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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好赶快找新的工作,就算她身上的脂肪真如母亲所言能燃烧到冬季,但她不想变成一具枯槁的活尸啊。

  但工作岂是那么好找的,想她一个高职毕业的女孩子,没有专科以上的学历做实力的后盾,也没有可以扛水泥的神力,长得又不漂亮,平凡得令人过目就忘,那什么公主的她也做不上。

  在五金公司当了业务助理一年多,除了学会如何打混之外,她可说是最不认真的员工了。

  欧恒私立商职明明是培养优质人才的学校,怎么她会一无所长呢?该会的中文打字,一分钟能解个十个字,她就该偷笑了。她真的觉得自己除了会合气道之外,她真的、她真的——什么都不会。

  生死关头,该是她到萧家上演一场感人肺腑的家庭温馨剧的时候了。

  坐落在市区的一栋高十二楼的红色建筑物,每楼分别有两个大空间,供作商业办公室之用,而八楼的有信贸易公司是间专门替家具制造厂商经手商品外销工作的公司。

  有信的规模说来不大,只占了一层楼的空间,但他们秉持着诚信、把一切做到最好的原则,依旧是有许多固定客源的贸易公司。

  分工精细的有信,有人事部、业务部、行政部、会计部,全公司上下约有二、三十人左右,尤以业务部门最多人,聚集了十个菁英。

  而令人惊讶的是创立有信带领二十来人打拼的竟是一个当年才二十五岁的小伙子,在商场上的确是异数;原本有信的基地是在北部,但家庭因素促使他放下当时只有四人的破旧小公司,单枪匹马跑到中部来创业,而经过三年多,他的商业潜力让他慢慢撑起一间规模建全的中小公司。

  据说这是他和自家兄长的约定,在他二十五岁那一年允诺若是三年内打拼不出好成绩的话,他便回家继承家业沈氏这个比他现今的公司还要大上十倍的商场老大,在北部的商场上占着举足轻重的角色;沈氏总裁的严厉是众所皆知的,只是在结婚后个性才变得比较温和,他唯一的大哥永远是他自叹弗如的偶像。

  但公司最近却面临了缺人的情况,两位原本在行政部门工作的小姐在决定踏进婚姻的旅程后,相继在五、六月离职。行政部门的工作由五个人递减成三个人是还可以承担得下来,但三人其中的一人已是大腹便便,再过一、两个月便要生产,过不久就要开始在家里待产,方才行政部门的吕主任希望最少能再聘请两个人来分担行政部日渐沉重的工作量。

  沈弈方衡量了许多日后会面临的情况,才答应要人事部在各大小报上登征人启事,学历限制在大专院校以上,免得请到一些只会问为什么的人。

  按下内线电话接到人事部门,他向人事部的主任交代着:

  “王主任,明天起在各大报区域版的分类广告上刊出行政部门的征人启事,细节找吕主任谈。”

  人事部王主任收到他的命令后,简洁地应声是,一双玉手却自作主张地帮他挂掉了电话。沈弈方忍住拧眉的动作,强压下心中的不耐,抬起冷冽的俊脸凝视着她。

  “我说过,我办公的时候不习惯有别人在旁边。”无端招惹到这个唐大小姐,他真的很不幸。

  有钱的大小姐只有两种模样,一种是大家闺秀,懂得进退之仪;另一种则是被娇宠得目中无人,丝毫不会替他人着想。沈奕方好死不死地在一场商业宴会上硬被一大堆人和她凑成了一对,以后的每一天都会看到她大摇大摆走进公司里对他嘘寒问暖。他对唐纯儿,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有感觉的话也不会彼此认识了一年多却没有任何结果。不明就里的朋友无不对他们的未来抱持乐观的看法,因为她的自作多情已经到了让人觉得如果他一旦不理会她了,他将是人人心中的负心汉。其实,他相信唐纯儿也很了解他的感觉,只不过碍于颜面难放手罢了。

  “我是别人?”唐纯儿蹙着用红色眉笔细心描绘的NIKE眉,沈弈方疏远的口气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划分你跟我的关系了?”

  “你又想无理取闹了?”沈弈方寒声问。

  他从未承认与她有过亲密的关系,他也从未对她做过任何逾矩的动作;他一直和她保持着普通的朋友情谊。

  唐纯儿抿抿唇,沈弈方不曾对她生气过,但他一个严厉的眼神都能让她胆怯。

  “是今天早上的事惹得你不高兴了吗?”她识相地摆低姿态,走近他的身边,手指轻拂着他俊朗的脸庞。

  沈弈方却突然站了起来,让她想亲近的手滑落在半空中,她尴尬地收回手,努力不让自己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像个不知分寸的千金。

  女孩倔强的神情因唐纯儿无意的提起又清楚地浮上眼前。他的确为着女孩的不识相而生气着,气得远超过自己的想像;他竟然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思忖早上的事。

  他突兀的缄默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却毫不遗漏地映入唐纯儿的眼底。她可以确定那名女孩的确牵动了沈弈方心中某一根纤细的神经,那将是她所惧怕的。不行!沈弈方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这时,桌上的专线电话响了起来。他的专线电话很少人知道,知道的人除非是有很重要的事才会敢打扰他,所以这线的电话是不经秘书过滤的。

  沈弈方朝唐纯儿挥挥手,要她离开。

  不惹他生气是赢得他的心的第一条件,所以她识相地离开了。

  接起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呵欠,声音低沉,不用多想,一定是他在台北的胞兄。他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打电话给他?

  “你的呵欠要打多久?”沈弈方不客气地问。

  那头的人没因他的出声而止住呵欠,这是他个性使然,绝不会让他人影响了自己,他慵懒的声音在午后更显得魅惑。

  “没事,随便找你聊聊。”他的胞兄,沈磊在那头喝着牛奶懒懒地道。

  “我还没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吧?”大哥的思考逻辑在娶了老婆后变得很怪。也许是近朱则赤、近墨则者黑吧,他敢保证他的嫂子绝对是黑墨。

  “反正你一定会问,所以我先回答啦。”这小子的脑袋可真不是普通的硬,稍稍转弯一下,就可以省了问一些无聊事的时间。

  “再见。”沈弈方也学会了他几近无趣的说话,冷冷地道。

  “喂,这么快就说再见啦?”这是他沈磊的弟弟吗?这么没礼貌。

  沈弈方顿了下,才温吞地开口:

  “你不都说没事的吗?既然没事就别浪费长途电话费了,很符合你的逻辑。”他哪敢挂掉他大哥的电话啊?他的脾气跟座火山一样可怕,他可想活得久一点哩。

  沈磊爽朗地笑了几声,随即认真地更正他:

  “是小暮的逻辑,不是我的逻辑。”古小暮是他的老婆,他今生最爱的女人;有了她,他的人生才开始美丽起来。

  “少拿那个怪女人的思想来荼毒我了。”沈弈方毫不留情地道,大概是他在北部的有信刚创业时,他有眼无珠、不余遗力地折磨她这个未来的大嫂,所以她老爱藉着大哥来报复他,有空没空就听到他大哥打电话来唠叨个两下。

  “她不怪,她是我的最爱耶,弟弟你这么说就太不厚道了,小暮可是很想念你的,巴不得能每天看到你。”沈磊掏心掏肺地抢说老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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