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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页

 

  徐国梁丢下长剑,“日月同光,你我本是同门,恩怨到此结束。”他捂住胸口,连连吐血,生命如风中残烛。

  徐苹和徐晨上前扶住,凄然喊着,“爹!”

  于磊等人和啸月派弟子的对决亦告一段落,啸月派门人倒的倒、伤的伤,陶青衣也受了轻伤。

  于磊早已夺过一把长剑,指着王棠,“今天决不饶你!”

  “于磊!不要再和啸月派结仇。”徐国梁喊着于磊,又转向王棠道:“你害我翱天派,我当然恨你,可是你作恶多端,必然有你的报应。他们第七代早已解了怨仇,我不要我的儿女再与你啸月派纠缠。苹儿、晨儿,听到了吗?”

  “爹,听到了。”

  “我还要多谢你留我一条命,让我再见两个好孩子,咳咳!”硬撑起来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了,他又是吐血不止。

  “爹!”徐苹喊着。上天一定要让她承受丧父之痛吗?一定要让她一再悲伤吗?

  徐国梁笑看儿女佳婿,溘然长逝。

  王棠转过脸,他不要听到哭声,他也不要看到哀痛,诚如他一直刻意忘记儿子已死的事实,也许他的儿子仍在那湖畔别院吟诗吧!

  但,回头看到的竟是王卓立的尸身,他心头陡然一痛。报应!这就是报应!

  他唯一的儿子竟死在自己的掌下,他还有人性吗?杀了那么多人,如今他也尝到家破人亡的滋味,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日若蒙朝廷赐个一官半职,抑或称雄江湖,脚下也有亲儿的枯骨啊!

  我的儿啊!王棠的心在淌血,铁石心肠骤然软化萎靡,他不想再看到翱天派的人,于是低声吩咐弟子,“我们回去!”

  “慢着!”陶青衣仗剑向前,肩上染着方才苦战受伤流出的血,“我还有一笔帐!”

  她这一喊,连苏临渊也诧异,轻唤道:“青衣!”

  王棠终于直视她,神情错纵复杂,“你果然是红雁?”

  苏临渊惊呼道:“他就是那个人!”

  陶青衣点头,“虎毒不食子,他连儿子都杀,难怪那时他要狠心杀我!”

  苏临渊拔剑,与陶青衣一齐攻向王棠。

  于磊将徐国梁的遗体放置在屋内床上,与徐家姐弟一同跪拜。

  起了身,徐苹用力搂住于磊,“磊哥,抱我,紧紧地抱我,我受不了……”

  于磊抱紧了她,让她依靠,“苹妹,事情都结束了。”

  “爹可以不死的,还有……王大哥也死得冤啊!”

  于磊叹道:“求仁得仁,死而无憾,岳父去得很安详。”

  再看父亲遗容,徐苹又埋到于磊怀中哭了。

  “大姐!”徐晨抹着泪道:“外面义父、义母和王棠打起来了。”

  于磊道:“我出去看看。”

  徐苹擦干眼泪,“我也去,晨弟,你守在屋内。”

  这一出去,是不可避免的命运转捩点。

  门外三人激战,啸月派弟子早已躲得远远的,王棠果然武功高强,两人对他一人,他仍然应付自如,可是他不愿再打下去了,尤其是面对红雁的那双眼。

  一招点倒苏临渊,又一剑格挡住陶青衣,“红雁!我无意再伤你。”

  “红雁死了。”陶青衣砍向前,担心地上的丈夫,“很久以前,她已经被你乱刀砍死,丢在峨媚山的山涧了。”

  王棠本想收剑,却又不得不出招,“是我无情……”

  “我是恨你的无情,离开了我,竟还要杀我。”

  “我是不得已。”

  “不得已?就像你杀了你儿子一样?只要碍着了你的前途财运,你都要杀?”

  王棠被逼得哑口无言口,只能道:“是我错了。”此时的他,竟是无比苍老,原来的肃杀之气都不见了。

  “错?”陶红雁笑了,笑中带着悲愤的泪,“欺骗一个十七岁姑娘的感情,事后又回去杀她?”

