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韩荫同意地领首。
“你很爱她吧?”嘉斯忽然问道。
韩荫闻言惊异地扬眉,一双黑眸瞪视着他。
“何必如此惊讶;难道是我误解了吗?”嘉斯微笑,“你不爱她?”
“她是我的妻子。”他语声沉稳。
“就这样?”
“或许你该去后室看看无忧了。”他不动声色。
“你呢?”
“我等忘尘。”
然而,当韩荫在化妆室外足足站了十分钟后,他的心脏忽然一阵狂跳。
殷忘尘一直没有出来!她失踪了!
那男人站在“志川”旁,紧盯着她。
殷忘尘沿着河岸,一步步走向他。
这里是韩荫和芙洛莲思曾经热情拥物的河岸。她甩甩头,挥去脑中那幅不受欢迎的情景。
“你带钱来了吗?”
她递给他一张Ic卡,“三千万可以让你永远不再来打扰我跟无忧吗?”她面无表情地望向他,语气平淡。
“三千万?”他唇角歪斜,“你倒真大方啊!”
“究竟行不行?”
“你很恨我。”他慢条斯理地,“还在记恨十年前的事吗?”
殷忘尘不发一言。
“要不是你那么激烈地反抗,我是不会将你推下楼的。”
她依旧无动于衷地瞪着他。
“我说过别那样着我,”他忽然生起气来,“仿佛我是不值一顾的杂碎似的。”
她轻扯嘴角,充满鄙夷地。
“停止这样着我,贱货,”他摇晃着她,“听见了没有?”
她依旧直挺挺地站着,不为所动。
他用力甩了她一巴掌,巨大的掌力令殷忘尘的身子一阵不稳。
她用一只手捂住痛得发烫的脸颊。
“我改变主意了。”男人瞪着她,蓦然用力绞扭着那张Ic卡,将它往地上一丢,“我不要这些钱了。”
“你想怎样?”她间,袖色漠然。
“我要你,”他充满邪气地盯着她,“我要你这自以为是的女人臣服在我的脚下,占有你比拥有财富更能让我得到快感就像从前一样。”
他忽然伸手拉住她,殷忘尘丝毫没有反抗。
“你不抵抗?”那男人似乎有些惊讶,“认命了吗?”
她沉默不语。
“可恶!”那男人的怒意更炽,用力拉扯着她。
“放开她。”
一个冷例的声音令他粗鲁的动作一凝。
“你!”他望着站在距他们五步之遥的韩荫,喃喃说道。
韩荫的黑眸转向殷忘尘,“这家伙是谁?”他认出男人就是那天在芙洛莲思俱乐部揍她的家伙,一把怒火迅速引燃。
殷忘尘沉默地垂下眼帘。
“告诉他啊,告诉你丈夫我们之间的关系啊!”男人的语气带着嘲讽。
她怎么能告诉他?殷忘尘忽然扬起眼帘,紫灰色的变眸带着淡淡的哀伤。
那眼神令韩荫一震,“他就是十年前让你怀孕的男人?”
她轻轻领首。
“而你要跟他走?”
她闭了开眼,似乎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是的。”
“为什么?”他失声喊道,“他是对你拳打脚踢的男人啊!”
“对不起,韩荫。”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她,“所以你担忧的不是自己不孕,而是因为想跟这男人走,又怕违反了我们的约定?”
她残忍的偏过头去,“没错。”
“我不明白,忘尘。”他大跨步地走向她,紧握住它的肩摇晃着,“你为什么要跟他走?难道你竟然会爱上这禽兽?”
虽然心情因他这句痛心的质问而激荡难忍,她仍旧默然不语。
韩荫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仲手轻抚着她浮现着五只清晰手印的脸颊。
“这是他打的?”他语音沙哑。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眼眸透明得令人心痛。那眼种紧紧地绞扭着他的心。
“你真的爱他?”他蓦然放开她,倒退数步,“你竟然为了这种男人而决定离开我?”
殷忘尘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韩荫忽觉眼前一阵黑暗,十岁那一晚的情形忽然清清楚楚地浮现在他脑中,父亲与母亲的对话交错着撕裂他的神经。
他紧闭着眼,等待挪阵晕眩过去。按着,他放出一阵心碎的笑声,“难怪,难怪你会坚持不肯签那份文件!”他射向她的眸光冰冷,“我明白了。”
那充满恨意的眼袖令殷忘尘的身子微微一晃。
“你走吧,我不会强留你的。如果你高兴,甚至可以把那些画都带走,我不在乎。”
“韩荫──”殷忘尘无法掩饰痛苦的神情,欲言又止。
“你让我见识到了爱情的伟大。”他黑眸幽冷。
殷忘尘摇摇头,紫灰色的变眸覆上一层水雾,“我很抱歉──不能给你一个继承人。”
韩荫空洞她笑,笑声刺耳,“你以为我真的在乎那个?”
她捂住耳朵,不敢听他这种充满了尖锐嘲讽的笑声。
“再见。”他忽然止住了笑,一道青色闪电照了他森冷的脸庞,“祝你幸福。”
“韩荫──”强忍许久的眼泪终于滑落。
“为什么哭?”他冷淡地望着她,“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对不起!”她连忙抹去眼泪,偏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
韩荫不理会她的道歉,迳自走向挪个正怔望着这一幕的男人,用力扯住他的衣领,“如果你够聪明的话,”他惊讶地盯着他,“就别再对她拳打脚踢。否则我可以保证,你的下场会惨不忍睹。”
男人怔怔地点头,完全相信他的威胁是百分之百真实的。他开始惧怕,当韩荫知道了十年前的事之后,会把他剥皮拆骨,或许,将忘尘带在身边,反而是唯一一条活路。
韩荫足足瞪了他十秒之久,才又转身面对她,“至于你,殷忘尘,我没料到你终究和韩家以前每一位迎进门的女人一样,这是我的失算。”他面无表情,只有紧握的拳头泄漏了心情的激动。“幸好我及早发现,这一点可比我父亲幸运多了。”
他甩了甩头,毅然决然地举步离去。
殷忘尘泪眼模糊地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终于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不是这样的,韩荫,她并非有意要如此伤害他的啊!
只是──只是因为想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所以她就选择伤害他嘿?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殷忘尘猛烈地摇头,无法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借口。
“韩荫,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的决定。”她语音破碎,“你要的是一杯澄澈的冰水,我却──”她紧咬住唇,鲜血自唇上泊涸流出亦浑然不觉。
“祝你幸福。”韩荫语气森冷的祝福在她耳边回荡着……“韩荫,”她凄楚地低喊着他的名字,苍白的脸颊上泪水纵横,“我连未来都没有了,又何来幸福呢?”
☆ ☆ ☆
当韩荫进门时,那不寻常的阴沉脸色令坐在沙发上的仙妮亚微微一愣。
“你的妻子呢?”她眸光流转着,找寻着那个总是件在他身旁的俪人身影。
韩荫唇色怪异地扭曲,“她做了和你二十多年前一样的决定。”
“你是说”仙妮亚不敢置信,“她离开你了?”
“和另一个男人一起。”他冷冷地补充,仿佛藉此折磨自己。
“难道真的是讪咒吗?”仙妮亚失声道,“韩家的男人注定得不到好妻子!”
“或许!”韩荫漠然地搭腔。
仙妮亚忽然笑了,嘲弄着自己的儿子,“我早就料到会这样的,即使那女孩着起来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终究还是跟我同类的女人。”
韩荫瞥她一眼,一言不发地上搂。
“喂!”她在他背后扬声喊,“你可别跟你父亲一样,懦弱地举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