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我不会不管你的。你是我丈夫,而且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这种伤,我不会任你如此放弃你自己。”
“你不会任我放弃我自己?”他冷笑出声,“你是在说笑话是吧?”
“我没在说笑话,我是很认真的。”
“认真?”姜竞谦的脸猛地一沉,“好,我也是很认真地告诉你、警告你,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给我滚出去!”他低吼著。
杜若冬沉吟著,注视著他那张脸,“我可以走。但是请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这样自暴自弃,对你来说并没有好处。你的双眼和双腿都可以治得好的,只要你对你自己有信心,你可以的。”
“你说完了没有?”姜竞谦语气不客气地冲回去,“你说完就给我滚!”
她深吸口气,“我从小所认识的姜竞谦,并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向命运低头,轻言说放弃的人,如果你现在就因这种挫折而放弃自己……那么,我真的是错看了你。
口口声声、一心一意说要报仇,要折磨我来平复你心中的仇恨,根本就不必的!而且,你也对不起你过世的母亲。”说完最后的话,她便转身大步地离去。
*****
俞奇岳看著自己办公桌上,堆满看不完的文件,他的头胀得快爆炸了。
自从姜竞谦出车祸受伤住院后,便把公司所有的事,全交给他管理处置,而他除了工作量加大外,还要跑医院探望姜竞谦,姜竞翔的生活起居也全由自己来帮忙照料。至今也一个多礼拜了,这样的奔波忙碌,弄得他疲惫不堪不说,压力也加大了不少。他不知何时才能解脱这样的压力,恢复到往日的正常生活。
“唉!”他重叹出气,面容出现了疲累。
一阵叩门声,在此时响起。
“进来。”他应了一声。
“奇岳。”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脸微笑的杜若冬。
“若冬?!”看到她的出现、俞奇岳是非常惊讶的,“你怎么会跑来?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我今天早上办出院了。”杜若冬边回答边走到办公桌前。
“办出院了?”俞奇岳还是十分的惊讶,“为什么?你不是应该明天才出院的吗?”
“我想我既然没事了,就干脆出院好了。这可是经过医生同意的。”
“你既然出院了,就打通电话给我,好让我去接你才是。”
“不必这么麻烦了。”杜若冬柔和地笑著,“我自己出院就可以了,又何必麻烦你跑医院那一趟呢,你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忙,要你接我出院,我可是不好意思。”
她的体谅了解,令他忍不住笑开了,“那你现在应该回去休息,怎跑来公司?
有事吗?”
“竞谦这阵子都没法子管理公司的事,你一个人身兼两职,还要医院公司两头跑,另外要接送小翔,我想你一定很吃力。所以就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得上忙的。”说完,杜若冬眼睛扫了一遍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听她这么一说,俞奇岳笑得更开心了,“你若来公司帮忙,我还真可以松了一大口气呢。”多了若冬这个帮手,自己也许能减轻些压力。
“真的吗?”瞧他如此的反应,杜若冬能感觉得出,他真的忙坏了,“不过,我不是学商的,可能很多方面我都不太懂……”
“没关系。”俞奇岳打断她的话,“我可以教你的。”
“如果你能教我是再好不过了。”她也扬开笑容,“多学一些这方面的事,也许以后有机会,我真的可以帮竞谦减去一些工作量。”
“要是竞谦知道你这么为他设想,他会很高兴的。”
“是吗?”杜若冬的笑退去了些。
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的笑容同样也收了起来,“给他一些时间吧。”他语重心长地说著,“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解下他背负多年的仇恨,并不是这么容易的。”
“我知道。”杜若冬轻轻颔首,“我也没有急著想马上改变他。”她心里深知这一点。然而也就是深知这一点,让她内心充满了不少的无奈与无力感。因为她并不能有完全把握,可以改变姜竞谦。
“对自己和竞谦都要有信心。”俞奇岳给她支持与鼓励,“只是现在要多给他一些时间,让他一个人好好地想一想。”
杜若冬强打起精神,一笑,“我会的。”吁了口气,将自己低沉的情绪一抛,“对了,我能帮你些什么忙?”
“帮什么忙?”俞奇岳想了一下,“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些文件,等著过目签名,你帮我处理一些吧。”说著,从面前的文件堆中,挑了几份出来。
“OK。”杜若冬接过手,“那我看不明白的地方再问你。”
“嗯。”
“那我要到哪儿办公?”
“竞谦的办公室吧。反正这阵子他都没法来公司,你就用他的办公室。”
“嗯。”
*****
吐了口大大的气,杜若冬身子往柔软的椅背一倒,松懈了她一直紧绷专注的精神。
眼神往办公桌上的电子时钟一看,已经是下午近五点时分了。
“快下班了。”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自语地说著,“公事也忙完了,差不多可以准备走了。”
自语了一下,随即,她开始整理起办公桌面的东西。
一阵上线电话铃声响起。
“喂。”她接起了电话。
“若冬。”电话那头传来了俞奇岳的声音。
“奇岳?”杜若冬一笑,“什么事?”
“你帮我找找看,竞谦的图章是不是在他的抽屉里?”
“竞谦的图章?”她稍稍一怔,“什么图章?”
“他的一个印鉴章。”俞奇岳解释著,“我刚问他,他说他放在公司的办公桌抽屉里,忘了拿走。”
“是吗?”杜若冬边应边伸手拉开办公桌的其中一个抽屉,“我找找看。”
“他那个图章是用一个黑色盒子装的,是个水晶刻的图章。”
“喔。”
“如果你找到了,可不可以立刻拿到医院来?”
“医院?”杜若冬秀眉轻轻一蹙,“你人在医院吗?”听他的口气,似是如此。
俞奇岳稍稍迟疑了一下,“是啊。”
“你下午不是说和一个客户有约出去了?怎么你人会在医院?”她有些纳闷,但在话一说完时,一个不好的猜想闪过她的脑海,“是不是竞谦出了什么事?”
“不是的。”俞奇岳连忙给她一个否认的答案,“总之你先把图章找到,到医院来再说吧。”
“嗯。我立刻找。”匆匆地说完电话挂上后,杜若冬便急忙寻找姜竞谦的图章,不一会儿,她在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找到了俞奇岳所说的图章。
没有迟疑,她立即起身,准备赶往医院。
办公室的大门才被她打开,面前突然出现的身影,却让她匆促的脚步急急地煞止住,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姊姊?”她低唤了一声。
站在杜若冬面前的杜若秋,则扬起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
“怎么会是你?”杜若秋往办公室内一望,“竞谦呢?他人在里面吧?”
“竞谦?”杜若冬怔愣了几秒。
姊姊怎会这么问?难道她不知道竞谦出了事情吗?
“我找了他好多天都找不到。”杜若秋的神情姿态是颇为高傲的,“没法子了,我只好来公司找他。”
听姊姊如此说话,杜若冬明白姊姊不知道竞谦出车祸住院的事,“你找竞谦有什么事情吗?”她想先知道姊姊找竞谦的目的,再考虑要不要实说竞谦住院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