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得殷忘尘天旋地转。当他终于结束这个吻时,旁观的众人热烈地鼓掌,还夹杂着叫好声。
贺星扬吹出一阵长长的口哨,“这才像个新郎。”艾略特则是双手一摊,一副无奈状,“我认输了。”
“你还真以为能骗到人家一个吻啊?”
“也不看看自己的分量?”
“就是嘛。”众人轻松地嘲谨着艾略特。韩荫却像完全没听到这一切,他直勾勾地盯着殷忘尘。
他不明白!仿佛只要是跟她有关的事,他就会失去平素的冷静,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
他方才的行为就像一个吃醋的丈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告诉我,”他以只有她听得到的音量问道,“你方才是真想让艾略特吻你?”殷忘尘抬头瞥他一眼,“你嫉妒?”
他的反应激烈,“怎么可能!”
“我的确想让他吻我,”她微扯唇色,“只是纯粹比较而已。”
“我不准任何人碰你。”她微微挑眉,“为什么?”
“你是我的。”他霸道地宣称,嘴唇紧闭,幽深的黑眸闪着平时难得一见的热烈火焰。
她别开眼眸,目光流睨着四周。
“我明白了。”平静的语调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起伏。事实上,她正极力掩饰心中悚然升起的轻微喜悦。知道韩荫会为了她吃醋,令她忍不住有一种晕陶陶的感觉。
殷忘尘还来不及深究这种平生第一次经历的奇妙感觉,就被带着诡谲笑意的纪薰然与今井夕颜拉走:另一方面,艾略特则悄悄地来到韩荫的身旁。
“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找来这块珍宝的?”韩荫一双千古寒潭般的黑眸转向艾略特,“你想知道?”
“我们都很想知道。”艾略特的语调懒洋洋地,“事实上我们还在舰艇上讨论许久,没想到你居然会决定结婚。”
“我记得曾在卫星电话里告诉过你原因。”
“没错。不过那正是使我们更好奇的原因。”艾略特微微一笑,“你说这是唯一可以得到她的方式。”
“事实上,”韩荫丢下一句令好友震惊不已的话,“她是为了钱才肯嫁给我的。”
“什么时候你沦落到必须用钱买女人的地步了?韩。”他语调是嘲弄地,“你用多少钱买她?”他好奇地间。
“韩家的每一幅画。”韩荫简洁地。
艾略特不禁自喉头逸出一阵清朗的笑声,“看来你的确是不惜一切。”他对韩荫眨眨眼。
“她值得这个价码,”乔云温和地插口,“不是吗?”两人一起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乔云与贺星扬已悄悄站在身后了。
“我赞成。”贺星扬微微领首。
“你究竟是怎么认识她的?韩荫。”艾略特忽然问道。
“我第一次见到她,她才十二岁。”三人同时扬起俊挺的浓眉。
“你爱她爱了这么久?”艾略特的语音充满讶异。
“我爱她?”“你不爱吗?”乔云反问他。
“我不会将那称之为爱,”他摇摇头,“韩家的男人是不会爱上任何女人的。”
“那是什么?奇特的占有欲?”贺星扬嘲讽他。
“或许。”韩荫淡淡一句。
“所以艾略特想吻她时,你才会那么激动?”
“我没有激动。”韩荫反驳。
“是吗?”贺星扬偏过头,悄悄泛起一抹笑意。
艾略特与乔雯亦然。
韩荫总是这么死鸭子嘴硬,这一点他们自军校时期就已深刻地体认到了。
“我只是不高兴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碰而已。”韩荫补上一句,“那种反应是任何男人都会有的。”
“是,是,我们明白。”但谁也不相信事情如此单纯。
第七章
他们在众人诚心的祝贺下,登上了韩家的私人舰艇,度新婚蜜月——就像那些因爱结合的正常夫妻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于足,殷忘尘只得假装热中地欣赏着这艘私人舰艇的装潢。
舰艇格局相当之大,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健身房、游泳池、花园等地面上平常家庭都不见得有的设施。房间沿着一道长得似乎永无止境的长廊沿伸,数不清有几间,而且每一间里面的空间似乎部相当宽敞——宽敞得让人兴起一种孤寂感。
只不过是一艘私人舰艇而已,竟然像一座小城堡一样。殷忘尘第一次见识到韩家的财富。
韩荫将她带到一间装潢精致典雅的餐室。其中一面墙壁是完全透明的,可以清清楚楚地望见窗外的景色:另外三面墙壁则树下几幅名画。天花板是钢制的浮雕。
殷忘尘的目光集中在那些画上,掩不住惊异的神情。
墙上的画都是银河系二世纪,也就是所谓“新文艺复兴时代”的知名作品,每一幅的艺术成就都相当非凡。而韩家人居然将这些国宝级的珍宝如此随便地挂在一艘舰艇的餐厅里?
“这些都是真品吗?”她轻声问道,语气有一些犹疑。
“没错。”
韩荫肯定的答覆令她不如该说什么,停顿数秒,“你说过要用韩家拥有的每一幅画买下我,究竟有几幅呢?”
他微微蹙眉,“我不太清楚。”
“你知道吗?”她的视线仍看着墙上的画,“光是这间房间的画,价值就足以吓死人呢。”
“你不是曾说过,要买下你得出天价吗?”
这些画的确是天价。她现在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比这些昼有价值呢!
“你总是这样任意挥霍财富吗?”
韩荫微一挑眉,“你认为自己不值得吗?”
“确有此感。”她坦白地。
韩荫默默地凝视她一会儿,“别低估自己。”他按了一个位于餐厅门边的铃。“你饿了吧?”
很快地,两个穿着制服的女人进来餐厅。她们朝韩荫微微鞠了个躬,便开始布置那张属于新文艺复兴时代风格的典雅餐桌。
首先铺上一张手工细致、由自认编织技艺天下第一的雅典娜亲手编织的桌布:然后是一个由火神依着美神维纳斯窈窕的曲线而打造的玻璃花瓶,瓶身插着大地女神的女儿贝瑟芬妮在草原上采的香花;最后是天后海拉最钟爱的银制餐具。
两人相对坐下,殷忘尘打开餐巾铺在膝上。“无忧似乎和嘉斯处得很好。”她打开话题。
韩荫转出她淡然语气中的关切,“你不赞成?”
她摇摇头,“我希望她过得幸福。”
“你妹妹已经长大了,你不需要如此担心她。”
她举起酒杯,专注地研究着杯中金黄色的液体,“这次的车祸她能表现得如此坚强,嘉斯功不可没。”
“是因为你的关系,”韩荫淡淡地接口,“她是因为信任你一定有办法帮助她,才能冷静地面对现实。”
“我没帮上什么忙。”她浅啜了一口马丁尼,紫灰色的眼眸直视他,“让她完全复原的是你,还有夕颜。”
“不是我,是我的钱。”他古怪地微笑。
殷忘尘凝睬他好一会儿,“你找到那两个肇事者了,是吗?”
韩荫微微领首,“只是轻微地教训他们一顿而已,本来是打算让他们也尝到和无忧一样的痛苦的:但是——”
他冰冷严酷的语声令她拿着酒杯的右手微微一颤,“为什么不那么做呢?”
“私下料理他们是犯法的,”他饮着冰水,“乔云是个好皇帝,我不想让他为难。”
“如果你和陆下不是朋友,”她轻声问道,“你会杀了他们吗?”
韩荫送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杀了他们还太便宜了!”他一边用刀切着肉块,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会挑断他们的脚筋,再挖去他们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