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总有更厉害的势力能制伏得了他们这群镇上的恶霸吧!
载泓眼里的光灼热得像能马上把人烧融,但那张迷人的笑靥始终没垮下来过。
「请便,只要你还走得出去。」
「你……你别欺人太甚!」屠二龙被激得狂哮起来,站起身,就朝载泓冲撞过去。
载泓看都懒得看一眼,立即旋身一踹。
「啊……」屠二龙被踢飞在墙边,爬起来,又再冲过去。
打记呵欠,载泓又轻松送出了几脚。
「哇……我不信……怎么样都输你……」
「痛……痛啊!」
载泓长腿一劈,不让对手有时间反应,那带着内力的鞋印不偏不倚烙在屠二龙油腻腻的肚子前。
「这叫天命不可违,懂了没?你再投几回胎也赢不了本公子一次。」
「不可能,连……连老天也偏爱你,你们这对狗……啊--」
不等屠二龙再多讲一句,他身后那道墙就这么应声碎裂开来,于是,一遇上载泓就倒大楣的他也跟着被埋在瓦砾堆中了。
呃,看这场面,应该也算达到柳蟠仙交代不要见血的约定了吧?
血……有吗?谁哪只眼睛瞧到有人流血了?
嘿嘿,放心,兄弟们一定会让屠家庄滴血不派--一滴都不流出去!
第十章
「呜……呜……」
贴上双喜字的新房里传出一阵细细的哭声。
「女儿啊,今儿个是妳大喜的日子,有啥好哭哪?」元八指从椅子上摔下来,皱着眉头揉揉臀。
怪了,他本是要进房来跟女儿道声喜的,哪晓得,她才一瞧他晃进房门,就趴在床畔痛哭了起来。
「喜什么喜呀?女儿所嫁非人,爹还这样子满心欢喜?」元如愿哽咽着边哭边道。
「那……那小子不是人吗?不会吧?他看起来不像坏胚子呀。」
元如愿一听,不禁想起自己被下了迷药后,被逼迫着跟讨厌的屠二龙完成婚礼,咬咬唇,暗恨起那坏蛋的阴谋诡计。
「呜……他那个人很下流。」
「嗝!下流?」元八指醉醺醺,扶着桌脚爬起来,「可我才刚和女婿在厅上喝过酒,他酒量好得怎么灌都不做胡涂事。呵呵,不像妳爹我……」
「女儿……就是……不要嫁他嘛!」元如愿抽抽噎噎,哭得快断了气。
人家心情本就够差了,再被老爹这样一搅和,更糟了。
「不要嫁?嗝……」元八指呛到,不小心把宝贝的美酒洒了一地。
元如愿哀怨地抬起头,那双肿得犹如核桃的眸子瞪向她爹。
「爹,您……该不会又出卖女儿了吧?」
「开玩笑!我是嫁闺女,又不是卖女儿。」元八指尴尬地搔搔鼻子,「妳爹不过就收了点聘礼意思意思一下。」
哎哟!问得这么直接让他怎么好意思,嫁女儿收些聘礼有何罪过?女婿慷慨得很,眉头皱都不皱就送了老丈人一间赌场、一座酒坊外加一幢大宅第。
「意思意思?」
「呃……」元八指正觉得有些心虚,忽然听到廊上传来了阵阵嬉闹声。「啊!一定是有人要来闹洞房了,我这就出去瞧瞧!」
这下逮到机会,他正好溜掉!
门外,吵吵嚷嚷闹翻了天。
「喝啊,这喜酒喝得真够爽快!兄弟们,不要放新郎倌溜去找新娘啊!」
这不是蟠龙第一号大当家的吆喝声吗?
元如愿一脸狐疑。奇怪,柳蟠龙什么时候跟不对盘的屠家庄搭上关系?
「瞧你们这群笨蛋,现在逞强坏了他洞房的好时辰,看他以后想法子整回来哟!」
「哇哈哈……」
什么!不会吧?连柳蟠仙都来了?屠二龙的面子有那么大吗?
