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嵂盯着她毫无羞赧的模样,收回大掌,尚未舒展的眉心却愈皱愈紧。
“堡主,大夫来了!”绿意急忙忙地拉着大夫。“李大夫,您快一点!”
“就来了,就来了。”天啊!这小娃儿差点累死他这把老骨头,也不想想老人家禁不起累,就这么拖着他横冲直撞的。他缓步走进内厅。
“烫伤是吗?”李大夫仔细地检查绯沄的背。“嗯,急救得不错。”他抹了一点严嵂所涂的药膏凑鼻一闻。
严嵂不言不语地立在身侧。
“严堡主,您用的可是天山雪花膏?”
严嵂挑着眉等待下文。
“您用的是最好的药材,这里已没有老夫能帮上忙的地方。”
他低头从药箱中拿出一捆裁剪成约三公分宽的白布,指示绿意撑起绯沄的上半身,“现下只要包扎起来,避免碰伤到即可。”李大夫对着严嵂解释道。
严嵂点头示意一旁的丫环协助,却见绿意拉起绯沄俯卧的左手,然后正打算圈住她的腰以支持重量——
丫环的粗手粗脚扯动她的肌肤,绯沄下意识地痛呼出声。
严嵂又是一个皱眉。
“我来。”他粗声地说,便接手绿意的动作。
绿意迟疑地顿了顿,“可是堡主——”
“你的力气不够。”严嵂不耐烦地解释。
“是。”绿意福了福身,退至一旁。主子是天,纵使心中觉得有所不妥,绿意还是乖乖地站到一旁。
他轻柔地调整绯沄的姿势,将她揽在胸前,以身体支持她的重心。
如滑脂般的雪肤全然靠在他的胸口,严嵂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胸前柔软的负担,这才发现病床上的人儿早在适才已让他解开衣物,此时上身不着寸缕。
“严堡主,您只要将沄姑娘固定好,剩下的老夫来即可。”李大夫踱至床边,已准备好布条。
“不用,我来。”他阻止大夫的前进,将胸前的人儿牢牢地固定住,并以大掌护住她裸露出的肌肤。
“咦?可是严堡主这……”话尾倏地被严嵂打断。
“无妨。”严嵂抬手,态度坚定。
“但是……”于礼不合啊!
“把布给我。”
“可是……”老人家十分迟疑,一个姑娘家……
一旁的红情和绿意见堡主的占有举动,相互会心一笑。
“大夫,没关系的。”红情动手拉住大夫的手往门外走去。
“是啊!我们堡主的手很巧的。”绿意则推着李大夫的背,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丫、丫头们,别推呀!”
抗议无效。
李大夫就这么被两位忠心的丫环给赶出严嵂的寝室。
第五章
知道自己闯祸了,严昕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他趁着照顾他的丫环打瞌睡时,偷偷地溜出房间。
下午听丫环姐姐说,爹让沄姨留在他房里,他想偷偷地溜去看她。
小小的身子经过书房时,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发现爹爹正在书房内办公。
他快速地越过书房门口,可才跑了几步,却撞上了两根大柱子。
严昕止不住跌势,四脚朝天地跌在地上。奇怪,这里什么时候立了两根柱子的?他捂着吃痛的小鼻子,生气地抬起头,却迎向一张生气的脸。
“啊——”他吓一跳地发出尖叫声。
严嵂高高地耸立在严昕头顶上,四周笼罩着阴影,听见严昕发出小孩尖锐的尖叫声,他不悦地皱皱眉头。
单手拎起他的衣领,“闭嘴!”他怒气腾腾地命令。
听见熟悉的声音,严昕倏地闭上大开的小嘴,偷偷地睁开闭紧的眼睛。
“爹!哈……哈……”他想傻笑混过,圆圆的小脸蛋十分可爱。
可是严嵂完全不受影响,“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在……”
“我以为我说过叫你待在房里。”严嵂沉声地道。
“有……”严昕低着头嗫嚅应道,仍被严嵂持在半空中的小脚晃啊晃的。
“那你见鬼地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想去看沄姨。”声音高高地扬起,低低地落下。
严嵂看着他没有回答。
“咦?小战士,你半夜不睡在这里干吗?”
