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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哪里没看路况?我说冀先生……”季银芽不禁被他的调侃激怒,只是她又累又饿又痛,因此这次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耶——什么‘先生’、‘后生’的,直接叫冀祺多顺呀。”殷切的语汇仿佛他俩是失散多年的老同学。

  和你顺又不会得第一特奖!

  季银芽忍住肚内的编派,白了白眼,继续斥责。

  “你刚刚若是没乱喊,我怎么会……哎呀!

  猝地由下向上窜的椎心剧痛,截断了她有可能会长达十分钟的唠叨,刚站直的双腿一软,差点儿又要表演一幕狗吃屎,亏得他手快稳住。

  “怎么啦?”冀祺让她就着阶梯而坐。

  “脚……好像……扭到了。”季银芽不想被他看扁,咬牙强充好汉,无奈虚弱的抖音和一颗接着一颗的冷汗泄了密。

  “是不是真的很疼呀?”她的眼眶好红哟。

  “废话!”季银芽抑不住喷出三丈火。她像是跌得很开心吗?

  “你住哪一栋?”她那披头散发和皱巴巴的衣裤,怎么看都像刚从被窝挖起来的梅子菜,冀祺于是判定她是附近的居民。

  “那栋。”季银芽指着马路对面、院内种满花草的那一间。

  “家里有冰块吧?”冀祺检视地肿胀的脚踝,手指才刚沾上,她就发出鬼哭神号似的大叫。

  “啊?有……”这臭男人有病呀,她都要痛死了,哪有心情和他讨论她家的冰块?想吃不会去前面的超商买吗?

  不过季银芽无力与他多作争辩,她也不敢点头,怕已凝聚在眼眶中的泪水会滴下来。

  “那好。”冀祺见状旋即当机立断,打横抱起她,然后跨上阶梯。

  “嗄——你要做什么?”季银芽被这没预警的逾矩动作吓到。

  “别乱动,你不想再摔一次吧?”倘是她继续那么挣扎,惨剧难保不会重复。

  “喝!”季银芽现在是闻“摔”色变、当下不仅不动,连呼吸也尽量放轻,手还下意识地搂紧人家的脖子。

  “这间?”冀祺好笑地在她家门前停住。

  “嗯。”季银芽颔首。

  “你家大门一向不关的吗?”冀祺用脚顶开虚掩的铁门。

  “那是……”她刚刚自顾不暇,连睡衣都懒得换了,哪记得这些小细节?

  “下次小心点。”冀祺把她安置在草坪上。

  ‘哦……你……”季银芽不知他是要她小心门户,或小心走路,抑或两者均有,她吞吞吐吐地想谢谢他,只见他已转身又踱出去。

  她有股唤住他的冲动,却又随即思及脚是长在人家身上,就算她这两天的祸不单行全是他害的,可他丢下她离开乃他个人的自由,他肯送她回家已是仁至义尽,她凭什么立场留住他?

  愈想,她益发委屈。

  天下之大,万物之众,她却孤伶伶地找不到任何援救,也许她就坐在这儿化为白骨一堆,也不会有人注意……这便是现今的社会,一个自扫门前雪的冷酷社会。

  但是——她没资格怨懑。

  见到有人遇抢和出车祸,为了怕无端惹来一身腥,她自己对要不要行侠仗义或多事报警不也犹豫了半天,最后呢?往往还不是不了了之,匆匆从旁边经过,所以她和大家没啥两样!

