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天穿的围裙印有餐厅的名字,所以我查了电话。”他不想说出自己光为了要不要打电话就挣扎了好几天。庆幸的是,他下对决心了,否则,他也不会由温馨口中得知她险道强暴的内幕,“那个王海立是黑道有名的角头,你千万要小心他!”
“难怪温馨要我改为一大早出门,原来……”她是故意的!
“呵!欢欢!”唐尔恕倏然拥住低喃的她,下巴在那滑顺的发顶上摩挲着,“知道你的处境是如此的危险后,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老天!我发过重誓要保护、照顾你一生一世的!”
“我以为……你不可能再理我了。”想不到她还有机会偎入这副温暖的怀里。
“我是不想理你了,但--我办不到!”唐尔恕捧起她盈着热泪的脸庞。早在那日的电梯里,他就想这么做了,“尽管你伤得我遍体鳞伤,可只要你心中有我一点点的分量存在,我就不在乎你结过婚、还有了祖荫的孩子。”
“尔恕,其实我--”根本没和常祖荫在一起过!
唐尔恕蓦然堵住她微张的唇。呵!她的气息依然那么令人迷眩、清新而芳甜。以前,他总是极度压抑下强烈索求的念头,而此刻,或许因为她已解人事,也许基于失而复得的心态,他便放纵狂炙的火舌,与她做更激烈的纠缠。
程予欢的嫣红由颊上扩散开来,传导到全身的细胞时,已化为无以名状的燥热。她忘了害怕,甚至忘了当初会答应嫁给常祖荫其实也是拜唐尔恕之赐,而一径地以本能来回应他未曾有过的热情。
清早的暗巷毫无人迹,正是这对恋人以炽吻来庆祝重逢的最佳场所。程予欢任由他的唇向下舔舐,即使十二月的寒风灌进不知不觉中敞开的前胸,她也只是忘我地沉溺在那团高温中……
“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拔高的尖啸,陡地冻住他们之间暖化的气流。唐尔恕乍然撇过头,却挨上一记响脆的耳光。“尔恕,你太令我失望了!”
若非觉得儿子五点出门的行径太过奇怪,蔡素芬也不致兴起跟踪的意图,想不到逮着的却是这不堪入目的一幕。
“程予欢,你好厉害,小小年纪就学得一身诱惑男人的好本领!”
“伯母……”拉紧衣领的双手微微一颤,程予欢的脸色倏地惨白。
“欢欢不是这种女人……”因为她从未主动诱惑过他!
“你给我闭嘴!”儿子一副心疼的模样,简直把蔡素芬气坏了,“上回看见你跟她同乘一部电梯时我就怀疑了。说!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了?你的头壳坏了吗?这种女人能要吗?撇下她跟多少男人上过床不管,难道你不怕像祖荫那孩子一样被她克死?”蔡素芬并不晓得尔恕与她认识在先,而认定了是这小妖女去常家祭拜时,一并勾走了儿子的魂魄。
“其实我跟欢欢……”唐尔恕急欲辩解。
“听着!”蔡素芬转而警告程予欢,“不许你再缠着尔恕,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找黑道的人摆平你!”她撂下狠话后揪住儿子的手臂,“还不快走?忆芊今天要出院了,到底是我的孙女重要,还是这狐狸精重要?”
“妈--”唐尔恕硬是让母亲给拖走了。
被羞辱一顿的程予欢,终于虚软地跪落在地。原来尔恕已经升格为父亲了?
泪海再度翻涌。掩面而泣的同时,她知道,是该挥剑斩情丝的时候了。
“什么?你要离开?”温馨知道好友的去意后,急切地挽留,“予欢,你不能因为唐伯母的一番话,就退缩得连这惟一的避风港也要舍弃,况且,你答应过我一起照顾我肚里的孩子,你是它的干妈耶!”
“对呀,明明是唐尔恕黏着你不放,他老妈怎能把气出在你身上?”温晴不禁责怪侄女,“你也真是的,人家都有老婆了,你居然还帮着他?”
