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各县知府,这个案子结了,鬼面大盗在你的围捕中死了,对上对下都有个交代。\"秦千里吩咐道,起身准备离去。
\"可是大人……\"韦捕头叫住他。
\"怎么样?\"秦千里不解的问道。
\"只怕於法不合。\"他办案二十年来,从来没有遇过这等事,东西不用找就自动回来,人不用抓就结案了,真是前所未有的奇怪。
\"没事了不是更缸,难道你喜欢不眠不休的到处盯蚊子?还是喜欢在烈日下暴晒?夜雨下守候?\"
\"不是的,大人,我……\"
不等他说完,秦千里就拍拍他的肩膀,自顾自的走了。
案子结了当然好,但就怕江西巡抚又要拿著他的小辫子大作文章。
唉!这个巡抚好是好,就是有点高深莫测,叫人永远想不透他在做什么。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干万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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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筹足还回赃款的数,花落水拿出了一生的积蓄,还去向老鸨借钱。
起初老鸨是不乐意的,是花落水一再恳求,加上老鸨原本就中意白苑儿的标致,看出她只要经过一番细心打扮以及调教,将来一定能继三姝之后,成为寻芳阁另一个招揽客人的红牌名妓。
所以在花落水一再拜托、哀求,白苑儿也答应愿意一辈子乖乖听她差遣后,她这才拿出钱借她们。
有了这笔钱,虽然凑足了还款的数,但白苑儿从此没了幸福跟自由,一辈子只能像花落水一样,在青楼里终老一生。
是幸?不幸?其中的苦楚只有白苑儿自个儿能体会。
郁郁寡欢的结果,是令她变得更为清瘦。
花落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无奈的不能说什么,只能不断的安慰、劝解。
所幸老鸨为了让白苑儿专心的学习,免去了她一切的杂务,现在她只要待在乐师那里,学习古筝笙乐就可以。
这也是秦千里几次到寻芳阁都没有见到她的原因。
\"我的好苑儿呀!\"
这一日,白苑儿在接受乐师的教导时,老鸨突然笑脸迎人的走进来,一手拉起正在弹奏的她,牵她到一旁坐下。
\"你瞧瞧,嬷嬷多疼你啊!你的喜日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在这个月的十五日,到时你可得好好的露一手,迷死那些男人知道吗?\"老鸨笑得花枝乱颤。
白苑儿则是脸色一白的咬著下唇,低头不发一语。
差点忘了,她再也不是单纯的小丫头了,而是待价而沽的新妓。
\"乐师,苑儿这些日子学得可好?\"老鸨转向乐师询问。
\"苑儿姑娘毕竟在阁里住了好些年,一些简单的乐曲早已学会,我只是稍稍调教而已,她就大有进步。恭喜嬷嬷,又找到了一棵新的摇钱树。\"
\"哪是什么摇钱树,是女儿,我在她身上可花了不少钱。\"老鸨笑著递给她一锭金子,\"过几天就是你的大日子,我让花姊陪你到街上走走,买些中意的衣服、首饰,那天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绝不能叫嬷嬷失望才行。\"
\"谢谢嬷嬷。\"白苑儿面无表情的说,低著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
老鸨也不勉强她,匆匆交代几句要她多用心,跟花落水一会儿就过来的话,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她一走,彷佛也抽走了白苑儿的神智,她整个人呆坐著,连乐师叫她也不理。
片刻后,花落水来了,温和的轻握住她的手,才把她的神魂给唤了回来。
\"乾娘……\"白苑儿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要如何道出来。
\"好孩子,乾娘知道你心里苦,有什么委屈就哭出来吧。\"花落水眼眶里的眼泪如雨般的落下。
白苑儿没哭,她倒先哭了。
\"乾娘别哭,苑儿也不会哭。\"白苑儿拿著绢帕,轻轻的擦著花落水的眼泪。
早在被爹娘卖掉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掉泪了,因为掉泪又怎么样?已经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任凭她怎么哭喊、怎么挣扎叫爹喊娘的,她终究还是被卖掉。
所以打那时候起,她就知道哭是懦弱的行为,只是自我逃避哀伤的一种方法而己。
她不哭,她要坚强的与命运抗衡。
\"乾娘,我们走吧,你陪我去买点东西。\"说完,白苑儿便往门口走去。
\"苑儿……\"花落水难过的看著她挺直的背脊,知道其中隐藏了多少的倔强跟骄傲。
要一个如此骄傲的姑娘,成为男人的玩物,真是太糟蹋了,但是又能如何呢?命运注定如此,天意弄人啊!
花落水轻轻一叹,向乐师点头告辞,跟著白苑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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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韦捕头不断的纠缠下,秦千里难得的在白天出了府衙,平常这个时候,他不是被击鼓伸冤的百姓吵醒,就是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肯起床,因为晚上都在花街柳巷里寻花作乐的关系,所以次日的补眠是很重要的。
偏偏死脑筋的韦捕头就是不明白这点,一大清早的就到房门口背大宋律条,跟他说什么为官之道,还有什么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的话,吵得他睡不著觉,只好匆匆抓件外衣逃出来,就想落个耳根子清静。
可韦捕头人缘好,他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有人跟他通风报信。
利用轻功甩开了他,却又有个眼尖的巡役瞧见他,马上又唤来韦捕头,磨人的程度简直把他当成了通缉要犯,紧跟不放。
\"大人,属下这是为你好,我在江西巡抚那儿有个拜把兄弟,他说江西巡抚很看重这件事,已经派人把陶员外叫去,明的是要问明案情,背地里不知道要搞什么鬼,所以你还是小心为要。\"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也不是不抓人,只是她没出现,我怎么抓?\"秦千里十分不耐烦,只想著要赶快甩掉这个牛皮糖。\"如果你想抓也行,街上到处都是符合你条件的人,你一个一个的问,问她是不是鬼面大盗,问到了再告诉我。\"说完,脚底一抹油,又想开溜。
就在这时候,韦捕头突然喊道:\"等等,那个女人很像!\"倏地拔足奔了过去。
\"什么?\"听到他喊叫声,秦千里忍不住好奇的转头,敢情韦捕头真听话,一个一个的瞧了?
朝著他奔去的方向凝眼一看,秦千里霎时一惊,原来韦捕头看的不是别人,正是跟白苑儿一起出来的花落水。
\"这家伙眼力可真好。\"他施展轻功追上去。
\"韦捕头,你到哪去?咱们的话还没有聊完呢。\"秦千里健臂一勾,就将韦捕头的脖子勾住往后拖。
\"不,不……不是大人,她……她是……\"被他勾住脖子的韦捕头,呼吸困难的涨红著一张脸。
\"咦,这不是秦大人吗?\"犹不知死活的花落水,却像遇上熟人似的叫住他,拉著白苑儿走过来。
花落水眼里只看到一脸尴尬笑意的秦千里,全然没有看到被他勾著脖子的男人。
\"花姊,你今儿个好兴致啊!\"秦千里眼睛一瞥,瞧见白苑儿穿著丝衣绣裙,脸上薄施胭脂,看来分外的娇丽动人。
\"苑儿,好些日子不见了,你可好?\"见著佳人,他脸上那抹公子哥的笑又浮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