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真奇妙,有缘的人似乎总会以各种方式相遇。
殷忘尘微微一笑,静静地瞥了一眼腕上的表;她该走了。今晚,她将在芙洛莲思俱乐部举行一场拍卖会。
又是一个天气诡异的夜晚。
韩荫一边穿过芙洛莲思俱乐部的大门,一边瞥了一眼头顶奇特的天色。
没下雨,但沉厚的乌云却遮蔽了满天星光,刺骨的狂风怒吼着,不时的轰然巨响伴随着几道青色的闪电,整座黑帝斯城笼罩着阴森的气氛。
韩荫直觉地知道又有事情耍发生了!
仿佛已成了恶魔的诅咒一般,每当韩家要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时,总会出现如此诡异的天气。
三十四年前,他在这样的夜晚出世;二十六年前,他的父亲在这样的夜晚举枪自杀:十年前,他的租父亦在这样的夜晚结束了他呼风唤雨的一生。
今晚,又会发生什么事呢?韩荫原本不知道,但芙洛莲思的一通Tv电话让他有了眉目。
“你想过来吗?”芙洛莲思若有深意地对他这样说:“这里即将上演一出好戏哦。”她黄玉般的双眸闪着他从未见过的光芒。
“什么好戏?”她并未正面回答,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和殷忘尘有关。”就是这一句话,让韩荫丢下了一整间从各个星球前来韩氏集团总部开会的高级主管,匆忙赶来“芙洛莲思”。
他痛恨自己如此沉不住气,像个浮躁的小毛头,但他就是无法忍住想一探究竟的冲动。只要是有关殷忘尘的事,他似乎就无法不插手。还未走出玄关,他使清清楚楚地听见正厅里传来激烈的争辩声。
“她是我的,你休想和我争。”一个高亢的声音喊道。
“既然如此,你就开一个更高的价码啊!”另一个声音带着讥剌。
“可恶!你不过是一介平民,竟敢招惹我?”“这可是公平的拍卖会,价高者得,不论贵贱。”“二十万!”“二十一百万。”竞价的声音此起彼落。
韩荫微微皱眉,里面究竟在搞什么?
当为他带路的侍者掀开一道朦胧的薄纱后,韩荫终于看清了跟前的景象。
而这个景象令他相当相当地不愉快。
他看见穿着一袭白衣的毁忘尘,她神色漠然地坐在一座高超的平台上,底下则是一群男人在疯狂地竞价。
这女人在搞什么?
芙洛莲思脚步婢婷地迎向他,“你果然来了。”它的嗓音低低柔柔地。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轻轻一笑,“本俱乐部有史以来最大的拍卖会。”韩荫望向她,“拍卖什么?”
“一个女人。”她慢条斯理地说,“一个出色的女人。”芙洛莲思直直地盯着韩荫,似乎想抓住他脸上任何一点细微的牵动,但他的黑眸依旧深得不可见底,面无表情。
“出价最高的男人可以得到她一年的陪伴。”芙洛莲思紧盯着他,有些失望他的镇静。
他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将一对幽深的黑眸紧紧地凝住台上的殷忘尘,仿佛一头町着猎物的豹子。
殷忘尘似乎亦察觉他的眸光了,紫灰色的眼眸忽然往这边望来。
当两人的眸光交接时,她微微偏过头,垂下眼帘。
韩荫轻扯嘴角。
“你不想出个价吗?”芙洛莲思递给他一杯矿泉开水,漾着一抹奇特的微笑。
他瞥她一眼,“你认为我应该用钱买一个情妇?”“她值得高价购买,不是吗?”芙洛莲恩将目光投向台上神情镖纱的女人。
围绕着殷忘尘的男人仿佛在为她这句话下注脚,转眼间价码已喊到四千万。喊出这个天价的是一个棕发的中年人,他是黑帝斯城的市长。
“那家伙不怕政敌以此攻击他吗?”芙洛莲思摇摇头,“竟然在这里公然出价买女人。”韩荫只是微微一笑,饮了一口冰水。他看着市长挂着一脸得意的笑容走上台,伸手拉起殷志尘。她并没有拒绝他,任由他握住她的手,脸上毫无表情。
