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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庭双雁亦到处打听,仍找不到徐苹。

  每到夜晚,于磊总坐在门外痴痴望天,直到夜深了,才由陶青衣劝回房。

  他们葬了徐国梁,这日,洞庭双雁带着徐晨向于磊道别,“我们带晨儿回湖南老家休息一阵子,也该给晨儿上学,教他功夫了。”

  于磊道:“有空我会去探望你们。”

  苏临渊道,“我们也会留意寻找徐姑娘。”

  于磊落寞地道:“还请前辈帮忙了。”

  徐晨拉着于磊的手,抬头看他,仍是崇拜的眼神,“姐夫!大姐一定没死,她最爱管教我,如果她死了,早就到梦里来唆唆了。”

  于磊露出难得的笑容,拍拍他的头,“傻弟弟!要听义父、义母的话喔!”

  陶青衣道:“你放心,我们会照顾晨儿。”

  于磊看着她的温婉容颜,想到这此百子来她对他的呵护,孺慕心起,终于生涩地叫了一声,“娘!”随即跪落磕头。

  陶青衣扶起了他,含泪笑道:“孩儿,要保重身子。”

  四人依依不舍地道别,各自踏上自己的道路。

  又一个月,城里传出消息,王棠死了。

  江湖有各种传言,说是王棠杀人太多,厉鬼索命;有的则说是思念独子过度,悲伤而绝;也有的说是他良心发现,以死赎罪;还有的说是他与锦衣卫闹翻,被暗中做掉。啸月派弟子则传说,掌门夜夜练剑,走火入魔。

  夜半无人,街道空寂,于磊走到啸月派大门外,望看丧家悬挂的白灯笼。

  两个多月前,他才从这扇大门九死一生地逃出来,带着岳父、带着徐苹,如今一死一去,独留他一人,而里头的人,也死了。

  他朝紧闭的大门深深一揖,拜别了生身之恩,也告别了所有的恩怨情仇。

  第八章 万里情踪心归处

  岳阳楼上,有一髯披发男子,手上提着一坛酒,喝了几口,两眼直直地凝视湖面,远处波光潋涌,渔帆处处,果然是一片浩浩汤汤的壮阔景观。

  他努力搜寻,看尽天边,望穿湖水,直望到眼睛发疼,目光涣散,才又拿起酒坛猛灌。

  还是没有伊人的芳踪!

  酒入愁肠愁更愁,再多的酒水都只能暂时慰借寂聊,今宵酒醒何处?还不是坐在枯败的杨柳岸?还不是独对清冷的晓风残月?醉吧!醉吧!只要长醉不醒,就不会再有思念的痛苦,也不会再有失望。

  他喃喃念着:苹妹!苹妹!你到底在哪里?

  天涯海角,你能躲到哪里去?

  这一躲,竟然躲了三年!

  拿起腰际的荷包,那是她一针一线的情意,绣线牢靠,仍紧密地缝着淡绿竹石,颜色却褪了,布面也因为他的一再摩挲而磨损。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他念着,心头也转过一次次的痛,明月仍在,佳人何寻?

  为什么?为什么要躲着他?只因他是王棠的儿子?只因他不该爱上她?只因他俩不该相识?而过去的深深相恋只是一场错误?

  “不!”他大声地叫喊,惊吓到楼下往来的游人,他仰起头,喝完最后一口酒,将偌大的酒坛远远地抛入湖水。

  湖面溅起高高的水花,喷湿了岸边行人的衣裳,有人抬头一看,说道:“又是那个醉汉!”

  “怎么不报官?抓了关起来,省得闹事。”

  “算了,他是个江湖人物,十几个捕快,全让他扔到水里去了。”

  有人指着他骂道:“还喝?醉死你!”

  醉死?那是最好了,不要再有烦恼,不要再有想念,明明是无法分离的双飞雁,竟然忍心离开他?!

