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玫告诉我,大哥会带她来……”她的声音愈来愈小,了解巫启华那句话的意思。“大哥昨晚告诉我,他会在今晚的宴会上宣布他和子玫的事。”
他用不同的方法来宣布这件事,离开魏子玫到另一个女孩的身边。”巫启华了解这就是他所想要的报复。
“我以为……”怡的一颗小脑袋胀得她难以忍受,但是她又不能休息片刻。“我决定不等大哥过来,我直接过去找他。”
她必须问清楚。
※ ※ ※ ※ ※
此刻是吕大年最值得的一刻,他盼了多年的婚礼终于在今晚订下。
今天下午当姚震桓登门造访时,开门见山的告诉他,他已决定和亮璞订婚,起先他以为他是在开他玩笑,但是当他拿出准备好的订婚戒指时,他甚至连原因都未问,只知道期盼多年的心事终于尘埃落定。
亮璞有震桓的照顾,他真的可以放心了。
“震桓,我介绍公司另一位大股东给你认识,他就在那边。”订婚才刚宣布,吕大年已迫不及待地带领震桓进入他引以为傲的事业。
震桓没有表示任何意见,事实上方才在台上看见魏子玫苍白的脸,及在她眼底渐渐明显用来封闭一颗心的冷漠,带着心碎的表情撇过脸时,所有的快感全在那一刻消失,欲带给她的折磨,折磨她的同时也折磨自己!不该是这样的!他该高兴终于将五年多的恨报复在她身上,他该高兴让她尝到当年加诸他身上的伤痛……
“老兄,恭喜你宴会办得如此成功。”巫启华领着一脸有话要说的怡,排除万难接近吕大年。
“巫律师,你的光临让宴会蓬毕生辉。”吕大年一向欣赏巫启华的能力。
“吕老,你太看重小侄。”巫启华客套地笑笑,他的视线落在冷静得有点过头的震桓身上,他的手的确搭放在吕亮璞的腰后。
“巫律师,你来慢了一步,我刚才才宣布震桓和亮璞的订婚……”
怡用一双不谅解的眼神瞅着大哥,他不该这样对待子玫的。
“我该对好友献上迟来的祝福……”巫启华话还未说完,腰侧就吃了一记不轻的拐子。
“哥,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怡不能让大哥被错误的事实蒙蔽理智,以至于伤了一直爱着他的子玫和无辜的亮璞。
“怡,我觉得这件事私下谈会比较好。”巫启华想到震桓很有可能听了事实后会失去控制。
“什么事?”震桓的声音低得有点吓人。
“是关于子玫的事。”怡听不进巫启华的话。
“我和她已经结束,今晚是我和亮璞的订婚宴会,我不想再听到那个女人的事。”震桓掩饰这个名字带来的刺痛,声音又冷又硬。
“我要告诉你的是孤儿院那块土地,子玫是从何人的手中得到的!”怡的视线瞟向吕大年,事情和他脱不了干系。
“我在五年前就知道了。”震桓不想重提往事。
“事实却和你所知道的有出入。”发现大哥的眉一挑,怡很高兴大哥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吕老,除了这件事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件尘封往事,所以这里有没有清静的地方,最好没有外人能够来打扰我们的谈话。”巫启华问吕大年。
吕大年知道他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只好接受巫启华的建议移步到书房,和人群阻隔以降低事情的伤害力。
怡还不忘去邀请另外两位在整个事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关键者,就连爷爷也一起请入书房,解开真相之谜。
※ ※ ※ ※ ※
“到底是什么事必须现在谈?我才刚和东城建设的齐董谈到合作的可能性。”姚立源被女儿请进书房时,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
而正在高谈该如何准备婚礼的姚母对于被女儿打断也是颇有微辞。
姚立源一见到书房内分坐于四方的人,回过头看了女儿一眼。“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在这里?”
“爸,我建议你最好找张稳一点的椅子坐下。”怡讥讽地说。
“怎么大家全都在这里?是要讨论震桓和亮璞的婚事吗?”姚母还未察觉事情的严重性。
“听完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后,如果还有婚礼的话,大家不妨再讨论。”怡选择和巫启华站在一起,此时只有他和她是站在同一阵线。
“到底是什么事?”姚立源沉不住气的问。
“亮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破坏你和大哥的事,但是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大哥是因为想伤害另一个女孩才答应和你订婚才对。”在这间房间里,如果怡对谁有歉疚,那就是无辜的吕亮璞了。
“怡,你在胡说些什么?”姚母斥责女儿一声。
“我要说的是五年多前所发生的事。”怡望了大哥的背影一眼,不知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爸,或者你想自己说?”
姚立源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但随即被他挥开。
“你一直以为这件事不会被发现,若不是巫律师透过关系查出真相,就算五十年、一百年后也不会有人知道。”怡看着父亲,再看向坐于深色书桌后方的吕大年,她相信他清楚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子玫更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大哥。”
“你说的是什么话!”姚立源有点老羞成怒。
“爸,你能否认你是利用孤儿院的土地逼子玫离开大哥的吗?”怡现在的心情和方才的烦躁比起来显得平静多了。
“土地是魏子玫接近震桓的唯一目的。”姚立源还是坚持他的说法。
“你告诉大哥孤儿院的土地是你向吕氏基金会购买来的,再无条件过户给子玫。”她手上的文件足以推翻父亲的说辞。“大哥也相信这种说法,因为你给大哥看的文件是伪造的。”
“什么……什么伪造文件?”姚立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纸包不住火的。”怡希望父亲能有勇气承认欺骗了自己唯一的儿子。
“我……”姚立源却拉不下他那张老脸。
“土地是由吕氏基金会让渡给子玫的。”说话的人是吕亮璞。
所有人皆惊讶地看着她,除了面向窗户站着的震桓,他双肩一凛。
“亮璞,你怎么说出来了?”姚母以为事情还不到最后关头。
“我早该在五年前说出真相,而不是为了得到震桓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女孩。”这五年来吕亮璞日夜受良心的折磨,因为魏子玫会离开震桓间接是因她引起的,如果当初她肯潇洒地收回对震桓的感情,让姚氏夫妇了解她已无意做姚家媳妇,那他们就不会想尽各种方法赶走魏子玫,震桓和魏子玫也就不会被迫分离。
“亮璞,我不知道……”怡没有想到亮璞会知晓此事。
“我是基金会的董事长,让渡土地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吕亮璞自嘲地说。
怡无法责怪亮璞隐瞒此事,因为她只是一个渴望得到爱的女人。唉!只怪命运太会捉弄人了。
震桓突然转过身,瞪着父亲,眼里的冷漠被即将溃堤泛滥的怒意取代。“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多少个夜晚他因满心的恨意而整个人崩溃,那噬人、椎心的痛楚逼得他夜不成眠,绝望的面对漫漫长夜,而这一切全是他亲爱的父亲大人所赋予他的。
“震桓,我那么做只是要避免你被那个女人所伤。”姚立源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不,你这么做只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自以为高贵的姚家血统。”震桓苦涩地说道,他和子玫是何其无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