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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页

 

  老实说,她当初之所以会那么处心积虑地想拆散宁儿和阿衡,完全是出自于个人的恩怨,而非她之前高挂在嘴边的道德伦常。谁教阿衡要在第一次见面时,硬是把女扮男装的她当成当街调戏宁儿的登徒子,狠狠揍了她一拳?

  殷缇即使真的后悔也不愿干干脆脆地承认。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的当口,一个小童仆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请问六少在不……啊?六少!太好了!我终于找到您了!”

  “怎么啦?”殷六皱起眉头。

  “不好了!六少,外头有个叫第五衡的人说要找您算帐!”

  “你说她不在这儿是什么意思?”第五衡一把揪住殷六衣领,硬是仗着身高的优势把他高举离地。

  由四川东来的沿途,每探听一次有关殷家的消息,那深层的恐惧便更添一分。无论问谁,他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殷六至今仍未娶妻。

  他怎么可能尚未娶妻?宁儿呢?在他离开时,他们明明已经文定,只差迎娶拜堂了,怎么现在又说他还没娶?

  怀着满肚子的不确定,他风尘仆仆地来到杭州,却在当地人的口中证实了这个荒谬的事实。天!她并未……

  在前任当家殷六太爷的坚持下,他和宁儿一律跟着殷三、殷六喊。

  殷三爷直视着他,“既然你还肯认我这个三叔,那还不听话把你表哥放下来?”

  第五衡咬了咬牙,终究松了手。“有什么事坐下来谈。”殷三爷一边指示他们两人坐下,一边要仆人递上茶来。

  第五衡笔直地站在原地,并未遵从殷三爷的指示落坐。

  “阿衡?”殷三爷挑眉瞅着他。

  “三叔,我只想知道,宁儿为什么没在殷庄里?”他压抑住心底隐约浮动的不安,冷声的问。

  “宁儿?”殷三爷这下可讶异了。“宁儿早在九年前就离开杭州了。怎么,她没去找你吗?”

  第五衡闻言猛地一震。

  九年前?那不是在他走后不久,她也就跟着离开了?

  “没有,她没去找我。”不敢让自己的惊慌表现于外,他强自镇定地压低了嗓音。

  殷三爷转向在一旁整理被拉散衣襟的殷六,“阿涪,宁儿要走时。可有跟你说什么?”

  殷六摇头,“没有。”眼角瞥见第五衡再显狰狞的脸色,他忙接下去说:“缇儿可能知道宁儿在哪儿。”

  “缇儿?”殷三爷看了看第五衡因焦虑而紧绷的表情,嘱咐下人道:“去把小姐请到大厅来。”

  不久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殷缇被仆人硬搀进了大厅。

  “三伯。”她刻意让视线避开了站在大厅另一侧的第五衡。

  是愧疚感在作祟吧!她总觉得现在要她面对他,实在是件强人所难的事。

  殷三爷见她一脸的作贼心虚与遮遮掩掩的态度,心里多少有个底了。“缇儿,你看看站在你左手边的人是谁。”

  殷缇干笑两声,“我看不用看了吧。”

  “嗯?”殷三爷沉下了脸。

  “好嘛!好嘛!”她赶紧妥协,怯怯地转头,“阿衡,好久不见。”

  没心情同她闲话家常,第五衡劈头就间:“宁儿在哪儿?”

  “这……”殷缇心下挣扎着,不知道是说好还是不说好。

  说了,让他们两人重聚,那可就轮到她和老七遭殃了,因为一旦他们两人对质,那九年前她和老七搞的那些把戏便无所遁形,试想依他的个性,不会回来找他们算帐才有鬼;可是若不说,别说眼下他不会放过她,就连三伯那边她也不好交代

  “缇儿?”殷三爷催促道。“说呀!”

  “算了!”她头痛地叫道:“我说就是了,宁儿早在八年前就回东北了。”

  “东北?!”在座众人皆大惊,尤其是第五衡。

  “你让她一个人回鞍谷?”透骨的寒意自背脊窜起,他颤抖着声音间。

  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在东北那种严苛的环境生存下去?

