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要珍惜妳自己,就好象我珍惜妳。」
载泓闭上眼,表情虔诚到近乎崇拜,垂下脸将唇落至她掌心间,爱抚般柔柔的吻她一遍又一遍。
「我爱这双手,这掌心里有我娘子了不起的才情。」
他的唇像燃上了火,一蔓延后便烧得不可收拾,将她紧紧缠绕在他的热情里。
「这世上,怕是再没有其它的事物能像它这样降服我。」
「你也……」元如愿奋不顾身投进他的温柔中,「像梦一般降服了我。」
「当然啦,我也爱这嘴唇、爱这鼻尖、爱这耳朵、爱这头发……」
「嗯,只有你才可以……」
新房中壁烛摇曳,照暖了一双互相爱慕的人,他和她忘情地拥抱彼此,忘情地激动回吻,忘情地急于褪去身上的红裳蟒袍……
而房门外也叠了一堆「笑到忘情」的观罕--呃,听众。
「哎呀!柳爷,您就好心放了咱家贝勒爷这回吧!再怎么闹,今晚也是他的洞房花烛夜耶!」阿腾师被压在最下头,苦口婆心盼大家能网开一面。
「废话!」柳蟠龙马上送出拳头招呼他,「就因为他是贝勒爷,本当家才更想瞧一下嘛!」
「对啊,大当家说的是,又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可以瞧一眼『贝勒爷』的洞房。」其它人附和。
「要不,咱们再找别的画师把这美景画下来?」
「好耶好耶,这样子肯定能再大捞一笔!」
柳蟠龙点点头,瞇起笑眼,眼中已闪出一锭锭金元宝。
「不成!不成!要是让贝勒爷知道了还得了?」阿腾师摇头想抗议,但嘴巴被人封起来。「唔……唔……」
呜,看来,这蟠龙第一号果真是什么黑心钱都想赚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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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月后
天津礼亲王府中花草扶疏,蝶影翩翩,景色绮丽如昔。
一声骏马嘶鸣划破长空,穿近朱门里。
柳蟠龙一跃下马,连缰绳都没拴就冲上台阶,对着大门狂敲不止。
「师弟,师弟,火烧屁股快出来救人哪!」
高耸的朱门不动如山,连震都没震一下。
「开门!再不把门打开本当家就撞进去!」他威胁道。
没人理?难道载泓忘了只要他柳蟠龙说句话,谁敢开口再吭一声?不过,他忘了这句话只适用在香河镇。
「夫君,让他这样在门外乱吼乱叫的好吗?」元如愿眉心微微一皱,不太放心地转过头询问道。
载泓含笑点头,满意地望着爱妻的美背。
「放心,那门坚固异常,小王特别选了上好的钢料打造的。」
「可大当家有的是蛮力,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把门撞破。」
「哼哼,就算师弟我做人体恤,请他在门外练练身体啰!」他俯下身,运了运气后继续作画,挥笔之间如行云流水好不快意。
「要不……」听着敲门声,元如愿斜倚在躺椅上不能专心,心绪一直受到影响。「先开了门听听大当家有什么急事好不好?」
「专心。」载泓吻了吻她赤裸的肩,「要画出绝世佳作得专心,但,要做好这画里的美人也得够专心才行哪!」
元如愿噤了声,抚着肚子不说话了。
虽然知道载泓这人一旦迷上什么便全然投入,但她实在怎么也没料到,他求新求变的步调会如此迅速!
就从这一个月来,他莫名其妙热中于洋人画图的那调调说起吧。
刚开始还好,成天在亲王府里晃荡,找些风景或摆设画画也就了事,但随着他越画越熟练之后,现在每天只要一起床,就嚷嚷着央求她一定得当他人画的对象才行。
可这会儿她都已经……元如愿摸摸自己隆起的肚皮。她都已怀了身孕,怎么禁得住这件折腾人的差事呢?
「怎么就是差了点什么呢?」载泓叹口气,把笔扔在一旁。「说起这春宫图,洋人的画法就是差了咱们一截韵味。」
元如愿再次回头,露出疑惑的神情望住她的夫君。
载泓踱近躺椅,温柔地替爱妻披上纱袍,蹲下身,把耳朵贴在她腹上。
「八成是这里头的丫头在抗议,说她阿玛不疼额娘和她哪!」
元如愿瞧他表情认真,忍不住掩唇笑起来,「喔,你厉害,知道会是女儿了?」
「不是吗?我想她是她就是呀。」
「那好,我不就正好一双儿女。」她指了指肚子和他。
「嘻嘻,那我肯定要快快长大再出去讨房媳妇儿。」
「你敢!」她噘着唇,凝眸一睇,说不出的少妇「孕味」。
这时候,朱门在一阵敲打过后,忽地发出了一声猛烈巨响。
原来,柳蟠龙当真拿自个儿的身子去撞门。「师弟呀!你就算不开门,好歹也让须心大师再交几幅画出来嘛!」
闻言,载泓与元如愿对望了一眼。
早说了世人的记性差得很,会受欢迎或会被遗忘都是件很微妙的事。
只要时机对了,没什么稀奇事不会发生。
「也不知怎么搞的,近来又一大堆人跑来抢着要买须心大师的春宫册,还说现下连皇宫里都兴起风潮抢着收藏呢!」听柳蟠龙乐的,亢奋地边吼边笑边撞门。
没想到此等休闲活动已从民间延伸到了宫廷内苑,不仅寻常百姓爱看,连载泓之类的皇族也入迷。
「我说师弟啊,你不能把咱的摇钱树,啊,不不不,把咱们的大贵人抢走了就藏起来自个儿独吞了呀!」
「是不是你?」元如愿直瞅着载泓那双笑开的眉眼。
他眼珠子溜了溜,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哎哟!小王哪晓得京里头的阿哥、格格们也这么着迷?不过就借他们见识见识罢了,哪晓得他们就偷偷跑去打听了。」
「嗯,好。」元如愿绽唇浅浅一笑,「大不了我挺这大肚子重操旧业便是。」
载泓赶忙搂住爱妻和她的肚子,「大师,别气别气,是我行事莽撞不够周延,千错万错都是不才学生我的错,干脆罚我替大师把这『旧业』扛下来吧!」
「你说的?」
「啊?」他愣了愣,恍了一下神。糟糕,方才自己又承诺什么了吗?
「开门!开门!把须心大师还回蟠龙第一号,有钱大伙一起赚!」
柳蟠龙又往朱门上街撞一次,再不行的话他就打算爬墙进去了。
开玩笑,就算是礼亲王府又怎么样?就不信这地方连一面墙也厉害到敢跟他作对!
他可是香河镇上人见人怕的柳蟠龙耶!哼,才不信自己会抢不赢这墙里那个「见色忘利」的贝勒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