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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初春

  哈啰,小娟:.

  春天,一直是我最爱的季节。

  气候开始变暖了,绿意开始冒出了,生命开始成长了,沉睡的大地经过长时间的养精蓄锐之后,开始复苏了。

  在寒冷的大陆北方或欧洲,这些现象的转变尤其明显,原本白皑皑的世界慢慢染上了颜色,仿佛打翻的调色盘那般,东一块蓝,西一块橘,整个藏在大雪下的美景,—一崭露头角向万物问好。

  好比青翠的绿芽,含饱的初蕊,红色的屋顶,棕色的篱笆,还有泛着碧波的湖泊……那是春天送给大家的神秘礼物,不论贫富贵贱,大家皆能均享。

  即使你去年过得很糟也不要紧,春天让大家有个新的开始,新的出发,新的心情和新的气象,去迎接新的未来,所以我最喜欢春天,更喜欢等待这份意想不到且每一年都会不太一样的神秘礼物。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因为我是诞生在春天的小孩。

  写于新春的第一天小杜

  第一章

  “啊!小心…闪闪闪…啊…”

  “咦?”背后突然窜起一阵喧嚣,季银芽闻讯不禁转头回望过去。

  但是一辆脚踏车正没命地由上被处朝她笔直杀来,男骑士大声嚷着警告,双掌紧握车头把手,劈跨车身两侧、用劲地附着在地的脚板,状若急欲阻止铁马的疾驰,只是效果显然不彰。

  那半长不短的黑发全被下冲的车速拉至他的脑后,宽松的T恤和休闲裤被风灌得凛凛虎啸,要不是他慌乱的表情,模样倒算写意。

  不过一个素不相识的铁马武士的坐骑失控,照说与季银芽无关,可要是她恰好杵在首当其冲的路中央和不利的下坡位置,那情形就另当别论了。

  “吓——”由于此桩意外发生得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只能本能地胡乱向一旁躲去,可偏偏那男骑士为了怕撞到她而打斜的车头,却弄巧成拙地对准了她的新据点

  “啊!”一粗一细的尖叫同时迸自两人裂张的嘴巴。 猝然放大倍数的前车轮,虽在骑士力挽狂澜地奋斗下硬扭了向,但是他挟着飓风的壮臂仍与她的玉肩互擦而过。

  “哎呀——”强悍的碰击力迫使婀娜纤姿在原地旋了一圈半,季银芽顿失平衡地扑跌下去,手中的杂物也散落一地。

  “哇——”肇事骑上伙同疯牛似的肇事单车,歪七扭八地横扫街头蛇行了一小段,百乱之余总算稳住重心煞住车,他气喘吁吁地喳呼:“好险,好险……”

  妈妈喂,原来牛顿被苹果砸到后,所领悟出来的定律这么厉害呀!

  “哎哟…”季银芽就没那么好运了,她趴在硬邦邦的红砖路上,体内共计二百零六根的骨头几乎摔成了三百根。

  “对不起,我赶时间!”骑士回首她来稍嫌马虎的愧疚,同时迅速地掏出皮夹,抽了张千元大钞扔给她,足下踏板一捞,便要遁离案发现场。

  “呢——”季银芽瞠目结舌,难以相信自己的遭遇。

  这算什么?他撞伤了人,非但没下车来扶她,就连帮她拾物的最基本礼貌也没有,还用钞票来羞辱她!他道她是以假车祸诈财的金光党?还是她看来像乞丐,或是一条命不值钱的流浪狗?

  “慢着”顾不得手脚磨破渗血了好几处,她忍痛跃起身,拔腿吼着追上去,并神勇地揪住单车后座。

  “咦?”此番不敢抢快的冀祺,忙不迭将双脚置地来代替断掉的煞车线,他不解的扭头瞥她。“怎么?不够是吗?”

  说着,他又去摸皮夹,

  “先生,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好……过分啊!这世界就是有这款人,视钱是万能之物,可以打发一切,季银芽按住满腔怒火,理性地抒发不悦。

  “是有。”冀棋翻开空空如也的皮夹。“哪,你瞧,我仅存的一千块已经给你了,你要想再多也没啦,不然… 铜板你收不收?”