元如愿仰起头环顾新房,火红的双喜看得刺目,燃烧的红烛逼人催泪,再听闻门外的取笑声,她不禁悲从中来,豆大的泪珠滑落了脸庞。
房门让人轻轻一推,开了。
她急忙吹熄蜡烛,举起烛台便朝门后躲去。
门扉一掩,新房陷入一片漆黑中。
一道修长的人影转过身,正朝床畔悄悄迈近。
「可恶!你这大淫贼!我跟你同归于尽!」元如愿边喊,边高举着烛台要往眼前的脑袋敲下去。
那人轻轻笑着,扬手就握住了烛台。
黑暗中虽看不清,但她能听见他唇畔逸出的浅笑声,她握紧拳头,打算抵死反抗。
「我绝不会让你得逞,早说了,我已许了人的。」
那人取走沉重的烛台,另一掌勾住元如愿的纤腰朝他怀里施力一送,遂将她的心跳贴在他的心跳上。
「讨厌!讨厌!」元如愿挣扎着,欲挣脱被他握住的手,「我讨厌死你了!你……你毁了我一生的幸福,讨厌……」
她激动极了,越挣扎心就越痛。
认清现实处境以后,那种永不能和载泓相守的绝望感彻底击垮了她。
「你这坏蛋,夺走我想要的爱……」元如愿哽咽道,泣不成声。
那掌心滑上她的背,温柔的抚慰她。
好温暖、好体贴,好象那个她唯一想托付终生的对象。
「我知道妳已许了人的,可我还是想这么紧紧把妳贴在心坎上。」他说,浓浓的酒味醺上她鼻里。
「是梦……」她口里低喃着,怔忡地望住面前那张幽暗的脸庞。
「如果是梦,我感谢这场梦,让元如愿成了我名正言顺的妻。」载泓俯下脸,吻了她。
「真像梦……」她合上眸子。还好,他总会出现在梦里陪伴她。
「瞧,这梦里的一切真实得吓人不是吗?」
载泓指尖一弹,转瞬间,墙边的每盏茕烛全燃亮了。
她眼眸缓缓微张,眼前竟真的出现载泓明朗的笑脸。
「不会吧?」元如愿不敢置信,惊讶地睁大眼又看了一遍。
「不会吧?」载泓学她惊讶的表情,鼓着腮帮子做鬼脸。「难道妳真的后悔嫁给我?」
「嫁给你……」元如愿垂下眼帘,困窘地抬不起头来面对他。
她记得被下了迷药之后,就让人架上了屠家大厅行礼拜堂,当时自己脑子昏沉、身子虚软,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
恍惚中,只听到好几声炮竹响,厅上好吵好吵,接着,她就没了意识……
「妳不知道要把妳娶回来有多难啊?」他凑上脸,以鼻头点触她的粉颊。「追不到就哄,哄不了就骗,骗不到就只好靠抢的啰!」
「你……」元如愿颤抖地伸掌抚摸载泓的脸庞。他是那么的真实存在着呀!
「不能怪我砸场抢亲哪!谁教那猪头三欺人太甚,我一瞧他那双肥油手搭在妳腰上,一时间恼火到不行,把他家的墙都踹烂了。」
元如愿一听,忍不住破涕为笑。
印象中,屠二龙只要一碰上载泓就铁定倒霉,载泓嫉妒得连人家的墙都踹烂了,更何况是欺负她的色家伙呢!
睇着他脸上丰富的表情,元如愿忽然敛起笑容,又静静凝视了片刻。
「可是你的……笑脸没有了。」
载泓不解。
「就是你……你下的订礼嘛。」
载泓开心地露牙咧笑,把她往他怀中紧紧揽住。「哈哈,妳看了,所以如愿真算是我的人了!」
瞧他兴奋的,如此期待着那万花筒能为她带来快乐,她越想越愧疚。
她摇摇头,眼里含着迷蒙的水气。
「还没来得及往里头瞧,它就被屠二龙摔了,我好气你的笑脸被砸破,一把抓在手心上,全成了碎片。」
载泓听了心疼,执起她的双手,将它们贴近自己的脸颊。
「如愿啊如愿,小王可舍不得让我的少福晋冒一丝丝危险。」
他一动,脸颊轻轻摩挲起元如愿的掌心,搔痒的感觉沿着掌心蔓上手臂,一路迅速扩散,攀到了她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