  “我……怕你会找我……”

  “怕我找你,缠住你不放?或者坏了你的名声,是不是?原来,红雁爱上的于七是当时啸月派的少掌门。若不是再遇见你,我一直无法了解,为什么你要杀我?原来,你就是想隐瞒那段落魄的过去,伤重、潦倒、愤世,所以,你也要将知道你那段过去的人杀掉吧!如果我猜得没错,那时你就是被徐国梁打败,落难嘉陵江畔吧!”一面说着,手上的长剑仍然没有停歇。

  年少情事浮现王棠心头,那年他才十八、九吧!他在四川与徐国梁比武,不慎落败受伤,不敢马上回啸月派,只好终日游荡嘉陵江边,竟又失足落水,醒来时,一个美丽的小姑娘在小船上守着他。小姑娘瞒着所有的人,守了他三个月,而他也在船上住了三个月。

  他忘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无情,他只记得,船上三月,是他人生中最旖旎、最甜蜜的时光。那时,他心中只有美丽可人的红雁,所有的仇恨野心,全被抛在脑后。

  三个月后,他不告而别,回到啸月派,却又担心起种种麻烦。红雁说她是嘉陵派的弟子,而嘉陵派一向亲近翱天派,万一有一天,红雁发现他就是啸月派的王棠,而说出那段过去,且他父亲若证实他败给了徐国梁,又是会何等生气?他年轻气盛,不愿认输,更不愿长徐国梁的威风,因此他下定决心,不让红雁说出来!

  再找到嘉陵派,他们说红雁失踪了,找了好几个月都找不到。他暗自跟着一个男弟子找上峨媚山,抢先寻着了红雁,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男弟子,似乎就是苏临渊吧!

  王棠低头望向苏临渊,陶青衣赶紧架开他的剑,她的伤口隐隐作疼,长剑竟被王棠打掉,她立即蹲下去扶着丈夫,不畏王棠的凶狠,“要杀就杀吧!”

  于磊和徐苹抢上前,想要帮助洞庭双雁,他们不明白洞庭双雁和王棠的对话,只知道又是王棠的一桩仇事。

  谁知王棠收起剑,“我不杀你们。”

  于磊扶了苏临渊,推揉他身上的穴道;徐苹则扶了陶青衣,双双退了几步,警戒地望着王棠。

  于磊心知现在是回报洞庭双雁的时候了,他站起身,拿过苏临渊的剑,“王棠,不管你和洞庭双雁有何仇恨,今天我于磊是管定了,还有,顺便替翱天派报仇!”讲到最后一句,他望向徐苹,徐苹则露出感激的眼神,却又透着一丝担忧。

  王棠冷笑,“万里无踪好打抱不平、行侠仗义,是吧?今天你也来杀我这个恶人了。”

  于磊道:“没错,不用老天爷定夺,是恶人就该杀。”不由分说,长剑相接,两人即展开缠斗。

  徐苹帮洞庭双雁敷药裹伤,急着想上阵协助于磊。虽然父亲的遗训言犹在耳,但是,深仇大恨,不报不快呀!

  陶青衣又喊道:“于七,你知道我今天和你算什么帐吗?”

  王棠在剑光中道:“是怪我当年杀你?”

  “是的,我怪你杀我,你……好狠,拿着剑猛砍我,砍到我痛得没有感觉了,再把我丢到山涧,还要……还要勒死我……”

  王棠仿佛又看到了红雁临死前的眼神,她已是满身鲜血,见她一时不死,他抽出腰带,紧紧地勒住他曾眷恋过的粉颈,她绝望地看着他,眼里尽是悲伤与疑问,他无法再勒下去,弃尸而去。而现在,那双眼也在看他,不,那是于磊的眼,为何和她如此相像?

  陶青衣继续恨恨地讲着,“我还要怪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儿!”

  孩儿?!王棠一惊,长剑凝住,被于磊一剑砍上手臂。他随即回神,又挡了于磊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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