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一天,什麽东西都觉美味,风波臣吃得既多又急,且毫无吃相可言,狼吞虎咽的,桌上的东西很快就被她这只蝗虫扫光,巽太子吃的不及她三分之一。吃完後,她打了几个饱嗝。
巽太子倒了杯茶,吹了几口递给她,“水先含在口里,再一口吞下去,就会止嗝了。”
“噢。”她羞赧地接过。他的体贴打动不了她的心,只会让她头皮发麻。十几天来,她冷淡待他,闪躲他,不给他好脸色,原想他会知难而退,谁知他还是执迷不悟,对她一往情深,难道真要她明说?
可是明说,又怕巽太子会因羞愧而撵她出宫,届时,她要如何实现师父的愿望?老实说,巽太子也没什麽不好,相反的,在各方面他可以说是非常优秀,唯独他对女人、男人都爱的癖好,让她不能荀同。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也不能因那一点而把他全盘否定,只要他不“染指”她,为了苍生的幸福,还是辅佐他吧!等大事抵定後,再做去留的定夺好了。
万般无奈都归入一声喟叹,唉!眼睛张大点。
可是到了深夜,周公来访,风波臣一连打了几个呵欠,最後乾脆站起来走动。周公,周公,今晚不要来找她,没空打交道。
“有心事?”巽太子跟着站起来。
“是有些事搁在心里。”她强打精神的看著他,“你先睡嘛。”
巽太子点点头,很自然地在她面前解带卸衣,赤裸裸地上床就寝。他有裸睡的习惯。
风波臣背对着床,脸上热热的,他……好壮硕!
风波臣,你知不知羞?裸男当前,你没闭上眼睛,已经是很不应该了,还回味,更不应该。但她发誓她不晓得他会脱光光,可是春光乍现前,为什麽会有刹那的迟疑?无法理解的事,还是不要去想它。风波臣拒绝再做无谓的心理探索。
不知过了多久,天气变了,风一阵,雨一阵,吹得灯焰忽明忽暗,越发为孤寂的身影增添了几许凄凉,而巽太子的鼾声和那空着的床位,则又成了强烈的诱惑。好几次她思爬上暖软的床,却又怕头一沾枕,睡得太沉,连被人做了都不自知,所以一直强打起精神支撑着。
眼皮好重……风波臣一手撑着香腮,头不住地点着。
“去床上睡。”巽太子推一推她的手臂。看她倦得直打瞌睡,却不敢上床好好睡上一觉,他心里好生不忍。
风波臣吃力地睁开涩重的双眼,只见巽太子穿戴整齐地站在她跟前,她摇摇头,“不用了,我在这里打个盹就可以了。”
“睡在这里多不舒服,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去床上躺一下吧。”巽太子劝说。她是很想,可是……“我……我不习惯跟别人睡同一张床。”她吞吞吐吐地说。“哦,你有这习性。”他装出恍然的样子,“早说嘛,床让给你。”
“这怎麽好意思?你才睡这麽一点点……”他的心意她焉会不知。被他爱上的人,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可惜,他的不吝付出用错人身上了。
“没关系,我一向睡得很少,你去睡吧。”他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清丽的脸。他情愿劳累自己的筋骨,也不愿她受分亳的苦。不过是一夜不睡,这不算什麽,他愿意为她付出更多,承受更多,或者……失去更多。
他的眼神里蓄满大多的话,风波臣不由得怦然心动。
太可怕了!他的眼神会勾魂。
她一个旋身,不小心被椅子绊倒在地,急忙连滚带爬地上了床,背对着他躺下,眼睛张得比铜铃还大。
她的举动在告诉他,他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要到什麽时候她才肯恢复女儿身?对她的好也才有理直气壮的时候,而不是像现在,被她用有色的眼光看待。巽太子有点哭笑不得的想。
窗外已不闻雨声,但西风入室,有点冷,巽太子掩上窗的同时,棉被里的人动了一下。
他知道她睡不安稳,一有声响就会惊醒。
为了要给她一夜好梦,巽太子悄悄走出房间,去柴房和店小二做伴。
☆www.4yt.net☆ ☆www.4yt.net☆ ☆www.4yt.net☆风波臣睡到快晌午才起床,草草进食,匆匆盥洗後便上路,巽太子依然坐在她身後与她共骑一匹马。
“昨晚跑哪儿去了?”她抖一抖缰绳。
昨晚关窗後,就没感觉到他人在房里,她起床查看,发现门是带上的,於是她便把门闩上,倒头睡了个好觉。昨晚紧张兮兮的,只图自己的安睡,倒不知他是不是去解手,然後被她关在门外受冻?如果他因这样而生病,她会过意不去。
“到柴房和店小二挤了一宿。”巽太子道。
“噢。”她心里稍微好过,有地方睡就好了。
不远之处有些人家,策马到了那里一看,在榆树的浓荫下,驻足暂歇的旅客行人还真不少;也有卖豆浆、卖胡饼的小贩,正忙碌地吆喝著。
“两位客倌,要不要来碗凉的?”
“你要不要?”风波臣转头问,巽太子点点头。
风波臣跳下马,走进树荫下,“两碗。”
巽太子也下了马,“要不要吃胡姘?”
她摇头。朝食太迟,此时都还不觉饥饿。目前,她最需要的是好好洗个澡,驰道上黄尘蔽天,天气又热,汗水沾上尘土,难受得不得了。
巽太子要了两个胡饼充饥。一路疾驰,刚过正午,就已走了大半行程,整个下午再走二十里路就到目的地,时间绰绰有馀,因此他们决定稍作歇息。
略作停顿後,他们走上未完的旅程。
传言总是和亲眼所见有些差距,是有市集,但并不大,也不热闹,简直可以算是简陋!
该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
风波臣询问路人,“这里是新潼县?”
“是啊。”
“可是不是说很繁华吗?”她疑问。
“你是外地来的所以不知道,去年年底,县里的两户望族起了很大的冲突,到现在都还没平息,不要说不相往来、不做生意,前些日子,都还可以听到两边斗殴打死人的事。最近,晚上还实行宵禁,没事不要跑出来。”
真扫兴!风波臣嘟着小嘴不悦的想。
“现在回头,只会走到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荒郊,还是先找间旅店,明天清晨再上路。”巽太子说。
也只有如此了,风波臣颓然地点点头。
少了做买卖的人,客栈多得是空房,她也就不用和巽太子同房,大可关起房门,做她想要做的事--大洗大抹。
“殿下,”她不好意思地说:“我身上腻得受不了了,想洗个澡,你千万不要进来找我。”
“好。”他笑笑地说。女人总是爱乾净。
热水准备好了,天还未黑,风波臣不禁有些踌躇,门窗处处都会透光,这样大白天的人浴,如果被人偷看,岂不让人羞煞?若是等到天黑,无灯无烛,却又诸多不便。她跑去敲巽太子的门,“殿下,请你替我在门外守着,莫放闲人进来。”“知道了,不会有人来。”
“你也不能偷看!否则我会宰了你。”她恐吓地说。
“我看你干什麽?都是男生,你有的,我也有,何况,我想我比你自豪,比你雄伟。”巽太子不正经地说,又捉弄了她一次。
风波臣一张脸涨得通红,“无聊男子才比大!”
“以後你就会知道,‘大’有什麽好处。”他暗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