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野……杀了我?是仇人?”雨织喃喃重复着,眼前净是玄野那张冷汗淋漓、被痛苦扭曲的脸孔。
“没错!他可是你的仇人,你还要袒护他吗?”
“我不相信,玄野他不会杀我的,我相信他。”雨织虽然如此说着,却有股寒意自脚底窜上来。她想起那个蒙蒙胧胧的梦,难道玄野真的……
“你还真的相信她?他告诉过你她是星界的天狼神星吗?他告诉过你她是因为杀死青雩仙子——也就是你的前身,才不得不下凡的吗?没有吧!信任!只要你一相信,就等着凄惨的背叛吧。”
这人的话一句句撞得她头痛欲裂。但她看到玄野乞求原谅的痛苦眼眸,前所未有的难堪、痛苦、狼狈、无助一一闪过玄野平日神采飞扬的黑眸,而他的痛苦正迅速传至她身上,让她心痛如姣。
就算……他真的杀了她,她也不在乎了。
“不管他是何身分、曾做过何事,我都不在乎!我喜欢他,我喜欢现在的他,即便是他现在要杀我,我也不会怨恨的。所以你别费心机挑拨离间了,你害玄野这么痛苦,我绝不可能原谅你。”
随着雨织的言语,玄野露出释然的感激,炯炯双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雨织。
而魂魅却像听见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般,仰头不可抑制的狂笑。
“哈哈哈……不原谅我又如何?现在备受痛苦煎熬的是你们,而这也是我想看到的,这样地就够了,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魂魅脸上泛着异样的狰狞神色。
“星界的仙子、星界的星神不怎样?还不是受着命运摆弄的愚蠢家伙,星界也不过尔尔,有什么了不起的?”
怨怼、憎恨塞满那双充满混乱情绪的眼睛,让雨织惊骇得说不出话来,非但是雨织,连玄野也感觉到异常的强烈情绪。这人言下之意,对星界有着极度的不满及恨意,决不单纯是和他及雨织有过节。
“你到底是谁?”玄野有把握这人铁定和星界有纠葛。
“你还没资深格来问我!”魂魅暴怒狂喝,振臂挥,雨织就随着他的手势拋出,“碰”地撞上墙。
“雨织!”玄野充上前,眼睁睁地看她跌坐在地,疼得掉下泪来,他却无能为力,半点忙都帮不上。
“你这个畜生!”他扭头咬牙切齿地骂道,“连自己的来历都不敢报上,你有何资格指责我?你根本什都不是。”
“就是这样,你尽管骂吧!尽管诅咒吧!你愈是愤怒,就将会愈痛苦,我想看的正是你们的痛苦。我就不信星界的人没有心,永远不会痛。”
玄野不知道曾经遭遇何事,但他能肯定的是,这人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也由于如此,玄野似乎找到对付的方法。
他神色顿时一改,变得轻松自在,用轻快的口吻安慰雨织:“真麻烦啊,今天遇上个疯子,你忍耐点,我马上就送你回家。因为你方才的一番话,我会将自己的事全盘托出,绝无隐瞒,你放心好了。”
雨织不知他为何突然变得自信满满,但他的话就像定心丸,让她安心不少。
“嗯,我知道了,我本来就一点也不害怕。”
“你们竟然敢当我是疯子,敢无视于我的存在?”
“会做出这种事的当然是疯子。”玄野起身走到他面前,用着怜悯鄙视的眼神瞧着他。“依赖别人的痛苦来让自己成为快乐的人,除了疯子,还有第二种吗?”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魂魅咆哮着。他才不会输给星界的毛头小子。
“我当然不懂,我又不是疯子,怎会懂得疯子的想法?”玄野又出言激他。
这人要的是痛苦,只要不流露这种感情,他就有胜算,如今就看谁能熬了。
“疯子?!我就做些疯狂的事让你瞧瞧。”魂魅又往雨织走去。他定要让眼前这自以为是、出言狂妄的后生小辈痛苦得崩溃。
玄野心中一悸,却不敢露出惊慌神色,他漫不经心地瞟了魂魅一眼,慢条斯理地笑道:“又要去欺负个姑娘了吗?你想逃吗?没胆量和势均力敌的对手一决胜负吗?”
魂魅即将触及雨织的手顿时停住,回首瞪向玄野。
雨织不了解玄野的用心,颦眉垂泪,急急地叫道:“玄野,别再说了,他真的会伤害你的。”
雨织觉得眼前这人或许并非真心想伤害他们,只是如玄野所说的,是疯狂得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可怜人,平心静气的与他谈,或许就没事了。
“你真想让我杀了你吗?”魂魅冷笑着走向玄野,“你想让喜欢的人痛不欲生的看着你死吗?我喜欢这想法。不过,想不到你比我还坏,竟然要自己喜欢的姑娘替你承受痛苦,这就是你认为男人该做的吗?”
玄野的意志在动摇。他想免去雨织身体上的痛苦,但却增加她心里的痛。
“少啰唆,难道你就会光说不练?”他只能拿出破釜沉舟的决心硬拼了。
“我就让你那张逞强的嘴再也说不出话来。”魂魅很自然就穿过那道无形之墙。
就在他跨过的一瞬间,玄野惊觉一股强大力量朝面门击来,他闪避不及,连连倒退。但玄野坑都未坑一声地强忍住痛,满不在乎地拭去唇角渗出的鲜血。
“看来你身手不错,正可让我练练生锈的功夫。”他语音甫落,玄野应声飞拋出去,重跌在地。
“玄野!”雨织伤心欲绝地大叫,死命敲着看不见又过不去的墙。
吐掉满口鲜血,玄野摇摇欲坠的站起来,若无其事的向雨织说道:“闭上眼睛,什么都别看,也不准哭,知道吗?”他没把握下一击还站得起来,所以不想让雨织瞧见他那个样子。她会伤心的。
“怎么可能呢?我做不到。”雨织哭喊着。
少王爷看着眼前那对互相维护的情人,一直惊怔地瞧着一切的他若所有悟的笑了。
他输了!真的彻底输了!
“魂魅,够了。”少王爷出声大喊。原本将他遗忘的三人猛地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做到这种地步,可以了,我要你住手。”
“如此轻易就放弃了吗?果真是凡人。”魂魅摇摇头,不以为然地瞧着他,“你真以为我是奉命为你做这些事的吗?我是为我自己做的。”
少王爷终于明白,这些人根本与他不同,他只是不小心撞进他们的世界,此时抽身还来得及。他不想再和他们之间任何一人有任何牵连。
“我也不在乎你怎么做了。”少王爷不履轻快的往后门走去,临出门时,回首说道:“我想……我是输了。其实你也一样,还是早些认输吧!”
他突然好想大漠,那刺人的风沙、辽阔得一望无际的草原。
他决定回领北了。或许他根本不该来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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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界
星帝忧心忡忡地站在那约莫一人高的“人凡镜”前,对着一旁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的云母说道:“就这样放着不管好吗?魂魅那小子未免太过分,真想天狼杀了似的。你和魂魅是旧识,去劝铁定有效。”
“你不说我也会去,他实在离谱得不象话,是该有人去臭骂他一顿。”
云母是位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此时她姣好的容颜净是义愤填膺的表情。当入凡镜中,少王爷的身影消失在后门时,她身形一晃,飞身入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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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府
雨织眨眨眼,不敢置信地瞧着那乍然来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