  “我哪有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去?”殷缇反驳道,“我让紫荆和菖蒲陪在她身边照应着。”

  “紫荆?菖蒲?”她们是谁?

  殷缇看他一脸茫然,解释道,“菖蒲就是你和宁儿来杭州路上救的那个小女孩,至于紫荆,她是我之前的贴身丫环——”

  “你的贴身丫环不是兼蓖吗?”他突然打断道。

  听他提起兼蓖,殷缇神色一黯,倏地抿嘴一语不发。

  殷六轻声代她解释,紫荆和兼富都是我叔伯们为堤儿找来的贴身丫环兼侍卫。你九年前来的时候可能正巧没碰上紫荆,所以才会以为堤儿的贴身丫环只有荣蓖一个。”

  没用心听他说些什么,第五衡沉思了好一会儿,陡然出声道:“抱歉,打扰了!”说完,转身作势要离去——

  “阿衡!”殷二爷喊住了他,“你找到宁儿后,会再回来殷庄看看吧?”

  第五衡没有回答,只是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跨步走了出去。

  他一离开,殷三爷随即将目光转回殷缇与殷六身上,“好了,现在你们俩看谁要来说明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九年前第五衡走出殷家的那一幕至今仍深刻印在他脑海里,他怎么也想不透他们究竟是做了什么,竟让年仅十六岁的第五衡会对殷家怀有如此深沉的恨意。原先他以为那只是少年人一时的愤世嫉俗,可是照现在殷缇、殷六的复杂神情看来,似乎这其中另有他所不知道的内幕在。

  “爹,这让我来说吧。”躲在一旁好一会儿的殷七走了出来。

  反正纸包不住火,届时第五衡再度找上门来算帐,他们还是逃不过被迫吐实的命运,不如趁现在把事情推开来说,自动坦承总比被逼坦承好。

  “好,你说。”殷三爷压下心底的惊许,他没想到这事连自己的次子也牵扯在内。

  “咳,话说九年前……”殷七轻咳了几声,这才娓娓道来当初他和殷缇是如何用计拆散第五宁他们两人的。

  第五衡找上门来的三天后,他的结拜大哥罗安也来到了殷庄。

  把殷家与第五衡的渊源情仇约略说了一遍后,殷三爷面有愧色地重重叹气道:“这一切都是我教子不严,害得阿衡他们姐弟因此分隔两地。为这事,我决定把殷七关入悔过房,等待阿衡找到宁儿后,再行惩戒。至于缇儿,碍于她已出阁多年,因此我只有把她送回夫家,由她夫婿代为管教。”

  “嗯……”听完了整个故事大概,还没能从震撼中回过神采的罗安虚应他一声。

  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殷三爷蹙眉唤道:“罗贤侄?”

  “嘎?”罗安一愣,随即发现自己的失态,赶忙正襟危坐。“晚辈失礼了!只是这……”话说到一半,他竟不知接下去如何开口是好。

  即便是他放荡形骸惯了,什么荒唐事没见识过,可乍闻拜把兄弟竟比他更高一等,搞起“乱伦”这勾当,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敢情阿衡这小子几年来清心寡欲得像和尚,都是为了替他亲姐守身如玉?

  乱了!乱了!罗安额角不由得阵阵抽痛。

  “三爷……咳!”他清清梗住了的喉咙。“怎么您似乎不反对阿衡和他姐姐……呢……这个……”

  “贤侄是指阿衡和宁儿既是姐弟,依礼法伦常不能结为夫妻是吧?”

  罗宏忙不迭地颔首。“是啊!是啊!”

  见他点头,殷三爷不禁摇头叹笑,“我还道是只有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才会拘泥于世俗礼教,罔顾人情地反对他们姐弟在一块,没想到竟是贤侄你这年轻小伙子带头反对,还真枉费人称贤侄你豪气坦荡,不拘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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