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慈抚着女儿松散的头发,这女儿她最清楚,善良得不得了,讲话从不夹枪带棍,凡事净为别人着想,这……姑且不论那个“未婚妻”的话可信度有多高,女儿都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
这段感情走来非死即伤,做母亲的担心的就是这点。
“好男人多得很,有必要这样和人斗得不可开交,再来赢取胜利吗?”她拍拍女儿的背,觉得女儿这阵子胖了些,有女人味得多,想必是每晚和男朋友吃宵夜吃来的。
璇荷抬头,认真的对着夏妈说:“但是妈……我不要任何一个好男人,我只要他,我……”
林恩慈吐出一声叹息,唉!她是心疼女儿怎就遇上了这样复杂背景的男人。
“也许下一个恋爱来了,你会觉得他才是唯一你想要的男人呀!”她还是极力劝女儿。
“我不会!妈,你知道我不会,我不是没遇过好男人,我一点都不心动,我……我从小就喜欢他了!”妈妈的口气中要像她离开子岳,她一定要说清楚。
夏爸爸在院子里听了怒火直烧,顾不得冲动,踩了碎片就骂,“你从小喜欢人家有屁用,人家从小就许给他,还闹得众人皆知你知不知道──这混小子从小就强暴了她!”
璇荷被爸爸的字眼吓傻了。
当时……当时人家是这样子说子岳的?
她揪住妈妈的手臂,“妈,不是这样的,你告诉爸爸不是这样的,子岳有告诉我,是张淑诗要嫁祸给他,他没有!没有!”她不住摇头,似要把这丑恶的字眼摇出生命以外。
“哪个女孩这样子不要脸,敲着锣打着鼓告诉所有人她被欺负了,是人家老爸发现的,发现两条赤裸的身体躺在床上,才要这混帐娶他女儿,要不然有谁会把女儿嫁给这种混蛋?”夏老爸将事实说出去。
“不!不是这样的!”
“那么是怎样?他怎么对你说的?说啊!”夏行武气昏了,愈想保护女儿,女儿愈是固执反驳。
霎时璇荷哑口无言,他……他没对她说这一段……
“我去问他!”她直起身子就要往外冲。
但却被老爸直接甩回沙发上,“你给我回来,哪里也不许去,连班都不可以给我去上!”
“不──”璇荷狂吼。
父亲已经走出院子,开启大门“砰!”一声,气急败坏的出去。
第八章
璇荷没来上班。
他知道绝对是出了什么问题,才可能连通电话都未打便没来上班,若是平日他还可能想她是迷糊忘了,但经过昨天的事,他非常不安。
于是,他拨了电话到璇荷家中。
接电话的是夏爸爸,不知为何,他觉得夏爸爸似乎是等着他打电话去。
“喂?”夏爸爸的山东腔浓重,让子岳陷入了旧时回忆之中。
“喂?哪位?”不耐烦的脾气也没变。
傅子岳礼貌的先自我介绍,“夏伯伯您好,我是傅子岳,请问璇荷在家吗?”
话筒传来夏老先生吸了一口气又吐出的声音,傅子岳隐隐觉得不对劲,关心的问,“夏伯伯,您还好吗?”
“小子,我没有力气对你发脾气,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女儿一向单纯、愚笨,你对她来说太复杂了,她没有足够的心机应付你,做父亲的只能求你高抬贵手,放了我女儿吧!我求求你,放了她吧……”
“夏爸爸,夏……”夏伯伯根本不听他说什么,已将电话切断。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这样就退缩的人,于是又拨了一次电话。
夏老爸已没办法平心静气,接起电话就是一阵大吼:“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告诉你别来靠近我女儿。滚!滚得远远的,否则我打断你我狗腿,听清楚,你敢再接近璇荷,我就和你拼命!”
之后。傅子岳的耳里还没适应,夏爸爸又将甩电话的刺耳声送给他。
他咬咬牙,担心的不是耳朵,担心的是璇荷一定更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张淑诗……
他再度拨电话过去,他得和璇荷说话。
电话一接通,他便直接先说:“夏爸爸,无论如何,你误会了,请让我……”
子岳没有说完,夏爸爸已经再次吼了过来,“你这浑小子脸皮厚成这地步,你耳聋了我再告诉你一次,你配不上我们家璇荷,你听懂了没?你是什么身分、什么角色,你配不上,别再来缠我们家璇荷了!”
电话又被挂了,子岳脑子里净是夏爸爸的嘶吼声,“你配不上!”这比前两通加起来的杀伤力要大得多,他轻轻的将电话挂上,才发现面对过无数业界强人,对方无论是阴险、狡猾或者跋扈、残酷,他没有一次害怕过,总有宰杀敌人的方法。
但此时面对的是他最爱的人的父亲,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纵使有百般武器也无法应付。
他心焦如焚。
突然,他桌上的电话响起。
是璇荷!他急切的马上接起,“璇荷?”
张淑诗!他掐着电话一时情绪全涌上来,事情的大概他猜出了八成。
对方静默了一下才以极不屑的口吻说话,“一大早就找不着情人了呀,傅子岳!”
“张淑诗,你究竟要如何,你说!”多年来将她当一个疯子已不是办法,是彻底解决的时候了。
“咦?条件由我开了?子岳……”她突然换上撒娇的口气,“我只是很喜欢你啊,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你别生气嘛!”
这话他已听过不下数千遍,他受不了的回她,“但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我有我的生活要过,你也有你的世界,你看开一点好不?”
她也发怒了,“傅子岳,你说这是什么话?你从小用的都是我爸爸的钱耶!要不是我爸爸,你哪有钱可以念书、哪有钱吃饭?傅子岳,你忘恩负义!”
“你要多少,我还你。”钱不是问题,她要多少他都可以给她,但他不能没有璇荷。
“我不要钱,我要你。”
他怒气大发,将心中最痛切的话回她,“张淑诗,我告诉你,你们家的债我母亲一条生命已还够了,要再赔上我一条命,你、作、梦!”
“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这样,和我结婚就会要你的命,傅子岳,你……”她故作娇态的说,还伴着最后的哭诉。
“张淑诗!我警告你,我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你,我只是希望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自掘坟墓。”他突然沉闷一笑,张淑诗不是璇荷的父亲,所以他有太多武器。
“过去,怎么过去?你强暴了我!”
傅子岳终于知道她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张淑诗,你骗我进你家,然后在我的饮料里下药,当时我没有揭穿是因为我年纪小没有证据,而且希望因此我的母亲可以离开你家……”他说不出话来,那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傻的决定。
“但是现在我不是十四岁,你最好听清楚,我有一切的证据。”他闭上眼,期待这个恶梦过去。
“不可能!你强暴了我,就是你!”张淑诗已接近崩溃,情绪大起大落,在电话那头突然歇斯底里,又突然放软声调,“子岳,我没有怪你强暴我,我们可以结婚,我没关系的……”
傅子岳截断她的幻想,“张淑诗,你病了……”
张淑诗以尖叫声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生病!”她开始哭诉,“傅子岳,你好残酷……我只是爱你呀!”
他冷冷的告诉她,“我可以更残酷。”
“哈,哈哈,哈哈哈……”她发了狂的笑,然后将电话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