  “谁、谁跟你讨钱来着? 季银芽咬牙切齿.这家伙是缺根筋啊!“我要的是一句话”一句诚心诚意的道歉。

  “一句话?哦……是啦。”冀祺想了想,然后笑眯眯地揉揉她的脑顶,仿佛老师在教学生。“你以后走路要小心点儿,否则换作是机车或轿车的煞车失灵,你小命没挂也少不了会去掉一半。”

  言下之意是,她还得感谢他今天骑的是杀伤力最小的铁马咧。

  “你没搞错吧?" 季银芽险些昏倒。该注意的人是他耶! 她以为他摆出那么慎重的思考相是在忏悔呢。“这里是行人徒步区耶,你未遵守路口的号志和路栅擅闯进来撞人,却反过头来叮咛我走路要小心?”

  这条小径由于幅窄坡陡,易发生交通事故,是以早就规划为各式车辆禁入的红砖步道,加之两旁的大树和鲜花,严然附近上班族放松心情的好场所,像她,午休时便会来此坐坐走走;从银行回来时,她亦会刻意走这条路。

  “呃……你说的有理,可我真的在赶时间,而这条路是最快的捷径……好啦,下次我会留意,拜!”连珠炮的话语未歇,冀祺虚与委蛇地点点头,踏板一踩便急着走,仿佛一秒钟都不能耽搁。

  “等等!”季银芽拉着单车不放,赶着去投胎送死,也不差那一句道歉的短短光阴。

  “你究竟想怎么样呀,小姐?”冀棋翻了翻跟,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你……你居然还问我想怎么样?季银芽愤然作色。

  她并非龟毛一族,但撇开她受的偌大惊吓和擦伤不谈,这骑士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傲慢态度,着实令人咽不下气。

  “这样吧,”屈于情势紧急,冀棋怕她越闹越烈,只好勉强地挤出和颜,嘿嘿陪笑地安抚道:“你在这儿等我几分钟,我去去就回,有话咱们那时再好好地叙,OK?”

  “你甭想溜!笨蛋都不会蠢到在这里痴等,她季银芽才不上他的当哩!

  ‘我溜啥溜啊 我的姑奶奶,我真的、真的在赶时间,你别不讲理好吗”冀棋垮着脸,明白自己是碰上了番婆。

  “我不讲理?你说我不讲理?”季银芽也不知是哪冒来的脾气,反正今儿个是跟他耗定了,

  “小姐,我真的有急事。”纵使耐性是从事他那一行的必备条件,然此刻非比寻常,他完全没心思和她继续蘑菇。

  于是一个忙着要走,一个忙着阻碍,两人僵持不下,因而形成她抓着单车后座被他拖着跑的滑稽画面,直到他手表的整点报时闹铃装置响起,他倏地顿住前进,害她一时收不住脚步,又狠狠地与单车亲成一团。

  “哎呀!”她抱着新添的瘀青伤处哇哇叫。

  “惨了啦……”冀棋则伏在车头上哀嚎得比她还大声。

  季银芽听了都不禁怀疑被撞晕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怪罪的箭靶接着指向紧跟不放的她,冀棋瞪眼念道:“都是你啦,你看现在要怎么办?找如今赶去也没用了。”

  “喏……我……你……”季银芽疼歪了秀容,好半晌发不出全音。

  “别你你我我了,你这会儿想到要装结巴也没用。”她一脸的痛楚令他的肝火稍褪,冀祺闷闷不乐地抿着嘴。“唉,罢了罢了,和你讲那么多干么?就算我自己倒霉吧!”

  这分明是作贼的喊捉贼嘛!“你——季银牙傻眼,现下她倒从原告降级为被告啦。

  “嗟!人背走到哪儿都背,今天还真不是普通的衰……”冀棋摇首认命地准备离去。“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男子汉大丈夫,既然任务设达成,就早点回去受刑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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