  找了三年,他走过的路途何止万里?可是,他不再是万里无踪,他的足迹几乎是循着长江来回打转。过去,他的流浪是为了逃避感情,而这些年,则是为了寻回感情。

  原来自己在感情上,始终做不到洒脱,而是如此地执拗,非得要四处碰壁,遍寻不着,才要宣告放弃吗?

  他长长沉叹,恨渺渺苍天不能指引他一个方向。

  他双手抓着栏杆,仰天长啸,“苹妹!苹妹!你到哪儿去了?我想你想得好苦啊!”两行泪水从他紧闭的双目淌下,诉尽了三年来的思念。

  从早到晚,他像疯子一样地喊叫,直到累极了,才倒在地上昏睡。

  好像有人在打他、踢他,他不想反击,任人捶打着。

  过多的酒,糊乱了他的意识,也麻痹了他的心志,他不想动,也不愿再动,就让那些拳头把他打成没有知觉的人吧!从此不再为情所苦……

  ☆ ☆ ☆

  于磊头痛欲裂地醒来,这一个月来,从醉梦中醒转就是这种痛苦的滋味。

  他揉揉额际,撑起身子,见到桌边的三人正在看着他。

  他惊喜地喊道:“娘!苏前辈!晨弟,这是哪里?”

  陶青衣见他清醒,打了一条巾子给他擦脸,“在客栈。你终于醒了,想不到武功高强的万里无踪竟会被小混混打倒了。”

  于磊从床上坐起,擦了擦脸,身上还有多处作疼,他苦笑道:“我醉了。”

  徐晨道:“他们还抢钱呢,哈!这几个不入流的小子,我随便出三两招,就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跑了。”

  “晨弟武功进步了,多谢你解围。”于磊突然想到一件事,“他们抢钱……”

  他伸手要去摸荷包,却摸个空,心头亦顿时失落。

  陶青衣察言观色,指了指窗边,“你在找荷包吧!我看它脏了,所以拿来洗净,晾在那儿。”

  于磊急忙下了床,走到窗台边,拿起仍然湿濡的荷包,在耀眼的日光下轻轻抚过。

  背后三人对望,知道他又在想念徐苹了,陶青衣道:“这绣工精细,是晨儿她姐姐绣给你的吧!”

  于磊把荷包放回窗台,点了点头。

  陶青衣叹道:“都三年了,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于磊落寞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所以你把自己喝得烂醉?”

  于磊轻叹一声。

  徐晨道:“姐夫,我相信大姐没死,她可能躲起来了。”

  于磊看着他,他脸上带着信心,嘴角有笑,而那个笑容跟她是如此相似!

  这个俊秀少年,他日长大了,不知会迷倒多少女子啊!

  陶青衣道:“看来,她的心结还是没有解开,这也难怪,那时她与王卓立非亲非故,就已经难以面对,更何况是你呢!”

  于磊无言,只是凝望窗外湖面的粼粼波光。

  看到于磊鬓边几丝白发,她喟叹道:“孩儿,你还年少就有白发了。”

  于磊摸了摸发际,“是吗?我好久没看自己了,三十岁,已经不再年少。”

  徐晨道:“是啊!姐夫,你变得好潦倒,大姐一定不喜欢看到你这样。”

  陶青衣拿出梳子,令于磊坐下,帮他拢了拢发,扎了起来,“胡子也该剃了。”

  “我修一修就好,她喜欢。”

  苏临渊见他这般痴情,心中不免感慨。

  徐晨道:“姐夫,我们这次来是跟你道别的,我们要去江南。”

  于磊问道:“洞庭双雁又要行走江湖了?”

  “听说晨儿以前的师兄在那边,想过去看看。”苏临渊解释。

  “是当初王卓立救出来的人吗?”

  “是的,反正我们也归隐一段时日,该是带晨儿出来见见世面了。”

  “找到师兄以后,也请他们帮忙找大姐。”徐晨说。

  于磊牵动一丝笑容,仍然是落寞。

  “洞庭双雁带着小雁重出江湖,那么万里无踪呢?他也消失三年了。”陶青衣劝着。

  苏临渊也道:“你不能再醉生梦死了,不管徐姑娘如何,你还是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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