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林如意转向右手边,拉着他的手臂撒娇。
慕容展对她娇柔的语调及姿态很是心动,但忆起那块他自小就刺上的图案,那代表他的权力,更代表他残忍痛苦的过往﹔他不愿对林如意提起,也不愿她看到他脆弱的这一面。
「哼!」看慕容展对她的撤娇不为所动,林如意知道是没有希望得知了,哼了一声放开他的手臂,靠着沙发生着闷气。
「如意别生气了!小心长皱纹。你不想知道我们三个为什么剌青吗?」尹乔风逗着她,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为什么?」林如意快速地坐起来,好奇地问着,可见尹乔风的方法很有效。
「这是我们三个在进入鹰盟时,立誓效忠鹰盟所刺的,这是对誓言的保证,更是我们下定決心的证明,当然也是我们身分的标记﹔当我们遇到危急无法证明身分时,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们不怕别人也去刺与你们相同的图案,冒你们的名做坏事?」林如意提出她的疑惑。
「这个刺青是一个专家用特殊颜料所刺的,不会有第二个相同的出现。」
「真好玩!看得我也想在身上剌个图案。」林如意柔美地笑着,把刚才生气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在你雪白的肌肤上刺上图案可不行,有人会捨不得呢!」尹乔风意味深长地看向慕容展。
慕容展没有理会他暧昧的表情,一脸的扑克状,不露任何的感情。
「谁会捨不得?」问的人是沉昊,他倒想知道是谁会看上这个小妖精。
「你呀!她是你女朋友,你当然该心疼。」尹乔风故意逗闹沉昊。
「我才不会心疼她呢!她刺成大麻子我都不在乎!」沉昊的声音是由鼻子出来的,表情极为不屑。
「是啊!反止你有男人爱你就好了,才不会在乎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好小子!竟敢这么不屑她,她決定要他好看。
「啊!」沉昊吃惊地跳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谁告诉你的?」
沉昊目光兇狠地环视在场的人,这件事只有他们几个知道,慕容展不可能说,一定是湛昕或尹乔风。
「这种事何必怕人知道,你该觉得光荣才是,这表示你美得连男人都逃不过你的手掌心,真是令人羨慕呢!」林如意故意表现出倾慕的神情和语调,眼睛则狡譎地笑着。
「林如意----」沉昊气得咬牙切齿。
「我真该好好向你谓教一下保养之道,看看你那对盈盈若水的眼眸,那片嫩若凝脂的肌肤,你用的是哪一个牌子的保养品,如果用你做产品代言人,他们绝对賺翻了。」林如意看他脸色愈发青,逗他的兴致就愈高,这会见他已气得无法反駁,又加了一句﹕「嘎!什么?原来你是丽质天生呀!难怪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了。」
语毕,哄堂大笑,尹乔风笑得尤其夸张。
「我投降,如意小姐,饶了我吧!」沉昊双手举起做投降状,这是他败的最彻底的一次,也是他第一次向人投降,他通常是宁死不屈的,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即然大家都偏向她,他也只好认输了。
他的认输令在场的其他人感到诧异,也许这小子真的转性了,不再像以前那般暴躁,林如意的影响可真不小。
慕容展见到沉昊的反应,原来笑着的脸却沉了下来,林如意能够影响他,这表示林如意对他的重要性并不如他想像的轻微,这让慕容展非常的不舒服。
慕容展的表情变化,不止尹乔风,连林如意都注意到了。她不爱看他板个脸,刚才那个笑脸多好,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他发自內心的大笑,她还讶异地发现他的笑容中有几丝的淘气,彷彿看到一个调皮的小男孩在取笑着别人﹔可是才一会儿工夫,他就变回了那张扑克脸,实是难看死了!
「你该上楼去休息了。」慕容展沉声命令,他不想看她和沉昊拌嘴时的熟识模样。
「不要!我又不累,而且一天到晚躺在床上,闷死了!」林如意马上出声反抗。她又不是他的下属,他别想用命令的口气来对她。
「沉昊,带她上去!」不管林如意的反对,他转而命令沉昊。
「如意,走吧!」虽然他不知道老大为什么又突然一脸不悦,不过他的命令还是乖乖地遵从才好﹔他最近老惹他不高兴,他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原因,谁叫他是老大,当人家小弟的,也只有听命的分了。
「不用你来,我自己会走!」看见沉昊作势要将她「扛」起的样子,林如意忙拨开他的手,自己一跛一跛地上楼去,到了楼梯的转弯处,还不忘回头给慕容展一个鬼脸﹕「扫兴的傢伙,就会破坏欢乐气氛,讨厌死了!」
从尹乔风的嘴里传出的闷笑声,被慕容展一瞪,随即消失在他嘴边。
唉!伤脑筋的丫头,他该拿她怎么办?不经意间,慕容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
夜晚,林如意趁沉昊没空,偷偷地溜下楼来。
平常就算沉昊不在,也会有人伺候着她﹔而现在正好沉昊又被小原叫了出去,好像是为了下午的那件事,鹰盟的一个小堂口为了一个帮派扩增地盘的事,和另一个帮派起了冲突,好像其中还关系着其它三个帮派的地盘。总之就是有四个帮派争地盘,一时摆不平,拖了那个堂口膛了这趟混水,反正那些帮派间你争我夺的事,她也搞不清。她只知道沉昊在走时太匆忙,忘了交代人看着她,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偷溜下去逛逛,否则在鹰盟总部住了一个星期,却还不知它到底长什么样子,不是有些可笑。
林如意努力地放低声音,在只能用一只脚跳下楼梯的情況下,要不发出声音是很困难的,所以她很吃力的一格一格地移动,以免被人发现,又被架回楼上去。
好不容易到达大厅,林如意像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她快速地往后面的门跳去。
那是一个清静优雅的院子,没有什么虚华的装饰,只有一片的大草坪,几棵高壯的大树及几座刚毅的石凳,甚至连一株花都没有,就像鹰盟给人的印象,整洁有秩序、强壯又广大。
林如意走进院子深吸口气,涼爽的夜风令人通体舒畅,因为窝在冷气房里一个星期,她的骨头都快被冷气给吹酥了,能接触到大自然空气的感觉真好。
四下看了看,发现草坪上竟坐个人,一身的黑衣及脸上肃静的表情,彷彿融入了黑夜之中,令人不易察觉。湛昕在她踏入院子的那一刻就发现了她,他仍是保持着一貫冷眼旁观的态度,不动任何声色。
「展呢?」自然地,看到湛昕会让她想到慕容展,但这空曠的庭院一眼就能望尽,这里除了他们两个,没有第三人。
湛昕没有理会她,就像她不存在一样。纵然他是慕容展的帖身保镖,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跟着他﹔慕容展需要有自己私人的空间,他也需要,而夜晚就是属于他的。
他经常会在夜里独自坐在院子里,他可以想些事情,也可以什么都不想,反正他孤独惯了﹔他不需要其他人谈心事,因为他是只夜鹰,属于黑夜,见不得光明。
「你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跟着他嘛!我真笨!」林如意见他没有回答,解嘲地说。
看这一片寂静的夜与他融为一体,她才发现湛昕像黑夜,总是无声无息地来到人们身边,然后用他的沉默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看似不具危险性,却给人无穷尽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