“可是,我总觉得唐尔恕不像那种会脚踏两条船的花花公子……”温馨委屈地说。
“人心隔肚皮,你自己不也吃了男人的亏?”
“姑姑,请你别责怪温馨了,她并不知道有江忆芊这号人物……”程予欢打起精神,继续收拾餐盘,“搬出去只是暂时,我还会回来的。”
唐尔恕那抹“不轻言放弃”的眼波让她明白,离开--是惟一冷却两人热度的方式。
“问题是……你能搬到哪儿去?”温晴知道她举目无亲。
“总有地方的。”她凄然一笑,“或许到南部避一避也说不定……”
突然,餐厅外的风铃被撞开来的门晃得咚咚作响。
“对不起,已经打烊喽!”温晴才回头,却见一道气势凌人的身影冲了进来。
“程予欢!我跟你拼了--”“啪”一声,蔡素芬刮过来的耳光令大家错愕不已。
“喂!你怎么乱打人?”温晴立即将捂着火红脸颊的程予欢推到身后。
“打人?我还想杀人呢!”蔡素芬大有飞扑过来的架式,却被随后而至的丈夫制止,“素芬,你答应过我好好拜托程小姐的!”
“拜托?”温晴明白了,原来这两人是唐尔恕的父母。她冷哼一声,“甭了!你们的来意还不是要予欢离开你儿子?告诉你!我们予欢可是很有骨气的,毋需你唐大老板亲自开口,她已经决定包袱款款--走人啦!”
“看吧!她想畏罪潜逃呢!”蔡索芬气得直跺脚,“快叫警察把她抓起来!”
“伯父、伯母,请你们不要逼人大甚!”程予欢委屈地说。
不过被逮到一个吻罢了,犯得着以法律来制裁她吗?
“谁逼人太甚?”蔡素芬怒指她的鼻子,“你自知进不了唐家门,所以,找人绑架尔恕对不对?快把我儿子放出来:”
“尔恕被绑架了?”程予欢震惊得往后一颠。
“少装蒜!阿琴说尔恕接到一通自称‘程小姐朋友’的电话,出去后就没回来了。”蔡素芬说着溢出了眼泪。
唐秉尧接下妻子的话:“后来我在公司接到恐吓信,夕徒要求二千万的赎金。程小姐,这件事你脱不了关系的,希望你高拾贵手,否则,吃上官司的话……”他低声下气来求她,也是顾虑到儿子的安危。
“我真的不知道!”程予欢陡地揪住他的于,“唐伯伯,还是赶快报警吧!尔恕现在一定很危险了!”
“你--真的不晓得?”看她焦急的模样,不似演戏。
“如果你们能了解予欢对尔恕的感情,就不会这样诬陷她了!”温馨插嘴。
“扫把星也配跟人谈感情?”蔡素芬尖酸刻薄地骂道,“她若有自知之明的话,就不该来招惹我儿子。祖荫被她克死,而尔恕才吻了她一下,也立即落得遭人绑架的厄运。程予欢,你到底要害死几个男人才甘愿?”
说到激动处,她难掩胸中的悲愤又想打人,但举起的手却在半空中被一个“不明物体”给拦截住。
“太太,如果你敢动她一根寒毛的话,那么你这辈子也别想找回儿子了!”
众人的目光无不转到悄然进入餐厅的男子身上。
“王海立?”
第四章
两个小时后,在王海文的办公室。
“你找到尔恕了?”程予欢想不到他有如此通天的本领,仅仅一通电话便出动所有弟兄,寻人的速度竟比重案组还迅速,“他还平安吗?有没有受伤?”
“肉票目前还活着,歹徒一共有三人。只要一声命令,我的属下会立即冲进那间荒废的小木屋救人。你……很关心他?”除了她死去的丈夫,王海立可无法接受她对其他男人的关切,“能否告诉我,他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他的父母会找上你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