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他,严昕越过严嵂的肩头,高兴地扬着小脸。“雷焕叔叔!”
“小捣蛋,听说你今天又不乖了。”雷焕笑着将他从严嵂手上抱下。
听出雷焕口中的戏谑,严嵂不悦地沉下脸,“他不需要你鼓励他。”
“雷焕叔叔,我……我不是故意的。”严昕皱着小脸解释。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雷焕搔搔他的头说道,“你爹也知道的,是不是?”他示意地看向严嵂。
严嵂只是严肃地沉着脸,“不管是不是故意,行为不当就该罚。”
“要……要罚什么?”严昕缩着肩膀问道。
严嵂没有回答,对着雷焕说道:“雷,他就暂时拜托你了。”
雷焕拍拍好友的阔肩,“小战士,要不要到雷焕叔叔家的牧场去玩一玩?”
严昕却低着头,小声地说:“爹爹不要昕儿了吗?”
严嵂闻言,皱起眉头,“当然不是。”
一旁的雷焕无奈地摇了摇头,嵂对小孩子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连自己的儿子都说不出半点好话。
他蹲下身子与严昕平视,“你爹的意思是,雷焕叔叔的牧场来了一匹小马,他觉得昕儿已经到了学骑马的年纪,所以才要雷焕叔叔来接你去牧场玩。”
严昕的小脸一扫阴霾,高兴地看向严嵂,“真的吗?”
严嵂僵硬地点点头,“你是该学骑马了。”
“我可以有自己的小马吗?”他兴奋地问。
“这次不行,如果你乖,下回我再托雷焕叔叔为你挑一匹。”
“那你跟不跟我去牧场?”雷焕嘲笑地问。
“当然要、当然要!”严昕亮着小脸,忍着不大叫。爹说男孩子应该成熟、稳重,不能像个小跳豆似的。他不太懂成熟、稳重是什么,不过他知道,他今天中午就是像个小跳豆似地扭个不停,才害沄姨烫伤了背。
“你把处罚变成奖赏。”看看严昕高兴的小脸,严嵂沉声地指出。
雷焕耸耸肩,“他不过是个孩子,今晚他会跑来,不就表示有悔过之意,别对他太苛求了。”
“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雷焕露出惋惜的表情,接着又说:“就是来不及见你的美人儿,可惜了点。”
“什么美人儿?”
“不就是你被下药的那件事。”他顿了顿又说:“听说是个大美人。”嵂这小子走桃花运了。
“美人?”严嵂脑海中闪过一张绝艳的姿容。“你知道是谁?”
雷焕怪异地看他一眼,“亦峰还没对你说吗?”
“说什么?”他没好气地埋怨,“我已经两日没见到他了。”
“那我想还是由他亲口告诉你好了。”雷焕邪邪地笑了笑,“总不好破坏了你的惊喜。”
严嵂冷哼一声,惊喜?最近他身边的惊喜难道还不够多吗?
◎ ◎ ◎
“我不换!”
“你要!”严嵂立于床边,手上拿着天山雪花膏及白布巾,准备为床上不合作的女人换药。
绯沄头一撇,硬是不动。
“我数到三,你再使坏,我就自己动手。”他沉声喝道。
绯沄冷凝着脸不回答。太羞人了,每次换药就得在他面前袒胸露背,虽然她非常以自己的身子为傲,但每每他炽热的眼光及若有似无的碰触,都让她不自在极了。
她受够了,况且她的背已不疼了。
等了半天不见回答,严嵂的耐心宣告结束,“好,我自己来。”他往床边一坐,动手就探向绯沄的颈后,打算解下她肚兜的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