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看来是如此地优秀呵!酒保有些担心,他们会把雪带到他们的世界去,那个和自己没有任何交集的世界!
“只是什么?教务长刚刚没有说完的?”和郁玮并没有看出什么暗潮汹涌, 粗神经地问。
“只是像歌唱机器。”岳烈日很诚实地道。
“你凭什么说雪唱歌像机器?”酒保简直恕不可遏,出来替心上人出头了。
“我不会因为任何理由就假装她的缺点不存在,那样对她也是没有帮助的。你没听过吗?当面的责备强过背地的爱情。”
岳烈日对酒保的笑容,就如同是幼稚园的老师在对待小朋友。
“你——”酒保简直气炸了。
“没关系,”—直保持沉默的韩雪雁终于开口了,“你说的是事实。”
“雪!”酒保不能理解,为什么雪不生气呢?
他真气,气她对这个男人这样特别!
“如果你没说,就自砸招牌了,如果你说好,那只证明,你是个虚浮不实的人。”所有的语句到了韩雪雁口中,都只成了轻描淡写的直述句。
“但是我称赞你的嗓音,却是出自内心的。”岳烈日不改微笑。
“对呀对呀!这点我可以证明,老二他很骄傲的,从来不轻易称赞人喔!”岳行云将手搭—上岳烈日的肩,“但是,老二,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流行音乐?”
他是存心扯老二的后腿没错,因为他看得出来韩雪雁对他岳家的老二没啥免疫力。
但为了她好,岳行云总觉得自己有责任“破坏”老二完美的形象。
“你和我又不是打—出生就在一起,怎么会清楚我的喜好?”他轻松地挡回去。
“耶?我有听说耶?有人传说岳家的四兄弟其实都没有血缘关系……难道这是真的?”和郁玮不敢相信地问。
“是真的。”岳烈日的回答让岳行云的下巴差点落地,“我被爷爷收养,是他给了我‘岳烈日’这个名字让我重新活下来。”
“老二……你说了?”怎么可能呢?岳行云呆怔着,这么高傲的他,居然会在不相干的外人面前说出这些事?
他一直以为老二面对这个问题时,应该是抬高下巴,然后睥睨着问话音说,“我没必要满足你的好奇心”才对啊!
岳烈日所做的一切,都让岳行云感到冷意窜过背脊,直冻到骨了里去。
“没关系!”他淡淡地向岳行云微笑,目光却是看着韩雪雁,“这是事实。”
他的话令韩雪雁的心紧紧地纠结,甚至不由自主地疼痛着;
她有着—种不可思议的冲动,想替他抹去这—切的伤痛,只希望他能不再难过。
她到底是怎么了?
韩雪雁抬起螓首,直视着岳烈日美丽晶莹的琥珀色眼眸,却又看见了那抹激烈的光芒闪现他的眼底。
那抹寒光令她心惊,可是……他的笑容又显得是如此的真诚和善,“很高兴能和你们合作。”
岳烈日勾起薄唇,站了起来,“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他很满意地看见韩雪雁眼底的挣扎和不舍,今天就到此为小吧!
他有预感,她会来我他的;她现在正在“失业中”不是吗?
岳烈日摆摆手,转身没人黑暗之中。
第三章
“我……在哪里?”
韩雪雁发现自己走进—片浓厚的迷雾之中,举目所见全是白茫茫的,看不到其他的景物。
“是你!是你的爸爸杀死了我的家人,你爸爸是杀人凶手!凶手!你也是杀人凶手!”
有个小男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韩雪雁循声望去,直接感受到的是那对闪出激烈愤恨的美丽琥珀色眼眸。
光芒强烈得掩盖过一切,使得其五官组合已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而且,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若是他的眸光比为有形,她只怕早己身中数十刀而倒地不起。
“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尝尝我所受的痛苦,你等着!”
在说这么残酷的话时应该是要沉下脸的,但他反而扬唇微笑,冷飕飕的气流直扑向她,让她忍不住心生恐惧而打哆嗦。
她转过身去,家是要躲避猛兽追击似地没命的跑着:—边跑,—边像是吃了缩小剂似地惭渐由大人幻化成为小小的孩子,害怕得只想找个人倚靠。
前方突然出现了温柔的身影,她认出那是妈妈,急忙奔过去抓住妈妈的衣角。像是抓住了唯—的浮木。
“妈妈!蚂妈!我跟钧;说,有人说爸爸杀了人,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我也不是杀人凶手对不对?”她急切地问。
她只期待妈妈摸摸她的头,告诉她这只是人家胡说的,根本没有那回事。
但妈妈却露出了悲伤的表情,转过脸去不看她。
“妈妈?”她怯怯地唤了声,语调中仍有期待。
“雪,妈妈不能再和你爸爸相处下去了。”良久,妈妈蹲下身子,轻声地说道:“一段错误的婚姻要我赔上九年的青春去承担这个后果,我已经受够了,我要离开你爸爸!”
妈妈最后—句话像是亲手将她推进了地狱中,教她全身血液逆流。
“那我呢?妈妈不要我了吗?”她害怕地抓紧妈妈的衣服,生怕自己被丢下。
“对不起,雪!”
妈妈说完,就丢下她,走进那团雾中,任凭她如何哀求都不回头。
“妈妈,妈妈!不要走!妈妈不要丢下我!妈——”
* * *
“妈——”
韩雪雁从梦中惊醒,反射性地坐起身来,身上覆盖着的西装外套滑落到腰际。
一时之间,她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只能感受着自己猛烈的心跳,和心有余悸的恶梦。
或许她过去曾经期望着有一天母亲会回到她的身边,但十多年下来,她已经不希罕母亲是否会回来了。
从母亲狠心地丢下她开始,她就已经没有梦了。
“你醒了?”一个令人忍不住着迷的男性磁嗓,正巧随着来人推开门而传进来,“要喝咖啡吗?”
岳烈日把手中香味四溢的咖啡放在她前方的茶几上。
看着气宇非凡的他,韩雪雁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来到季节之歌,并且答应接下岳烈日的特别助理这份工作了。
看来,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工作环境让她作了那个她已不愿再想起的恶梦吧!
“对不起,我睡着了。”她的语凋是惯有的平淡,但她修长的手指却用力地抓紧厂子中的西装外套,借以克制内心的紧张。
“别把我想成不通清理的老板,午间稍作休息本来就是应该的,倒是你若不捧场—下我辛苦泡的咖啡,可能会比较对不起我。”
他善体人意地说着,琥珀色的眸子流转着谜样的光芒。
“你泡的?”韩雪雁略有诧异地稍稍睁圆了一双清水杏眼。
“喝喝看。”岳烈日温柔地笑着,语多诱哄地道。
韩雪雁这才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捧起咖啡杯,啜着那馥郁芬芳的气味。
看着她的神情,他满意地站起身来,走向放置在办公室内的音响,放了—张钢琴协奏曲的CD。
登时严肃的办公室成了浪漫的咖啡厅。
本来在喝咖啡的韩雪雁听到这阵旋律后,浑身僵了一下。
是“皇帝” ! 贝多芬的第五号钢琴协奏曲!
因着曲风绚烂壮丽,犹如表现着王者的威仪,所以这首曲子才有了“皇帝”之名,而且是贝多芬数首协奏曲中最着名的一首。
这曾是她最喜欢的—首曲子,而她最钟爱的是第二乐章的旋律。
她曾认为,最能诠释这乐章的是她最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