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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雪雁再次清醒时,已是朝曦升起,雀鸟吟鸣。
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昨夜的一切像是电影一样地缓缓在她眼前播放。
岳烈日说恨她,因为她是他杀父仇人之女。
她现在想起他所说的话,仍会感到深入骨髓的疼痛。
是他打开了她的心;拆下了她所有的防护,许下替她遮风避雨的承诺,却又亲手执刀狠狠地伤害她,践踏她最真心的情感。
她好痛苦,难受到连活下去都是一种漫长而难捱的酷刑。
若是闭上眼睛就能从此一睡不起,她也会毫无怨言地接受。
“你醒了?”—直守在她身旁的和郁玮突地惊醒,才发现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韩雪雁欲直起身来,才察觉到身体的不适和刺痛。
“执行长的家……”和郁玮扶着她起身,替她把枕头直立起让她靠着,“你还在发烧,又不愿去医院,只好来他这儿了。”
她家里包括亲戚有—大票人,若是去她家雪保证没办法安静地休息。
“谢谢!”迟疑了好久,韩雪雁终于说道。
其实,她是真的没有活下去的欲望和想法,但是,在她最无助悲伤,感觉严冬降临的时候,是郎伟给了她一丝暖意,和—些支撑的力量。
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她只有自己—个人,岂知绕了一大圈之后,她才领悟到,还有其他的人也在关心着她,烈日并不是她惟一的世界。
是不是因为她过于看重爱情了,以至于她忽略,甚至是失去了一些很美好的东西?她是不是该去找出来呢?
至少如此,才能给予她新的人生目标。
寻过一次死,就不再想第二次了,毕竟试一次没死成,总觉得或许是命不该绝,也许这样就够了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想……”和郁珠说不出那个字,停顿了—下才又道:“要不是我刚好和执行长遏到,又经过那边,那你不就……”
“放心,不会有第二次了。”韩雪雁浅浅地抿起了一个笑纹,霎时间让和郁玮看呆了。
韩雪雁很少笑,她常常都是空白着—张美丽的脸庞,像是个精致却没有生命的洋娃娃。
和郁玮不知道,原来她笑起来也可以如此地……使人沉迷。
“怎么了?”她看见和郁玮呆若木鸡的呆样,淡淡地问。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和郁璋喃喃地道,眼睛离不开她,“你真应该多笑的,我不是男人,却也为你的笑容倾倒。”
“是吗?”韩雪雁垂下了服脸,隐去了笑涡。
有美丽的外表就能化解仇恨吗?不,不能!那么,她就算拥有了一张倾国容颜又有什么意义呢?她还是失去了她的挚爱。
“苹怎么样了?”韩雪雁重新开口询问着。
难以想像,一个外表温顺乖巧的女孩会为了维护自己的爱情而拿刀相向,如果不是烈日及时挡在她身前……
韩雪雁的脑门猛然像是刺入了一根尖锐的物体,岳烈日溅血的那一幕再次重现,她像是突然发现到什么似地倒抽了一口气,所有的意识和知觉呈现暂时停顿状态。
“送去少年观护所,我阿姨气得要死,和高老师吵了老半天,说他胡乱指使诱拐小苹……唉!反正乱得很就是了。”和郁璋摆摆手又道:“你和教务长……有问题?”
韩雪雁回神看她,“行云告诉你的?”
“连阿保也看得出来你只有对他才不—样,而且,教务长似乎也对你有点那种意思吧!”和郁玮第—次见她愿意和自己聊内心话,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是你想的那样。”韩雪雁并未多作解释,但却不由得怔忡了起来。
她心中—直有个强烈的疑问,让她找不到答案,但她却急于思去知道那个谜。
“是吗?外人在传说教务长是很绅士没错,但他还是有着天之骄子的习性,毕竟他年纪轻轻地就被大师伯恩斯坦喻为‘二十世纪末李斯特’,少年得志,不傲也难。”
“但他在你们面前也不会摆架子,不是吗?”
“话是没错啦!但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就
是很强势,充满优越感的,只要—个微笑,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自卑得要死,唉!总而言之他是很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啦!但是他在你面前就不会。”
若不是差别待遇太明显,向来神经比电线杆还粗的她又怎么会注意到?
但,只要是男人,恐怕都很难不会被雪迷倒吧!和郁玮很能体会为何连教务长都不能幸免于难。
看来,他是真的很恨她了,不然,他不会为了要博取她的信任及好感,吞下他的傲气和自尊。韩雪雁垂下了眼睑。
只是……
“郁玮,我可以请教你—个问题吗?”她忽然开口。
“呃……别对我这么客气,我会很不习惯的。”和郁玮一脸恐慌,她素来就是个大而化之、不拘小节的人。
“当你很恨一个人的时候,还会想舍命保护他吗?”韩雪雁是其的想知道答案。
至少,她就做不到这一点。
“谁这么伟大?可以当神嘛那个人!”和郁玮一脸匪夷所思。
韩雪雁轻轻地笑了,“是吗?”
她真傻!为什么会被他尖锐犀利的言词给误导了呢?
就算他想知道她在得知真相后的反应,也不必牺牲自己去得到答案,他大可用其他的方法,甚至任利刃剌穿她的心脏时他再雪上加霜都可以的,不是吗?
她相信,那—刻的他是真心想保护她的,只是他有属于他的挣扎。
她—直在追随着他美丽的眼睛,相信她可以找回答案的,眼睛是最不能骗人的,不是吗?
她要回到他身边,即使他不爱她,即使他恨她……那也都罢了,她只是想得到问题的答案,而且想留在他的身边!
因为她爱他,所以其他的—切,她也就不是那么地在乎了。
“雪?”见韩雪雁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和郁伟着急地问:“你要去哪里?你还在发烧耶!而且,天也还没亮啊!”
韩雪雁回眸,浮出了一抹坚定的笑颜,简短地道:“寻宝。”
“咦?”和郁玮愣住了。
深沉的黑夜逐渐淡比而去,成为一片晴朗的蓝天,咋夜的风雨恍若从不普存在过一般,
天空有着洗涤过的明亮澄净。
岳烈日睁着双眼,一夜无眠到天明。
为什么他会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和孤寂?
韩雪雁破碎的神情一直重复出现在他眼前,他不敢阖上眼睛,怕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她欲哭的脸庞。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听见她想寻死的消息时,他会有那么大的激荡呢?他本来的目的也是想置她于死地呀!
向她复仇本来就是他十多年来活着的惟一目的。地的自戕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但为何他在听见这个消息时,会觉得胸口恍若被一阵利刃划过,有着难以呼吸的疼痛,远远地超越了他脸上的伤。
所有的一切全照着他的计划在进行,为什么他却快乐不起来?他明明是很恨她的啊!
而在听见老大提起宁静月有意要把女儿带走时,他居然有了一丝不愿她离开的念头。
他恩着自己与老大的对话一一
“烈日!你变得仁慈了。”岳风翔这么对地说。
“我不是向来就心地善良吗?”岳烈日和他大玩文字游戏。
“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放韩雪雁离开?你脸上的伤本来就该是属于她的。”岳风翔讲得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