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来了?”他愈来愈怕她在公司出现,丁柔逸对他的误会已经够深了。
“你怎么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嘛?”朱蝶衣发著嗲说:“难道你忘了今天晚上的事吗?”
“今天晚上?”他犹豫了一会儿,看到她一副盛装的坐在那儿,才恍然大悟的说:“联谊会!”
联谊会是他们企业界里固定的聚会,能在那儿露脸的,都是喊得出名号的知名企业,许多人士都以能加入联谊会为荣。
然而今晚,关亚伦并不想去,他只想去丁柔逸兼差的地方看看。
“我今晚不想去。”他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那怎么行?”朱蝶衣霍地一声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说:“你是今天晚上的主席,你若不去,临时上哪儿找人主持呢?”
主席的位置是由联谊会的人轮流担任的,偏巧今天轮到他,倘若不去,还真无法向其他的人交代。
“好吧,我去。”他无可奈何的点头同意了。
“这样才对嘛!”她用指甲轻刮著他的脸。
而这幕却又被刚进门的丁柔逸瞧见了,她生硬且礼貌的说:“打扰一下,关先生,这份企画书请你过目,详细情况等到你看过之后再做研究。”
“不必了,你明知道我看不懂,你拿定主意就行了。”他紧盯著她说。
“我不认为我有这样的权限,资料方面我已经整理过了,如果真有不懂的地方,我再解释给你听。”她看看腕表,五点一到,又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想唤住她,却梗在喉头说不出口,一旁的朱蝶衣就如侦测器般监视著他的一举一动,他不想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应付两个女人的情绪,那将会是一场筋疲力竭的拉锯战。
晚上的联谊会,照例是关亚伦带著艳光可人的朱蝶衣出席,身旁的赞美声依旧不曾断过,但是关亚伦的心不在这儿,他满心满绪都放在丁柔逸的身上,特别在今天,他听了陈克华简述她的家庭概况之后。
好不容易捱到联谊会结束,他推说头疼,便急忙送朱蝶衣回家,然后再火速的赶到“猫眼”。
才刚进入“猫眼”的停车场,他就看到丁柔逸坐上了一辆宾士车,而身边的男人也是个风度翩翩的青年,他的心隐隐作痛,看来陈克华也不甚了解她的私生活,像她如此出众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没有男朋友呢?
他坐在车内,目送著他们有说有笑的离去,然后他下了车进入“猫眼”,替自己点了一杯龙舌兰酒,让自己的思绪随著酒精在血液里翻搅沸腾。
第三章
朱蝶衣闷闷不乐的回到家中,碰巧遇见也刚结束应酬的父母。
“怎么啦?眉头纠得这么紧,是不是和亚伦吵架了?一定又是你在要大小姐脾气,他才会不高兴,对不对?”朱世豪虽疼爱这唯一的掌上明珠,却不失公允。
邓爱萍可就不这么想了,她尖著嗓子说:“世豪啊!那有人做父亲的像你这样,只帮外人不帮自己的女儿?蝶衣,告诉妈,是不是亚伦给你气受了?妈去帮你讨个公道。”她对女儿,根本就是到了溺爱的程度。
朱蝶衣像是找到靠山一般,委屈的说著:“亚伦他……他对不起我。”
此语一出,连朱世豪都吓了一跳,他急忙的问:“他怎么对不起你啦?他是不是把你……你们是不是已经……哎呀!教我怎么说嘛?”
他不知该怎么向女儿开口谈及有关“性”方面的事,只是懊恼的搔著头。
“走开、走开,我来问。”邓爱萍不耐烦的推开丈夫,直截了当的问:“你们是不是已经发生关系了?”
“你们想到哪儿去了?未免太离谱了吧!”朱蝶衣大发脾气的娇嗲著。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朱世豪口喘大气的拍著胸口说。
邓爱萍白了他一眼,随即又问:“那他是怎么对不起你啦?”
“他……他交了新的女朋友了。”朱蝶衣一想到关亚伦竟为了那姓丁的女人而对她大吼大叫,她就有气。
“什么!”邓爱萍不可置信的嚷著:“他已经有了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了,还不知足吗?告诉妈,那女人是谁?她有你的一半漂亮吗?”
朱蝶衣深信,论外表,会予人惊艳的一定是自己,但是那女人散发著高雅不矫揉的气质,愈看会愈耐看。头一回她没有稳操胜算的把握。
她的沉默令邓爱萍感到忧心,女儿一向自负的就是她所拥有的美貌,看来那名女子也非等闲之辈了。
朱世豪懒得听女人之间互嚼舌根,反正两人之间闹闹别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也就不再搭理的上楼了。
邓爱萍一见到朱世豪上了楼,便拉著女儿走到厨房,对她耳提面命的说:“如果你真的出现了劲敌,就要懂得运用策略去套牢关亚伦,让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什么意思?妈,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朱蝶衣与母亲几乎无话不谈,也没什么顾忌。
“笨女儿,找个时机让他对你负责,不就成了?”她对女儿挤眉弄眼著。
“妈!你要我去勾引他?这办法行吗?”
“不试怎么知道?男人与女人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况且你的身材也不差,怎么知道他不会入瓮呢?”邓爱萍仿佛很笃定的说。
朱蝶衣再次陷入沉思之中,用这种老掉牙的方法去对付像关亚伦这样的男人,会有用吗?
另外有一件是她母亲也不知道的事,她已非处女之身了。早在她念高二那年,就因为贪玩,而胡里胡涂的献出了宝贵的第一次,一旦让关亚伦发现她已非贞洁之身,是不是反而害了自己呢?
“蝶衣,机会要自己争取,反正你也很喜欢他,把自己送给自己所爱的人,你也不吃亏啊,好好考虑吧!”邓爱萍丢下了思考中的女儿就走了。
当年她就是用这个方法攀上了朱世豪,如愿以偿的进了朱家的大门,做了阔富家庭的少奶奶,她希望她的女儿也能做阔太太,让两家的财富相互辉映。
※※※
丁柔逸回到家时,丁海强意外的待在家里,但是她隐约的觉得似乎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等她洗完澡正欲进房门时,她的父亲叫住了她。
“小逸……你能不能坐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他的难以启齿更加深了她的肯定。
她顺从的坐了下来,静待父亲丢难题给她。
“我……最近需要一笔钱,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支支吾吾的说完了他想要的。
钱?又是钱!他们父女之间存在的共同话题,似乎只剩下钱。这毋宁是种悲哀吧!
“爸,你是不是又赌输了?”她还是忍不住的想问。
“不要明知故问,好不好?”丁海强有时真是怕极了女儿的犀利。
“叫我不要明知故问,那你为什么又要明知故犯呢?”她提高声调又降低了说:“爸,你输掉的还不够多吗?”
她最介意的,是他把她对母亲怀念最深的地方都赔上了。
原来所住的大宅子里,有一片母亲最钟爱的玫瑰花园,红的、黄的、白的、蓝的、紫的、黑的,不同颜色的花朵,有著母亲相同的心血去栽培灌溉。
她最喜欢和母亲手挽著手,漫步在玫瑰花园里,母亲的蕙质兰心始终是她努力学习的榜样。母女俩在散步时交心的时刻,是她在成长中不可磨灭的印记。
母亲过世后,她拼命的想保护母亲钟爱的家园,只是她再怎么拼命的赚钱,也抵不上父亲豪赌一夜的损失。仆人一个个的走了,等到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变卖光了之后,唯一的不动产也难以保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