芙洛莲思望向韩荫,轻声说道,“再不出价,她可要被那个家伙买走了哦!”韩荫仰首将冰水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一抛。清脆的玻璃碎裂声瞬间吸引了俱乐部里每一个人的注意力,所有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拍卖会结束了。”韩荫淡然地宣布,毫不在意众人的惊愕。
“什么意思?”一个男人问道。
韩荫没理会他,迳自走向平台,森冷的眸光直直射向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市长。在他充满寒意的眼神逼视下,市长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放开殷忘尘的手。韩荫则将她一路拖下台。
“等一下,你凭什么带她走?”挡住他的是芙洛莲思,她紧盯着他。
“我买下她了。”韩荫淡淡地。
“可是你并未出价。”芙洛莲思依旧挡住它的去路。
韩荫轻撇嘴角,语气嘲讽,“如果我要买她。这里会有任何人出价比我高吗?”芙洛莲思扫了四周一眼,所有人都默然不语,静静地看着他们:显然没有任何人敢跟冥王作对。这些懦夫!
“说说着你开的价码。”芙洛莲思依旧不气馁,她今天邀他来这里可不是要让他如此顺利地带走殷忘尘的。
韩荫凝视她数秒,“韩家的画。”他顿了一会儿,扬高声音向众人宣布,“我用韩家拥有的每一幅画买下她了。而且不只一年,我打算买她一辈子。”他懒洋洋地扫视四周一圈,“有自信出价比找吏高的人不妨开口同我竞价。”没有人说话,而且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极度震惊的。
“这样的价钱可以吗?”韩荫将眸光调向面前的女主人。
芙洛莲思没答话,只默默地测开身子。她凝望着韩荫带着殷忘尘扬长而去的背影。用韩家所拥有的画来买下殷忘尘。看样子,真正不计一切代价想得到她的是韩荫。她轻轻扯开一抹自嘲的微笑。她完全输了,输得彻底!
“放开我。”当两人走出俱乐部后,殷忘尘静静地开口。
韩荫不理会她的抗议,继续拉她上了他那辆性能一流的磁浮车。
他关上车门,沉声问道:“为什么?”
“我需要钱。”“为了无忧的手术费吗?我不是告诉你我会付的吗?”
“为什么?”殷忘尘突然扬起眼帘,直直地望向他。“我们非亲非故,我凭什么用你的钱?”
韩荫一怔。“所以你打算自己筹出这笔钱?”
“没错。”
“用出卖自己的方式?”他的语气充满嘲讽。
“那是唯一能赚到两千万的方法。”她依旧平静。
“为什么?”韩荫瞪着她,“你不足曾说过你不是用金钱能买到的吗?”
“就像你曾经说过的,每个人都有个价码。”她尽量使语气淡然,藉以掩饰难堪。
韩荫有一股冲动想摇晃她,使她清醒;自从方才他发现她竟然在俱乐部公开标售自己时,他就忍不住自心底泛起这股冲动。
而当那个不值一哂的家伙牵起她的手时,他更有股冲动想杀人。
“我以为你是个有骨气的女人。”它的语气似乎在指控她。
“难道你认为我用你的钱就比较有骨气吗?”她静静地反问。
“你终究会用我的钱的。最后还是我买到了你,不是吗?”“你不是真的想买我。”“哦?”他的语气充满兴趣。
“你只是想扮演拯救者的角色罢了。”她的语气苦涩。
拯救者?她从哪里得来这么可笑的结论的?他可不是那种心地良善的滥好人。“你错了。”他潇洒地耸耸肩,“我的确想买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