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至他们面前,扬起娇艳的脸,展露一抹巧笑望住他,娇声道:“采风,我昨天打电话找你,水烟说你不在。”
“我确实不在。”对她,他只有不耐。
“我找你是想请你再当我的保镖,最近又有人来骚扰我。”要找男人必须要有正当的理由,毕竟她丈夫才死不到半年,她若明目张胆的找男人回家,难免会引人非议,悠悠众口还是要杜的,不能让人说得太难听。
“杨小姐,很抱歉,我没空。”夜风灌入,他发觉水烟略略的瑟缩,脱下了外套为她披上。
他的断然拒绝令她很难下台,加上这种体贴的举动看在她眼里,酸意与怒意直奔喉间。
“水烟,这栋房子当初我是完好的租给你,你竟然把它弄成这样!你要怎么对我交代?”她咄咄的瞪视她。
“我会负责让它恢复原状。”
“哼。”她忽瞥见正绑在地上的五人,失声道:“哎哟!你们真的是在这里打架啊,我就知道你不单纯,居然……哇,还有枪哩,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要报警,天哪!我的房子里竟然发生枪战!以后还有谁敢住喔。”她连串失声惊呼。
“水烟,我的房子不租你了,太恐怖了!你竟然和别人在我这里乱搞,你明天就给我搬走!”她抓起电话要报警。
“我们已经报过警了,你可以不用多此一举了。”水烟没好气的道。这女人居然公报私仇,要她明天就搬,这么短时间她上哪找房子。
畅曼玲娇脸泛红,气得阴阴冷笑。
“你现在就给我搬走!”
“你……”
李采风轻柔的握住她的手。
“不要紧,我们现在就走。”
“哪来得及?我的床还有这些家具怎么办?”她攒着眉望住他。
“不要了,我们再买新的。”
“不行,这些家具跟了我几个月,是我买的第一批家具,我舍不得丢掉。”
他拿起行动电话拨了通电话,交代完后笑看着她:
“你去收拾要用的东西,我们待会儿就搬走。”
她听到他电话中说的话,狐疑的望着他。他要人过来搬东西,还要人去买家具?
他牵她到房门口,然后转对杨曼玲道:“我们十分钟后便搬走。”另开了张支票给她,“这些钱够修理这房子了吧?”
十分钟后,来了六个西装笔挺的男子,在他的指示下搬走了床与家具。
在杨曼玲恨恨的目光相送下,他温柔的牵着水烟走出去。
“我们要去哪里?”坐进车里,她问。
“到我们的新家。”他熟练的开着车。
“我们的新家?”
“你到了便知道了。”
车子驶进一栋以守卫严谨著称的高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他挽着她坐电梯直上十楼,有人适时打开大门迎接他们。
约五十坪的屋内已大略布置妥当,看得出所有的家具装饰全是才弄好没多久。
“由于太仓卒了,所以有些地方来不及弄好。”屋内伫立着七名同样西装笔挺的男子,其中一人道。
“我知道,辛苦你们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送走他们,他望着正用目光在梭巡屋内的水烟,拉着她走进一间房间,里面摆着的床便是刚才自杨曼玲那里搬来的。“这样摆设可以吗?与你原来的完全一样。”
“采风,这栋房子……”她狐疑的睇着他。
“是我用你的名义买下的。”他自口袋取出一张纸,“这是房地契。”
“你拿我的证件便是要买这栋房子?”她接过来打开看,她虽然来台湾才五、六个月,但也知道这栋大厦的任何一户都价值不菲,这里住的多为高官名流,因此守卫特别严密。
“你加入黑帮吗?”她惊问。刚才那些人,还有他短短时间内便有这么多的钱,只有这个可能。
“我没加入黑帮。”他肯定的回答。
“但是那些人……”
“他们是我找来的属下,也就是你们说的职员,别怀疑,我不会涉及不法的。”他别有所指的道:“我知道你的‘工作’,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知道?”他所指的是……
他轻轻拥她坐在床上:
“你不会以为我对你的事全不关心吧,在这个时空,我能关心的也只有你了。”
她惊疑的望着他,他如夜般漆黑的眸子盈满的是深不可测的挚情。
“我明天带你去见一个人。”她幽幽道。
不需要探究他对她的情有多深,因为纵使再深的情,也终抵不过时空的隔阻啊!他们是分属两个时空的人,而且她的游戏规则是——好聚好散,临别时能潇洒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不想为爱受至诂,不想为爱而痴迷。
“谁?”
“一位或许对你回去有帮助的人。”
“你很希望我回去?”他抚着她清雅娟细却又隐然不羁的容颜。
环住他的颈子,她低声诉说:“终是要回去的。人生无永不散的筵席,你我能有这种千古奇遇,就让我们把它收藏在记忆中,等想到时再拿出来细细品味一番,或许会带来更多的甜美回忆。”
“那么……让我更爱你吧,以后所留的回忆会更深刻。”
两颗心与火热的身子缱绻的纠缠在一起。
第四章
一室安静,几双眼睛的焦距全盯在卜培玄身上,等着他开口,但他却一脸莫测高深,久久不语。
“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都不说话。”卡洛儿打断他的思绪,她很少见过他有这种神情。
卜培玄抬眼望望她,转又盯着李采风与水烟,总算开口道:“我帮你们卜一个卦。”取出了一些米,很快的卜了一个米卦。
望着卦象,他沉吟不语许久。
屋内的人随着他的表情心情上下浮动。
“你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就是了嘛。”卡洛儿好奇的想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深思”的神情。“采风他到底能不能再回古代呀?”能或不能不就一句话而已,他需要想这么久吗?
“以卦象来解,他是可以再回去的。”卜培玄困惑的再次注视他们两人,以面相学与他看相的经验来说,他们确实该是……但是他们是两个不同时空的人,怎么可能……问题出在哪里?
他们两人都看得出卜培玄还有话没说,也许他考虑到什么,所以才没说出来。他轻柔的握住水烟放在椅把的手,回去的念头不再似初临这个时空那么的强烈,甚至有时他会有一种念头,就算无法回到属于他的时空里,那也没关系了,只因这个时空里有他心爱的人在,他……不舍得丢下她呀。
“卜先生,那么应期何时?我曾听说卦象能看出应验时间。”水烟望着他问。
“元宵前。”
***
“看来你可以留在台湾过个二十世纪的年了。”望着驾驶座的他,自离开新竹卜宅后,他便一直默然无语静静的开车,沉浸在自己的思潮里,“我们去采买些年货吧,两天后就过年了,这也是我在台湾过的第一个年。”
“你相信他的话?”他忽道。
“你不信吗?”她反问。
“我很想不信。太短了,我只能再待不到一个月,不够!不够!”或许能带着她一起回去,他便不会有如此强烈的牵念与不舍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显现出他心底的自我挣扎;如果他够自私的话,也许他会这么做,但她会怨他的。
“但你却又无法不信。”卜培玄见到他的第一眼便道:“你贵与富交集于一身,权谋通达、知晓机变、天纵英才,只是你眼神狂放不羁,带有草莽之气,折损你的贵气,否则将贵不可言,登至极位。”虽然他没置一言,但他震愕的神色显示出卜培玄说的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