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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可好些了吗?
纳兰宛湮静坐在窗旁,凝望着天上的繁星,可是她的心却挂记着仍在飘然阁里的他。
不是一直提醒着自己不想他、不惦他的吗?怎?已到了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却偏偏不受控制?
就将他清俊的身影深深的隐藏在心头吧!纳兰宛湮痛定思痛的眨下眼里打转的泪。
抹去脸上尚还湿热的泪痕,纳兰宛湮将开启的窗棂半掩,脚步轻盈的穿过水晶珠帘转进寝房。
她褪去了身上繁琐的外衣,仅以一件单薄的丝衣半掩住贴身的小衣。
坐回镜台前,她打散了头上盘绕的发髻,在简单的束在脑后,这才起身转至小桌前。
小桌上婢女小怜在离去时早巳放置着一盆冷冽的清水,她一如往常的将双手浸入水中,缓缓的掬起一些水,欲洗去脸上薄施的脂粉。
突地,一阵不易察觉的脚步声由后传来。
纳兰宛湮心头一骇,就连手心里还来不及拍上脸的清水,也瞬间的流回水盆中。
她旋身回头一望,正好迎上她日思夜想的他。
「你……尹大少爷……」纳兰宛湮讶然的微退一步。
她一退,尹峙天反倒一进,眼里尽是责备和不解。
「尹太少爷?你以前不是这样叫我的。」他提醒着她。
他的眼神,他说话的语调,若有似无的似是带着危险,更让她莫名的心慌。
在纳兰宛湮准备转首避开之际,尹峙天却更快的一把攫住她,在她还想启口的唇上一覆。
他……他又吻她!
纳兰宛湮急得想挣开,但整个情况却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她愈动愈反抗,他就愈深愈狂放的紧吻着她。
直到她也难自抑的迎合着他,直到他情欲狂动的扯下她仅覆在身上的薄衫,直到他们俩不知不觉的双双倒卧在柔软的床榻上……
细细的吮吻完她唇上未拭的胭脂,尹峙天总算尝到真正属于她唇间的芳香。
离开她胭脂尽褪的唇,尹峙天这才低首凝望着她。
「这样根本就不像你。」他抚上她脂粉末卸的眉眼,一对俊眉紧紧的揪结。
纳兰宛湮睁着眼,万分不解的回望着慢慢松开紧搂着自己的他。
「不像我?尹大少爷,你是病胡涂了吗?我是玉玲珑不是你心头的那个人。」
「你就是!」
他蓦然由她身上跃起,在她还搞不清他的意图时,急急的将她由床榻上拉起,直奔小桌上的水盆旁。
扯下挂在盆旁的巾布!,他以清水沾湿,伸手抬起她娟美的脸蛋,既轻且柔的拭凈她脸上掩饰的脂粉。
心慌和害怕紧紧攫住了她,而她却无法反抗的任着他,只能紧捉着她又穿回的薄衣。
失去了脂粉掩饰的她,五官清丽脱俗,在烛光摇曳的映照下,熟悉的令他禁不住将她紧拥入怀。
「这才是你,我的宛湮.....哦!宛湮.....」他喜不自胜的在她耳旁一阵低喃。
「我……不是……」她转首轻轻将他推开。
若他真将她认出来,为何偏偏不是在昨日以前而是在现在?纳兰宛湮难过的俯首。
微一怔,尹峙天勾起她别过的脸,在她诱人的唇瓣上深深一吻,这才又移开。
「你若不是……」他抚着她微泛红晕的脸。「为何在我病得迷糊时说溜了嘴?」他的指节缓缓的撩上她的下巴。
「你病得太过昏沉,听错了。」她仍是找着借口。
尹峙天的手指顺沿着来到她细柔的肩头。「我是病了,可是我一字一句皆没听错。」
「何以证明?」她不死心的问。
「就是这里。」他突地挑开她轻掩的薄衣,手顺势的抚上锁骨处的紫色刺青。「这朵紫蝶花是你故乡西夏之物,平白无故,你会刺上它?」感受到其上不小的凸起肉疤,他不禁心头一惊。
她这伤……触起来似乎不似一般的伤,好象是……烧伤!
「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终究她还是颓然的松了口。「刺上它除了掩疤,更是让我时时记着自己源出何处。」
心疼的细察紫蝶花刺青下原是难看看的伤疤,尹峙天连忙的扯下她覆着的薄衣,扳过她的身子,察看着她该是细白无瑕的背。
但几道深浅不一的烧伤,却触目惊心的映入他的眼帘。
「这伤……」他实在无法想象当时她是怎?逃出那场大火,而他竟然失职的无法守护在她身侧。
「我差点无法逃出那场大火,要不是因为身负重任……要不是一心还想着见你.....只怕我……只怕我……」纳兰宛湮心有余悸的微颤。
尹峙天心有所感的轻轻由身后将她揽住,让她紧依着他的胸怀,不再忧惧。
「既然大难不死,为何不回来找我?又为何以玉玲珑这个假身分混迹于临安?」既回来又隐瞒着她真正的身分,他不懂她为何要这般折磨他。
她可是骗他骗得好苦,还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爱上了别人。
一想到这荒唐的事,尹峙天不禁又气又喜的细吻她的耳垂,一心想着等会该怎?罚她。
「我们不该在一起的。」纳兰宛湮突然推开了他,退离了好几步远。
「为什??」是因她身上的那些伤?她在意?
就算她在意,他却不在乎,别忘了他是尹神医,这点伤疤在他的妙手之下不消几个月就能痊愈。
「因为……」想到那一幕幕残忍的杀戮,她不禁又湿了眼眶。「五年前的那场大火毁了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
「你身上那点伤我不在乎。」尹峙天急得踏前了一步。
「伤在这里。」她指向自己的心房。「我们这群西夏遗族这?的信任你们,就连那块王族间代代相传的玲珑玦都不顾一切的献上,怎知……怎知……」纳兰宛湮难受的哽咽着,激动得无法言语。
「什?玲珑玦?宛宛到底发生了什?事?」她的话正说到重点处,尹峙天愈听愈觉得整件事情充满蹊跷,太过不寻常。
「你……难道还不知道?」她感到有些讶异。
「我真的不明白。」他一向都极少干涉府里的大小事,尤其是官场,他更是不闻不问。
纳兰宛湮心头顿时犹豫,对于该不该说她实在难以下决定。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她知晓尹峙天虽对尹冀略有微词,但仍崇敬其父,只怕一旦她将事实真相说破,他会因此承受不住。
「告诉我,宛湮!」他上前攫住她的手,坚持的不再让她离开他半步。
「唉!」无奈的一叹,纳兰宛湮还是挣脱了他。「你和贺大夫出城问诊的那个深夜,我正巧溜出别馆,你爹尹冀却在这夜半时分派人灭口,而后放火湮灭所有罪证……」
那一夜的惨绝人寰日日夜夜的折磨着她,她甚至想陪着他们共赴黄泉,但因为他……她却懦弱的活了下来。
活下来一半的原因,就是为了眼前这个灭族仇人的亲生儿子啊!
「我爹派人灭口?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尹峙天完全无法相信。
他爹尽忠职守,眼里除了皇命外,所有的一切他皆瞧不进眼里,就连母亲病逝之际都得忍痛上战场,无暇回京奔丧。
而今,她却口口声声的痛责其父为了那块什?玲珑玦而杀人灭口,这……他根本难以信服。
「为何不可能?」纳兰宛湮又退离了他好几步。「王子将那只玲珑玦献给尹冀,原盼他能在大宋皇帝面前力保,求得我们这群亡国遗族一个安身落脚处,怎知尹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