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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交流道之后,朱主任的家已经是近在眉睫。

  “吃个饭嘛!怕他干什么。”

  朱主任换上了家居衣物,轻松自如的说:“反正郎世云还有一台刀要开,陈主任诊不看到八点是不会回来的,我们先做饭吧。”

  还要做饭?褚友梅不禁哀嚎,这就是现代职业妇女的悲哀,一样是上了一天的班,家中的老太爷与小孩还是得全靠自己张罗吃食,简直嗷嗷待哺……

  不过,朱主任会做饭吗?看着朱主任白嫩嫩、细致不下少女的手,褚友梅大大的怀疑了起来。只见朱主任快乐的拿起一大叠外卖功能表,兴奋地问着她的意见。

  嘎?褚友梅纳闷的问:“朱主任!我们不是要做饭吗?”

  只见朱主任以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眼神望向褚友梅,她眨动晶亮渴盼的双眼:

  “友梅敢吃我做的饭吗?”叫完了菜后,朱主任往沙发上重重一躺,十分无辜地对褚友梅说:

  “我也不是不想做菜啊,只是,每次陈主任吃了我做的饭之后,不知道为什么都会住院好久。所以,每任院长都会亲自来求我,叫我不要再煮了。”

  唉,原来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看着暗自唏嘘不已的褚友梅,朱主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

  “我没有将小薇的事清楚的告诉你的确是我的不对,只是友梅你不要太过相信医院里那些关于世云的谣言,你也知道我们这圈子太小,一传十、十传百,人言可畏啊!过去的事世云不能说完全没有不是,但是流言也真是太过离谱了。答应我,就算是为了小薇这可怜的孩子,试着跟世云和平相处好吗?”

  和平相处?褚友梅说来也不是会闹意气的小女孩了,可是,和平这两个字是必须建立在双方的认同之上吧?就算褚友梅有心停战,郎世云也未必有这个默契。

  只见和平的气氛只维持到陈主任与郎世云步入室内的那一刹那,朱主任便知道今天一定是宴无好宴、会无好会了。

  ???

  餐桌上的气氛简直是怪异到了极点。

  对桌而坐的两人似乎都是立定志向,快快地吃完这餐鸿门宴。眼看自己费心安排的心血就要在风卷云残之间付诸东流,这怎么可以!餐桌下朱主任连忙勾了勾自己老公的脚。

  “友梅,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好吗?”僵硬、不自然的餐桌上,陈主任只有力挽狂澜,他温和的笑着问:“听说你有一个交往多年的男友在美国念书,什么时候要回来?还是你也要跟去美国念书?”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朱主任在餐桌下狠狠踹了自己后知后觉的可怜老公一脚。

  在儿童复健部里待了一段时日的郎世云,也早已知道褚友梅与负心男友分手的消息,他很没有风度地暗暗一笑,冷眼旁观她要怎么接招。

  褚友梅表现得倒还算镇定自若。

  “我跟他分手了。不过我的计划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改变。”

  计划?真不愧是个铁面冷心的女人!郎世云冷冷地在心中叨念。

  “不说这个,”初次出手便失败的陈主任夹了一口菜,再接再厉。“世云,你爸妈的状况怎样?伯父的病有好些了吗?”

  郎世云尚未及回答,褚友梅则是万分惊诧的听见这个消息一向不灵通的自己,又疏漏掉的事情。不会吧?!小薇目前还是跟着爷爷奶奶住,褚友梅原以为老人家应该还有余力照顾小孙子,再怎么样也比郎世云那大烂人亲自虐待..喔、不,是照顾要来的好些,可是事实竟不是如此吗?“家父二次中风后行动能力已是大不如前,生活起居全赖家母照顾。”

  二次中风?这样他还要老人家帮忙照顾他的小孩,好让他安心在外面花心风流?褚友梅的汤匙重重地掉在餐盘之上,敲出极大的声响。她嘴边开始无意识地叨念:

  “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

  郎世云脸色发青地看着褚友梅虽是无声,但显然太过清楚的唇形。

  他也没有办法呀!两年多前郎父初次中风时情况十分轻微,只住了几天院就完全康复,所以郎世云也才安心地将儿子托给父母照顾。谁知道在他出国期间,父亲竟会再度中风,而回国之后,他原也想接回儿子,但小薇却变得完全无法与他亲近……

  而这一切不足为外人道的辛苦,哪里轮得到褚友梅这个神经病来唆?

  郎世云狠命地用叉子戳着餐盘里的青豆,嘴里开始无声的磨牙:

  “白痴女、白痴女、白痴女……”

  朱主任头痛的看着两人,徒劳无功地想转开越来越艰险的话题。

  “对了,世云啊,听说新整修的XX乐园不错,你要不要带小薇去玩玩呀?”

  而郎世云只是直觉的回答:“我最近有很多台密集的手术,加上研讨会……”他话还没说完,眼角就扫到褚友梅的嘴型已是一变:

  “烂父亲、烂父亲、烂父亲……”

  郎世云气得握紧手上的水杯,却碍于两位在场的主人而不好发作。

  “其实那个乐园我有带小薇去过,在他母亲……生前……”发现自己竟不自觉地提起了以往一年来绝口不提的亡妻晓吟,郎世云震惊的发觉,也许他的伤口尚未痊愈,但是,终是有这么一天提及晓吟时,会不再让他感到无比地痛彻心扉。

  也许是眼前有令郎世云更加气愤的事。因为褚友梅的唇形一转,已经转变成:

  “坏丈夫、坏丈夫、坏丈夫……”

  “你!”这太过分了!郎世云猛力一拍餐桌,青面撩牙尚不足以形容他青筋暴露的程度。

  “你在说什么?”

  “我有说什么吗?”

  褚友梅无辜地转向主人夫妇,继续不怕死的挑衅:“喔,郎大医师,该不会这就是你坚持小薇绝对不可以去心智科的理由--其实是你害怕被人发现你有‘幻听’这个标准的精神疾病征兆?”

  “你什么都不知道!”郎世云恼怒的听见被褚友梅一再挑起的心中隐痛。他的神色简直是难看到了极点。陈主任紧张的看着气势汹汹的两造,喔!原来世界上比他老婆脾气更不好的人多的是..

  “友梅……”朱主任连忙想要阻止火势继续蔓延,但褚友梅显然不领这个情,她直直地盯视着郎世云,尝试着想要痛下针砭。

  “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就是个不孝子、坏丈夫、烂父亲!你再逃避自己对小薇的责任的话,小薇怎么可能会好……”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小薇?你有什么资格如此论断我与我的家人?”郎世云焦躁万分的想起,是不是就是因为有褚友梅这种道听途说、不负责任的人,才把他的人生搞到无可收拾、几乎已是注定悲剧收场的地步?

  种种被冤屈、被误解、甚至是……被说中的纠葛情绪,攫住了暴怒已极的郎世云,他一时也没多想,随手抓起了手边的罐装饮料掷向了褚友梅。约莫仍有半满的啤酒全洒在褚友梅的身上,而铝罐则结结实实地在她头上敲出了一个包。

  众人无不惊愕地看向事态过于荒谬的发展。苦涩的啤酒泡沫顺着褚友梅的黑色长发滑落,可笑的白色残渣布满了她乌黑的发与同色系的裙衫。

  “友梅,你没事吧?世云你真是……”

  两位主任几乎是同声惊呼,并起身探看褚友梅的伤势。

  “我没事。”

  褚友梅静静地站起身。她挥挥手,仿佛想拂去满身浓重的酒味。真傻,她究竟还想跟这个大烂人说什么呢?牛牵到北京还是牛,负心人注定永远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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