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也不该会有这样子的遭遇……”他脸部的五官完全地纠结在一起。
唐瑞杰重叹口气,满是自责的说:“这一切都是若岚……”
“别怪她。”拓村泽明很快地出声打断他欲说的话,“其实这并非她的意思,都怪那个该死的本田道夫!居然威胁大龙安史对若岚进行催眠,才会导致今日的局面!”想到祸源,拓材泽明就很得牙痒痒的,巴不得将本田道夫五马分尸、抽筋扒皮。
唐瑞杰颇无奈地摇著头,心中不断叹息著命运如此安排,“对了,警方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Edgar父子预备逃回英国,却被警方给逮到,现在正准备遣送回伦敦,接受法律的制裁。”拓村泽明将自己这一天来,在警局奔波所得知的消息,全数说了出来。
“可是那时我们为了救出道也、若岚还有大龙安史,和本田道夫的保镳、手下起冲突,让本田道夫有机可趁地跑掉,到现在警方还没有他的行踪。不过,我已经私底下吩咐我们鬼朝会的人,去寻找他这王八蛋的下落。”’
“嗯。”唐瑞杰轻颔一下首,“我先前也交代我们日本分堂的人,去找本田道夫的下落。我想有我们两大帮会的搜寻,还有警方的查寻,应该很快会有消息的。”
“希望如此。”拓村泽明在内心非常渴盼能快点有消息,“对了,若岚那儿还好吧?”他换了一个话题问。
提到冷若岚,唐瑞杰更是叹息摇头,“她刚醒,大龙安史一直陪著她,而且在她开刀完没多久后,大龙安史就对她做催眠恢复,不过情况并不是很乐观。”他的口吻充满无奈。
“不乐观?”他的回答,可让拓村泽明摸不著头绪,“什么意思?”
“若岚之前就曾被催眠过,后来被你撞击到脑部,使她被催眠时的那三年记忆敲掉了,前几天又重新被催眠一次,现在又要恢复……”唐瑞杰是愈说愈沉重,“若岚原本该有的记忆已经乱掉了。”
“乱掉了?”拓村泽明非常讶异这个消息。
“没错,若岚原来该有的真正记忆,和催眠后的假相记忆,混乱在一起,她刚才甚至还说杀死我爸爸的凶手,是她自己。”
拓村泽明怔了一下,“她自己?怎会呢?杀死你爸爸的,其实是那些歹徒啊!当时你爸在地上写的字,是经过他们涂改的。”据事后他和瑞杰的调查,还有大龙安史的口供,其实原本唐彬在地上写的字,第一行是写“杀人凶手是本田道夫”,而第二行是“若岚被他抓走了。”
而本田道夫则是将其中几个字涂抹去,所以变成了“杀人凶手是若岚。”
“是没有错,但是若岚的记忆却变成了这样,刚才任由我和大龙安史如何向她解释,她都听不进去,情绪很不稳,后来还请护士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才静了下来,现在是睡著了。”唐瑞杰拧著眉心,脑子里浮现著适才在病房里,看到自己的妹妹哭得几近歇斯底里,喊著自己是杀父凶手的情景。
听到这样的结果,拓村泽明心里头也著实心疼著。“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想到时若岚也无法出面,当指证本田道夫罪行的证人了。”
“没关系。”拓村泽明强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有Edgar父子俩,其实也够了,听说他们已经招供所有的罪行了。”
“没想到Edgar是Cathy的亲叔父,竟为了当年分家产不公,让他心里不平衡,而想出这么狠的点子,联合本田道夫和黑道的力量,杀死Cathy一家。”说起Edgar父子行凶的动机,唐瑞杰就感到一阵怨叹,有人为了谋夺更多的财产,竟连亲兄弟都忍心去毒杀。
拓村泽明一笑,“这种事情,其实在全世界各处都有数不清的案例发生。”他哀叹一口气,“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是你们中国人常说的一句话,不是吗?为了名和利,狠心肠的人什么事会做不出来?”
“说得是。”唐瑞杰颇为认同地点点头,随即将目光调回到躺在加护病房内的东山道也,“不过,事情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现在只希望道也能够度过危险期,平安地清醒过来。”
“嗯。”拓村泽明应了一声,随即自信地说著,“我相信道也不是个轻易言败的人,他会醒的。”对于这个好兄弟,他有十足的自信。
慢慢地睁开了眼,映人冷若岚眼中的景像是病房冷冰冰的白色天花板。接著,她再调低目光,却见拓村泽明在一边躺椅上睡著,而唐瑞杰也斜靠在一边的椅子上闭目入睡。
现在应该是深夜吧?整个病房只亮著床头上的一盏小灯,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以及宁簿没有声音的环境,陪伴自己的人也正在睡觉……只是不知道现在是深夜几点了?
她脑子里思绪的运转,并没有随著意识渐渐清醒而加快速度,反而混乱无章。
“你醒了?”突然,一个低柔的声音从她的耳畔传过来。
冷若岚转了一下视线,只见唐瑞杰已经睁开他的双眼,透出柔和的目光注视著她。
“嗯。”她轻应了一声,没有多作什么回答。
“觉得怎么样?”唐瑞杰关爱备至地询问,“肩膀的伤口会不会很疼?”
她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还好。”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外面看看,哪里还有在卖东西,买回来给你吃?”
“不必了。”她婉拒了他的好意,“我现在还没有什么胃口。”
“嗯”
“道也……”在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一落,冷若岚的脑海里,立即浮现了东山道也的身影,“他还好吗?”她记得前次清醒时,听说道也左胸中了一枪,正生命垂危地躺在加护病房,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唐瑞杰面容一凝,沉吟了一下,“情况并不是很好。”
听到这样的答案,她的一颗心沉下谷底,揪痛不已。
“是谁下的手?”她问著,内心起了想为东山道也报仇的念头。
“何必问呢?”他反问了回去。
其实,在大龙安史为她作恢复所有记忆的催眠时,他曾向大龙安史提及,别让她记起是谁对道也开了那几乎致命的一枪,还有是谁开枪打她的,不然,以她的性子,她绝对会为了她开枪要杀道也的行径内疚不已,而这个结局,并不是大家所愿见到的。
“我想知道。”她声音虽轻,但有著她坚决想知道答案的心。
唐瑞杰轻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当时道也中枪时,我们大家都还没赶到现场,所以我也无法给你一个正确答案。”他只好这么半假半真地应付她。
“不知道?”她呐呐地低吐著话,双眼无神地看向天花板,喃喃自语著,“他是为了救我而受了这一枪的。”这一点,是她所仅知的一点。
“若岚……”听到她这么说,他内心有了些许紧张,很担心她会为此而内疚难过。
“道也为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再次自言自语,滚热的泪水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他为了救我……”她连声音也哽咽起来。
“若岚。”他起身,走至床边,惊愣著她眼中所泛出的泪水“你……”
“他不该救我的,”她哽咽地继续说下去,“不然他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说著,她双眼目承载不下一直涌出的泪水而决堤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