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说他挑剔,现在又说自己宽容,无耻的家伙,自相矛盾!
“怎么样?不考虑一下?很合算的!”低哑迷人的嗓音进一步诱哄。
“不行!”角落里另一个人终于发言。凯森循声望去,看到向来胆小的江芷茵张开双臂护住柏乐怡,像个英雄似的挺身而出。“你不能打乐怡的主意,钱……我出了。”
“茵茵,你哪来这么多钱呀!”柏乐怡想伸出巴掌捂住好友的豪言壮语。
“放心,”她低声安慰,“我有阿骏给的金卡,反正这都是为了他,能不叫他出钱吗?”
“可是……”柏乐怡看了一眼那个笑得邪气的家伙,将好友拖入墙角,“他摆明在敲诈,哪能让这个坏人得逞!两百万耶,你这么有钱,还不如给我呢!”
“给你也可以呀……不过,你又不能让我老公吃醋。”江芷茵倒不心痛钞票,只一心想气疯老公。
“谁说我不可以?”她转念一想,下定决心,“我去陪那家伙,你把钱给我!哼,肥水绝不能随便流进外人田!”
“乐怡!”知道她爱财,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放心啦,我会跟他约法三章,不会吃亏的!”柏乐怡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正确。两百万,她可以多赞助老二在美国的事业、替老三买多少套亚曼尼呀!还有老妈的养老金,也该早早准备才好。“就这样决定啦!”拍拍手,她为自己的明智而兴奋。
江芷茵还想拉住她三思而后行,她已然冲到了凯森面前,谈起了条件。
“要我陪你也可以,不过你得老老实实的。第一,不许乘机吃我豆腐;第二,不许让我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第三,不许占用我休息时间;第四……嗯,暂时还没想到,总之,未竟事宜,待双方协商后再做决定。”
“同意。”他饶富兴趣地看着她,“那么,什么时候签约呢?”
“随时奉陪!”她不甘示弱地回答。
但是,柏乐怡发现自己上当啦!两天后,这个斩钉截铁的决定彻底动摇。原因无他,只为这狡猾的家伙使尽一切手段折磨她,似乎非要把她整至不成人形不甘休。
每天早晨,天边剧刚露出一点点微白,真怀疑乡下的公鸡是否已开始呜叫的时候,那家伙就一通如雷的电话打进她卧室,强行中断她的美梦,命令她提一袋早餐到他那瘦乱的狗窝,顺便清扫他的房间。这早餐还必须是她亲手所做还得保持一定温度,花样天天得换,若是煎鸡蛋,要恰好七分热。
接着,待她奋力清扫完那狗窝的垃圾、弄得蓬头垢面之后,狗窝的主人便拍拍喂饱的肚子,一句“我们去晨运”吧,不容分说拉过她,沿着山道起码跑个两圈以上。
唉!真希望这家伙生个病,偏偏他健康得离奇,连感冒也不染一个。可怜的她,只好气喘吁吁地跟着他,在山间跑个没完,直至双腿酸疼到无力。
到了中午,这家伙舒舒服服休息,躺在软得似云朵的大床上,命令她搬张硬邦邦的小椅坐到旁边,读一本幼稚可笑的探险故事——给、他、听。并且要求她满怀感情、声音优美地读,像电视剧里的配音演员那样。有时稍微想偷一点懒,跳过几段,那家伙就大声抗议——
“不是的,男主角要先翻过一座山才到达草原,翻山时还要遇到一只豹子,乐乐你念漏了。”
最可怕的是晚上。这家伙精力充沛,总爱钻到各式各样疯狂的舞厅,跳形形色色的舞,他的舞伴自然是可怜的柏乐怕。别说动作笨拙的她从小就搞不清拍子、跟不上节奏,就算她是舞林高手,此刻累了一天仍要蹦蹦跳跳,也铁定会无力到趴下。而趴下后,他便逮住了轻薄她的机会,比如将她抱上车子的时候,两手可以紧紧搂着她的腰,笑得色色的脸可以乘机贴住她的脸,薄唇便“不经意”地在她柔软的唇边一扫。
于是,,经过一个星期的试用,柏乐怡发自己变成了菲佣、厨师、讲故事的阿姨、晨跑计速器或者伴舞女郎……神形百变,就是变得不像她自己。
于是,她大声抗议——
“姓凯的,你为什么要我做早餐?”
“你做的早餐好吃嘛!”他笑笑的回答。
“为什么要我来打扫?你的菲佣呢?”
“有你的服务就够了,能省则省,我一向节约。”
“为什么要我跟着跑步。” 。
“因为你跑得慢,顿时增强了我体力锻链的信心。”
“读童话故事呢?”
“你的声音很能催眠。”
“跳舞呢?”
“没有了你笨拙的舞姿,怎能衬托我的优美?”
她愤愤的一咬牙,“可恶,我不干了!”
“那好呀,我也不干了,你另外找人陪你的朋友。”
直到今天,柏乐怡才认识到赚这两百万是多么的艰辛,既然收了芷茵的钱,她就得坚持到底。唉,谁叫她爱财呢?
晴空万里,早春的鸟儿叫得正欢心,又是全新的一天。但金色的阳光照亮不了柏乐怡阴沉沉的心,她提着一袋早餐,推开凯森家的大门,不知今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第四章
“起床——”
棉被一掀,清晨的寒气钻进温暖的堡垒,惹得凯森大打喷嚏,不醒也被冷醒了。他瞥一眼肇事者,正想怒吼,却发现那个由于报复成功而得意扬扬的人,早已窜到露台上,拿起洒水壶浇起花来。
这些日子,他的狗窝经过柏乐怡精心改造,已大变模样。餐厅里铺上了英国风情的格子花纹桌布,客厅的天花板上多了一盏光线柔和的水晶吊灯,阳台上种满了春意盎然的花花草草,有了一种“家”的感觉。而那女人此刻正哼着一苜变调的歌曲,踮着脚,浇着花,微风吹动着她随意一扎的长发和宽大的罩衫,使凯森顿时怀疑自己是否已经结婚多年,成为了一个满怀幸福又生性懒惰的丈夫,正带着宠溺观赏自己忙碌的妻子。
这种感觉……真不错。习惯了她的跑进跑出,习惯了她的恶言恶语,习惯了她脸红尴尬的模样,他几乎在考虑是否应该再想出另一损招,待合约期满后,逼她续签。
“姓凯的,你倒逍遥!”柏乐怡发现了他坏坏的笑容,白他一眼。
“我付了代价,享受服务,很应该。”凯森伸个懒腰,靠在床头。
“喂,顺便问一句,茵茵那边的进展如何了?”她知道昨天他跟茵茵碰面。上帝保佑,总算让她苟延残喘了一日。
“亏你自称跟她是好朋友,居然跑来问我?”
“还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在这里做牛做马,连打肫的时间都没有,我和茵茵她们会这样疏远?”整整一个星期,她们“风尘三侠”没能聚在一起喝茶聊天打牌,害她损失了不少赢钱的机会。
“也对,”他实事求是的点了点头,并且汇报已进行中工作, “放心好了,她老公昨天脸色已经发青了,估计不久的将来就能吐血身亡。喂,你们费尽心机这样整治那个可怜的男人,是想贪他遗产?唉,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看来以后我讨老婆得当心……”
“有人愿意嫁给一个牛郎吗?”耻笑之声骤然响起,“她不怕染上爱滋病?”
“或许这位伟大的女性近在眼前。”
“谁?”她眼珠沿着屋于转上一圈,“冰箱里的老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