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听,但是把小姐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很危险的!最后那句,秋儿咽回肚里不敢说。
“没事的,他受了伤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再说,咱们走了一个下午,你有看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吗?我不会有事的。你快去差人来,迟了就糟了!”
“是……”秋儿领命,越过袁应儿往来时路奔去。
一等秋儿离开,袁应儿再度细瞧着这昏迷的男人,心中有说不上来的异样感受,那如擂鼓般跳动的心脏几乎让她承受不住,像要昏厥般,她从来、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感觉,现在为何会……
突地,男人呻吟了一声,惊动了她飘远的思绪。她将他的身子轻轻揽进怀中,细声呢喃:“不论你是谁,我会治好你的。”
男人似乎找到舒适的角度,呻吟不再。
而另一端的秋儿,边奔跑边喃喃念着:“老天爷保佑,天上圣母保佑,可别让小姐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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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将那名陌生男子救下山后也过了将近十天,这些天她都寸步不离的待在客房里照料他,不仅将他身上的伤治好了,也将他安排妥当,但这人自始至终不曾醒来。
“小姐,他怎么还不醒来?是不是死了?”秋儿忍不住问袁应儿,他的伤是好了,但睡这么多天也该醒了吧?她就怕惹来麻烦,到现在还不忘念经求保佑。
“别胡说八道,他只是受的伤比较严重罢了,我有自信他会醒,而且应该就在这几天了。”袁应儿信心十足地说道。
“是哦……”秋儿点头。那个陌生人再不醒来,她担心小姐会累坏了。
“唔……”床上突然传来一阵闷哼。
坐在床边的袁应儿很快就发现了。
“他醒了,快去打水来。”
“是,小姐。”秋儿领命出去。
封震日双目逐渐睁开,似乎因昏迷多日,双眸无法接受这突来的光线而眨动多次,没一会儿,他总算能看清眼前的环境。
这……这里是……
“你醒了?”袁应儿倾身向前,柔美的容颜纳入他的眼底,他被这突然出现的绝美脸庞夺去了心魂。
他想伸手触碰,无奈使尽了气力仍无法伸出手,只能颓然放弃。“你……你是谁?”
记忆随着意识的清醒渐渐回归脑海,他是接获消息,湛江县外的山顶上有种叫“竹鹿草”的药草,可以治疗父亲长年来的隐疾——足萎症,没想到人未到山顶便遇上了山贼,虽然自己的身手不差,但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也占不了什么便宜,竟因一时大意误人贼人陷阱,之后他就失去意识……
“这……这儿是哪里?”封震日边问道,边撑着虚弱的身子想坐起,却牵动到身上的诸多伤口,他痛得龇牙咧嘴。
“啊,你别动,先躺好。”袁应儿蹙眉将他压回床上。“我叫袁应儿,这里是我家,你安心的在这儿休养,一切等伤好了再说。”
基于一动疼楚便传遍全身,封震日也只有乖乖听话。“是你救了我?”
他难以置信,瞧她的模样似乎还未及笄,更离谱的是,他竟有她是天仙下凡的错觉……
“嗯,所以你好好养伤吧。”坐在床边,袁应儿转头朝外头喊道:“秋儿,水打好了吗?”
“来了、来了!”秋儿立即进门,将水盆和毛巾搁在一旁的小凳上。
“去忙你的吧,这儿我来就好了。”袁应儿说道。
闻言,秋儿一惊,“可是,小姐……”
“嗯?”袁应儿媚眼一抬,看进秋儿眼底是何等锐利。
秋儿连忙福身。“是,小姐。”
等秋儿走出客房,她才起身以毛巾沾水再拧干,帮他擦拭脸部,这样自然亲昵的举止,让封震日有些无所适从。
“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难道你不怕你救回来的是个恶人吗?”
是要说他长得“慈眉善目”,还是要说她纯真得太过相信人性?
闻言,她吁了口气,“我无法见死不救,更何况,你看起来又不像是个坏人。”
“坏人的脸上不会写着恶徒两个字,你太天真了。”如果今天她救的真是一个恶人,那么她会……他忍不住替她的举动感到气愤。
“哦?那你大可现在承认似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啊!”她的眼底有抹不易察觉的不悦,为他的嗤笑口吻,她想告诉他,天底下不是只有坏人。
“如果我是坏人,我现在受了重伤,我有可能现在承认好让你将我丢出大门,任由我自生自灭吗?”他反问。
“那你承认你是坏人哕?”袁应儿板着脸,但神情认真。
“就算你是坏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要是我痊愈那日,就要你的小命呢?”他忽然想揍她一顿,教会她是非善恶和人不能太好心,否则就会像他一样,被山贼抢光了财物,还被陷阱弄得一身是伤。
“那就等到那一天的到来吧!”袁应儿绽放笑颜。
一时之间,他看傻了,忘了本来的目的。
她似乎没将他的话当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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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一夜好眠的封震日甫醒,手才一动便发现有样东西在身旁,他侧头一瞧,登时瞠大眼眸。
袁应儿居然俯趴在床边睡了一夜?!
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与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这要是传出去还得了?!难道她不知道……女人的名节比性命更重要?不,那是迂腐的观念。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呢?
重伤之后,他无法再像昔日那般轻忽生命了。唯有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唔……”
一声嘤咛,引回他的注意力。
当他由震惊转为平静时,袁应儿在这个时候醒了。
“你……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口气微愠。
似乎还未感受到他的怒意,袁应儿揉了揉睡眼,见他清醒,直呼秋儿。
秋儿一直守在门外,一听到小姐的呼叫,连忙奔了进来。
“小姐,什么事?”
“去差人送来早膳,还有,别忘了打水来。”
“是。”
秋儿一走,封震日发现她仍旧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怒火正逐渐攀升。“你难道不知道礼节规范吗?”
“礼节规范?”她脸上有明显的疑惑。
他看了直想把她抓起来狼狈地打醒,要不是他行动不便是了,是他行动不便才没动手揍她.而非……不舍?!
他试图为自己前后矛盾的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然而,那力量却薄弱得可怜。
“对,难道你不知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禁忌吗?”
“你在生什么气?”
“我……”他一时哑口。是啊,他在气愤什么?别人的事应该和他无关才是。
可是,独独对她就……
“我会待在这儿,也是为了就近照料你,怕你夜里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何必将事情想得那么严重呢?”顿了一下,她又缓缓说道:“况且你昏迷的这些天,我就是这样子照料你的,不利的谣言要传也不会等到今天才传。”
“难道你丝毫不在意吗?”
她一向这样对待别人吗?
若换作是其他的男人呢?
他不免疑惑。
“何需在意?只要是行得直、坐得正,何必担心世人道你长短?”
“你……”
“救尽天下人是我的心愿,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为何一定要拘泥在传统礼节上而漠视我的心愿?如果救一个人还得守传统礼教,不如别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