  “哎……”她如今该做的是赖在床上睡一觉。

  摸着裤袋掏钥匙,季银芽冷不防地想到她方才出门时根本没把钥匙带着,而这屋门是自动锁,关上了就会自动由里面上一道安全锁,除非有钥匙,否则光是喊通关密语,门亦不会开启。

  “天哪!我为何那么倒霉?”这下再坚强的人也要崩溃了,她自怜自艾、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门板。

  齿轮磨转的声音令她回眸,冀祺推着他的铁马进入院内,那一刹那间,她觉得他的周身布满光环,就差背部没多两个白色的大翅膀。

  “你……没走?”还以为全世界都遗弃她了呢,原来他只是去推车……季银芽激动的

  心情恍如在摸不着边的 汪洋里漂流好几年,终于看到了船只那般。

  “钥匙掉啦?”她适才的落魄通常代表了一种涵义。冀祺反脚踢上大门,再把车往庭院的石墙上一靠。

  “不……我……”季银芽赧然摇摇头。怎地她的糗相老是让他撞见?

  “那——”不用多问也料到她不是一个人住,就是家里没人,否则她不必颓丧地抵着门兴叹。

  见到屋门旁摆了一盆九重葛,冀祺决定碰碰运气。

  “哈!果不期然,盆栽下放了把备份钥匙。”

  “你怎知会在……”她竟胡涂地忘了有这么一回事那钥匙还是她备份摆的哩。

  “偷偷告诉你……”冀祺压低音量,勾勾食指,要她附耳过来。

  “嗯?”季银芽不自觉也学他的轻声延颈,略缩眉峰,面色凝重。

  冀祺的唇角迅速上划,引出两道笑意充沛的法令纹。“因为我家的也是放在相同的地方。”

  “别担心,好在没伤到筋骨,”上完药,冰敷过,冀祺仰起璀璨的笑脸播报最新状况。“你看,已经消很多了。”

  “喔。”季银芽虽然半信半疑,但又红又肿的脚踝的确没刚刚那么痛了。

  “伤成这德行不乖乖躺在家里休息,干么还往外跑?”女人还真是娇贵,才那么轻轻一跌一撞,她就阵亡了,可当初要不是她那七老八十的阿婆走姿,令他好奇地回了头,他俩应该会像陌生人般擦身错过呢。

  “你……”她本来只是肌肉酸痛外带一些小擦伤,眼前多了只宛如吹了气的小象腿,还不是拜他之赐……唉,算了!

  老跟他这种死不承认错的人争这个,不啻是对牛弹琴、浪费唇舌,平白降低自己的格调,何必呢?

  用力地深呼吸,季银芽稳住肝火,改口说:“我是去超商买……呃……唉……暧——”慢着,人家他是她的什么人?她饥肠辘辘的事对他宣扬做啥?

  “买什么?要不要我效劳?”冀祺倒是挺热心。

  “不!不……用,也……不是那么急啦。”季银芽其实想得要命,嘴巴却偏偏不配合。不过话既脱口,她更不好意思再反悔说:好呀,先生麻烦你,我想吃满汉全席。

  有时她真恨她家教太好,为何那么客套有礼?噢,她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哦——”看她燥红着脸又不时抚着腹部,冀祺顿悟她何以支支吾吾,于是,他二度自告奋勇。“这种事怎会不急呢?我去帮你买没关系啦。”

  “哦……”糗死人了!她“嗷嗷待哺”的表情那么明显吗?

  “你用不着难为情,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嘛。”冀祺哥俩好地拍拍她的肩头,随即快步消失在门后。

  “等等……”季银芽根本没有机会拒绝。

  是,让一个不认识的人替她买食物,他会不会在里面下药,然后把她……

  “嗄——太恐怖喽!”她猛搓浮个不停的鸡皮疙瘩,脑海尽是一些血腥暴力的社会版新闻,最后她觉得还是打个电话叫老二季博阳回来比较保险。

  不过电话号码拨了一半,她又叹声放下。

  博阳那小子最近严重缺乏睡眠,手边除了大批的漫画邀稿待解决,尚有几个与电玩公司的合作案在旁等候着呢,她不该拿这种小事去烦他,

  但是……她遭人杀害的事算小吗?

  许是嫌气氛不够刺激,尖锐的门铃声突然叮咚作响。

  “啊!”季银芽惊呼地从原地弹了起来,绷僵的神经好半晌方恢复镇定,她跳着单脚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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