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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绝不相信如初静所推说的,这些钱都是开封辛苦挣来的。一个庄稼汉一年能赚多少她又不是不晓得,开封就算拼死拼活也很难在这短短几年间挣到那些田产。

  因此她不得不怀疑,这其间一定有人在帮开封管帐理财,如果她没猜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初静。

  见她—脸不听她说便誓不罢休的固执,初静暗自叹了口气,“那么大姐要我说些什么呢?”

  “什么啊?”武大娘侧头想想,最后决定道:“就我们管钱他们管人这方面来说说吧!”

  她到现在还是不怎么放心丈夫他堂兄所招募来的那几个镖师。

  被逼得难以再推托,初静只有乖乖为她一一分析。

  ★ ★ ★

  这天下午,罕有外人到访的瀣村突然闯人了几个骑着骏马的陌生人。

  “你们确定是这儿?”徐冀高踞马背,一双利眼环顾过四周。

  眼前的小村落看来毫不起眼,实在让人很难相信一代大侠会选择在这种地方隐居。

  “是的!他们的马蹄印的确是在进了这村子后才消失的,而且属下也已询问过村民,这村子里确实有户人家姓易,而男主人就叫易开封。”

  徐冀闻言回头,“他成家了?”

  “听说是三年前娶的妻,现在已有一个两岁大的女儿。”

  “那他家中除了妻女外,还有其他家人吗?”

  “他的妻子在婚后带了三个弟妹过来,其中两个男孩还破例被他收做徒弟。上次跟他路过咱们马场的,就是当中年纪较轻的那一个。”

  徐冀点点头,“那他对他的妻女如何?”

  “呃……”回话的人迟疑了下, “依照村民的说法,易开封似乎不是个好丈夫,也算不上是个好父亲。”

  掩不住闻言后的诧异,徐冀瞪大了眼, “这怎么可能?”

  易开封不像是个会亏待妻女的人啊!

  “属下问了好几个村民,他们都说易开封有时候心情不好,就会虐打妻子,常常把她打得十天半个月都还下不了床,而且对待女儿就像对待条狗——”

  “够了!”徐冀举手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

  事情显然比他原先预料的还要棘手。

  “尚若真如村民所说的,那就不妙了。”他不禁皱紧了眉头,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时易开封对他徒弟的动辄怒目相向,现下一对照村民的说法……莫非这易开封真是表里不—的衣冠禽兽?

  “老当家,”几个多少知道他计划的马师见他愁眉深锁,连忙安慰道:“这些都是我们听村民说的,事实并不见得就是如此啊!说不定村民是看他长相凶恶,所以就径自推断他必是个凶残之人。” 。

  徐冀叹了口气, “我也希望是如此,只是事出必有因,恐怕……”

  “老当家,属下认为再多的揣测都比不上我们亲自走一趟来得正确,您老千万别因此而丧气,少主还等着您去救呢!”

  一席话有如醍醐灌顶,徐冀忙振作起精神,“对!你说得对!我真老糊涂了! 不到他家去看看怎知道事情可有转机?好!你们带路,我们现在就到易家去!”

  “是!”

  ★ ★ ★

  “大姐!”飞奔而来的一颗小弹珠直直撞进她怀里。

  叫季乐撞得倒退了两、三步的初静揪紧了眉头,暗自平抚着被吓得差点乱了拍子的心跳,“怎么了?”

  “哇!”埋在她怀里的季乐回她一记震耳欲聋的哭声。 .

  随后进门的叔康黑着脸,咬牙切齿地骂道:“那个死老太婆!有胆哪天夜里不要让我碰到她落单,不然我一定把她装进布袋里,丢她进汉水!”

  “叔康,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都是那个吉家的死老太婆!”叔康气愤得高举握紧的拳头,一脸与人誓不两立的模样。“大姐,你不是要我陪小妹拿花瓶去还吉家吗?那个可恶的老女人不但不领情,还当着我们的面故意砸了我们拿去赔礼的花瓶,说什么她家随便一只瓶子都比我们拿去的值钱,叫我们要赔就赔得心甘情愿一点,别拿烂花瓶充数蒙混!”

  “吉家嫂子当真这么说?”初静半垂着眼,脸上仍是一片波澜不兴的平和。

  见大姐没如他预期般的生起气来,叔康以为自己说得还不够精采,忙加油添醋道:“还不只呢!那老太婆自己把花瓶砸破也就算了,还叫我们得负责把花瓶碎片捡干净,说这是我们带去的,就要我们自己带回来!”

  “那你们帮她捡了吗?”初静轻抚着小妹哭得一头一颤的小身子。

  “没……没有……”季乐抽抽噎噎地说。

  误解了大姐意思的叔康忿忿不平地嚷道: “大姐,你该不会真要我们帮她捡吧?那是她打破的耶!”

  “我不是那个意思。”初静笑道。

  眼拙得完全看不出她眼里的冷光寒意,叔康只看得懂她正笑得灿烂, “大姐!我们被欺负,你还笑得那么开心?”

  “开心?”初静无辜地摸摸嘴角,“我有吗?”

  “怎没有?”叔康指着地笑得如弯月般的唇, “你明明就在笑嘛!”

  为避免小弟的执意追究,初静抿住双唇,不让嘴角有一丝上扬的痕迹,“你看错了。”

  “我哪有——”

  “失礼了,请问这里是易家吗?”陌生的声音打断叔康进一步的指控。

  初静三姐弟不约而同地往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三、四个劲装打扮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来到门口。

  ,叔康直觉反应地跨前一大步,将大姐和小妹挡在身后。“你们要干什么?”他眼神、语气里尽是浓浓的防备。

  虽说这儿年官府已不像当初那般对他们姐弟四人穷追不舍,可是躲惯官府的他一遇上陌生人,还是会显得格外紧绷。

  “小兄弟,我们没恶意的。”只见其中一名六旬上下,看来有点面熟的老头走上前来。“小兄弟,你还记得我吗?”

  叔康皱眉,“我记得你?你是……啊!”终于回想起来的他一脸诧异地指着徐冀, “你是那个马场的主人徐当家嘛!”

  “是啊!你师父在家吗?”

  没空搭理他的问题,叔康关心的是他为何会出现在瀣村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这儿?”

  “我们是跟着你们的马蹄印才找到这里的。”徐冀据实以告。

  “马蹄印?”叔康蹙眉。

  徐冀点头道: “咱们是以驯马、养马为生的,要追踪马匹并非难事。”

  “是吗?”叔康还是存有几分怀疑,不过既然他人都已经跟来家里,再怀疑也算多余,于是转开话题, “我师父不是都说没法帮你了,你还来?”

  “小兄弟,老夫就只有骅儿这么一个儿子,你就算是同情同情我,帮我再劝劝你师父,好吗?”

  “不好!”叔康二话不说地拒绝。

  “这……”徐冀被拒绝得有点难堪,只好转向寻求易开封其他家人的支持,“小兄弟,在你身后的是?”

  “你要干嘛?”叔康故作凶狠道。

  “我没恶意!”徐冀诚恳地声明。“不知道小兄弟后面那位可是易大侠的夫人?”况着他探头想偷觑叔康身后的初静——

  这一瞧,瞧得徐冀是张口结舌地瞠大了眼。

  “你是?”那似曾相识的清丽容颜迅速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霍地,他眼睛一亮, “你是景——”接下来的“榕”字在他猛然警觉下打住。

  强抑住心头的亢奋,他谨慎地回头吩咐属下道:

  “你们先退出去看住马儿,待会儿有事我再唤你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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