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是为了钱嫁给我。”
“咦?”仙妮亚惊讶地做微直起身子,盯着韩荫。
“我用韩家的画买下她。”
“昼!”她一怔,襄地一阵狂笑,“我怎么没想到呢?当初我若用这种方式要你父亲买我,也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了。”
韩荫瞪着她,紧聚眉峰。
仙妮亚依旧大笑着,直到她的笑声转化成一阵激烈的咳嗽。“我倒想──倒想着着──”她断断续续地说道:“是哪种女人值得你用──这么多钱买,这可是天价呢!”
空气一阵沉默。
“所以韩家的昼现在都登记在她的名下了?”
“嗯。”
“真不得了!”仙妮亚靠在床头上,“我这个儿媳妇现在可是富可敌国的贵妇人呢!”她伸出右手,在床旁的小桌上拿了一根细长的淡菸及打火机,点燃了它。
韩荫看着她吞云吐雾。“看样子你的病况并不危急。”
“是我要管家这么说的,我想早点见到你的妻子。”
“你想见我?”
殷志尘清您的声音自房门口传来,两人同时将视线转向她。
殷志尘先瞥了韩荫一眼,然后缓缓走近仙妮亚。
仙妮亚仔细地审视她,“你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样。”她慢条斯理地吐了个长长的烟圈。
“不够漂亮。”仙妮亚评论著,“我还以为韩荫会娶个天仙美人回来呢。”她略嫌苍白的嘴唇微掀,语调讽刺,“韩家的男人一向如此。这也是他们每个都长得如此俊秀的原因。”
殷志尘只是微微一笑。
“不过你有种独特的冷然气质,可望而不可及,男人一向想得到这样的女人。”她将于放在菸灰缸捻熄,耸了耸肩,“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
和芙洛莲思女爵的论调一模一样。
“女人不也一样?”殷志尘淡淡地回应。
“说得也是。”仙妮亚紧盯着她,“你是为了钱才嫁给韩荫的吗?”
她直截了当的问题令殷志尘微微一愣,怔怔地望着半躺在床上的衰弱女人。
“不敢回答吗?”仙妮亚语带嘲弄。
殷志尘静默良久,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不是。”她终于开了口。
她这个回答令韩荫和仙妮亚都是一阵讶然,一起将眸光焦距对准她。
“如果我愿意,有许多其他的男人会出高价买我。”她直视着仙妮亚,紫灰色的眼眸出奇澄澈,“不一定非嫁给韩荫不可。”
“那你到底图什么呢?”仙妮亚脱口问道。
“我图什么?”殷志尘将眼眸调向韩荫。他正专注地凝视她,仿佛想看透她的内心似的。她微微一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为什么嫁给他?”
“或许是因为我无法拒绝那些名画的诱惑吧!”她淡然地。
“你喜欢昼?”
“爱不释手。”她坦白地。
“你喜欢韩荫吗?”仙妮亚目光犀利。
“这不关你的事,仙妮亚。”一直保持沉默的韩荫忽然出声,语声紧绷。
仙妮亚将眸光调向他,“没勇气听她的答案吗?”她嘲弄着。
“我不知道。”殷志尘悠然的语音重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我只知道,他值得我全心信任。”
韩荫的黑眸惊异地转向她。
“信任吗?”仙妮亚咀嚼着她的话,忽然一阵大笑,“听我的劝告吧,孩子。”她冰绿色的眼眸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千万则信任韩家的男人,他们是全世界最无情的人,有着最无情的遗传基因,对身边的人他们从来不会付出真正的感情──尤其是对女人。”她顿了一会儿,“其实嫁入韩家的女人也一样,都是这样的──这是咀咒!”她忽然扬高语调,双眸燃着熊熊烈火,“代代都是这样的,无法破除的诅咒。”
仙妮亚阴森的语气令殷志尘不禁一阵毛骨炼然,微微战栗着。
“够了!仙妮亚。”韩荫喝止她。
“这是诅咒!因为韩家的男人是冥王的使者,他们来自阐黑的冥界。知道吗?”仙妮亚紧盯着殷志尘,“韩荫出生时的天气就像魔鬼出世一般,令人有不祥的预感呢。”
“我们走吧。”韩荫面无表情地对殷志尘说道。
即使他们已走到距房间颇远的长廊尽头,仙妮亚的声音依旧传了过来,“相信我,你们的婚姻绝对不会持久的,就像我和韩毅一样,就像之前每一代一样!”然后,她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这是命定的,躲不过的。”
殷志尘直觉地想捂住耳朵,她随着韩荫,快步穿过长廊,来到了另一间房。
☆ ☆ ☆
“我已经很久没回来这里了。”韩荫抚着一张铺着柔软绒毛的休闲座椅,“大概有十年了吧,从我正式继承家业开始就不曾回来了。”
“不喜欢这里吗?”殷志尘轻声问道。
韩荫扫视四周一圈,“这里以前是我的房间,我常常就坐在这张椅子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好像很寂寞的生活。她觉得心疼。
“仙妮亚是我的母亲。”他忽然说道,黑眸定在墙上某一点。
她静静地等他继续。
“和你结婚前她忽然打电话来,要我去麦哲伦行星接她。”
“发生了什么事?”
“她破产了!”他微微歪斜嘴角,“再婚的对象原本留给她一笔钜额财富,这几年她却因为做了错误的投资全部赔光了。现在的她一文不名,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所以她要我收留她。”
“所以她现在住这里。”她替他接下去。
“很讽刺,不是吗?当初她坚决离开这里,现在却又自动要求回来。”
“她为什么耍离开你们?”
“为了钱。”他简洁地。
“为了钱?”她大惑不解。韩家几乎是银河系首富呢,难道仙妮亚再婚的对象更有钱?
“韩家的财产从不留给女人,”他解释着,“她能动用的只有每个月固定的津贴而已。”
“所以她就”
“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有钱老头。”他面无表情。
“难道她对你们”她困难地问道:“毫无感情吗?”
“她恨我们。”他讽刺地说,“恨我父亲的儒弱,恨我的阴阳怪气!可是”他顿了一会儿,平淡地继续说,“我父亲却疯狂地变她,在她离开的那一晚,举枪自杀了。”
殷志尘倒抽了一口气。
“很无聊,是不是?”他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这种故事就算写成通俗小说恐怕也没人有兴趣看吧。”
他说得平淡,但殷志尘却敏感地察觉到他隐藏在淡然表情后的沉重,她觉得喉头似乎梗住了什么。
他转过身去,“对不起,跟你说了这么多无聊的事。”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近他,伸出双手自背后环住他的腰,然后将脸颊贴往他宽厚的背上。
他忽然全身僵硬,“忘尘──”他语音沙哑而紧绷,“别这样考验我的自制力。”
她也不明白,无法解释心底那股满溢、似乎要将她整个淹没的柔情。“我只是想更接近你而已。”
他的心一阵震荡,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他面前来。
“真的可以吗?”他认真而专注地直盯着她。
她微微领首,美丽的紫眸氩氛着雾气。
他幽深的黑眸深深地凝住她,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印下一记极其缓慢而缠绵的吻。
殷志尘轻声娇吟。
和新婚那晚不同,这一次他用一种极其缓慢的方式挑动她,舌尖灵巧地探入地痞内旋转时,她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