脏病突发,徒留措手不及的月月。

  若渲一再对月月表示,月月也不好说不,故她对若渲保证:“会的,若渲,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伶蓉由一边插口:“还有我,别忘了。”适才两人的对话,她全听见了,不过两人大过专心,连她靠近了都不知道。

  月月一见是伶蓉,也开心了起来。“会的,我不会忘记你们的,将来若是公司缺人手,你们两人可别溜掉喔。”

  “没问题。”

  两位好友的支持,为月月肃穆的心情带来一小段的温馨。她缓缓步出U大,临出校门,她又频频回首,眷恋一番才走出U大,嘴里喃喃:“再见了,我的学校。”少了月月,若渲与伶蓉顿时都感到生活中似乎缺了点什么似的,但也只能去适应她不在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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