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君印呆滞了片刻,才思及这个名词代表的意义,直觉得想逃避昕岑的眸光,才一偏头她就听见怎么也不敢相信的话语。
“那么我们可以送入洞房了吧——”昕岑笑着,柔和地笑着,温柔得骇人。
“不!”君印惊叫一声,尚来不及护住衣衫,就听见一声刺耳的裂帛声。
上身大半的肌肤迅速暴露在空气中,冷得君印直打颤。
“不要什么,你已经是我的了,我在你最相信的佛前发誓会爱你一辈子,不好吗?”昕岑故作无辜地笑了笑,手掌更加放肆的侵略。
“冷吗?我马上就让你发热,绝对不会再像刚才那样……”
他一手支起君印的腰际,迫使她抬高下身,手指亦灵活地顺着大腿内侧抚摸至身体深处。
君印不能停止自身上的反应,只能默默地闭起双眸,但心中除了悲哀仍是悲哀。她知道昕岑是因为气她才会如此,但她又能如何,一切全是她的错。
“舒服吧。”看着君印逐渐激情的表情,昕岑更加肆无忌惮地抬高她的臀部,将欲望之源挺进她的体内。
和方才一般,君印只觉一阵痛楚,但昕岑却停下步调,不住地亲吻君印的颈子和唇办,直到她渐渐放松,才再度在她体内律动了起来。由缓而快,由迷情而狂野,两人深陷在激情的风暴中。
肉体上虽然有着无上的欢愉,但昕岑的心内却有道伤口,被缓缓划开,淌踟。
“君印,我是真的爱着你。”高潮前,昕岑低低地在她耳畔轻诉,低沈的声音中满是伤痛。
这场戏中受伤最深的人,是他。
闻言,君印只是无声地落下泪来,她什么也答不出口。
※ ※ ※ ※ ※
事情结束后,昕岑就这样趴伏在君印的身上,神情空洞。一直到天边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他才无力地从君印身上爬起,呆滞地看着君印仍在昏睡中的脸庞。
昕岑冷然绝望地向着君印一笑,而后长长地吁了口气,看着她的眸子缓缓地漫上恨意。
他恨她。恨她的突然出现搞乱了他的心绪,恨她怎么也不肯爱他,恨她……恨她令他爱得生不如死。
更恨她令他愧疚难当,一夜醒来最难受的,竟是对她的怜惜痛楚。在她面前他竟连自己都没有了。
君印先是沉痛的一声呻吟,身体的痛楚比她的意志更加清醒,令她无法再潜入梦境,忘却昨夜的事情。
慢慢的睁开双眼,她毫不诧异会看到昕岑冷涩的眸子,瞪着她的视线,更含着深重的悲恨。
君印苦笑了下,想开口向昕岑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还能再说些什么?就让他恨她吧!如此,他才能真正放手。这样,对他最好。
“我送你回去。”昕岑看着她无神失措的眸子,神情微忧地低声道。
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只是默默地伸出双臂环住他的颈间。
碰到昕岑肌肤的须臾,她仍不由得缩起身躯。昨夜的事,已在她心中烙下难以消去的伤痕,或许她一生都会怕他。
昕岑会意地抱起君印的身子,沉默地将自己的外袍包裹住她的裸身,同时不可避免地看见他昨天粗暴的后果。
浑身满青紫伤痕的君印,连不经心地轻抚伤处,都会疼得皱眉。但……尽管他伤她至此,尽管君印怕他,却仍展开双臂,任他抱入怀中。呵……蓦地,昕岑的眼眶有丝湿润。
“我不会再伤害你的,今生今世!不!甚至下一世,下下一世都不会再伤害你。”他在她耳边低语,口吻中满溢着苦痛。
君印答不出话,相信他的爱,相信他的誓言,却仍无法忘怀昨夜的记忆,惧意悄悄地爬上她的眼底。
而敏锐的昕岑,自然在她眸中看见那丝恐惧。
“你怕我……是该怕的,任何人被这样伤害后,都该害怕的。”他苦笑着扯开嘴角,眸中的恨意强烈。
“无论如何是我不对,我伤你更深。但是,我无法爱你,我永远都无法爱你。”
君印颤抖地开口,出声的同时,心与泪珠,皆碎落一地。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怎能相恋?若真爱上了他,她如何承受师太对她的失望?况且,她亦是罪臣之后;本该死亡的人,又怎么伴在他身边,母义天下?
“封君印。”昕岑忽地喃念着她的名字。
她果真是封印他的一枚印玺。有了她的存在,他只能默默地被她绑缚,也无力挣扎。
他无奈疲惫地抱着君印,一步步走回寝宫中。
※ ※ ※ ※ ※
好不容易走回寝宫中,一旁整夜不敢睡的文武百官和宫女们,见到他们狼狈的情形,也都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却无人敢出声说些什么。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早朝再说。”昕岑的声音和身影虽然疲惫,却仍有着使众人不敢多言的威严。群臣登时咽下心中的话,默默地退了开去。
昕岑在步入寝宫时。即命人将寝宫大门深锁,不许任何人进入。
一旁的铭徽见状,也不敢向昕岑说些什么,只是心中暗暗庆幸张力恒今日因染上风寒而没来早朝,否则难保他不会当众大骂君印。铭徽叹了口气,也无言地离开寝宫内,昕岑温柔地将君印放在大床上,沉默地看着她微带痛苦的面容。
他知道令她难受的,不只是身体上的伤害,心上的伤口更深。或许……君印是不会再让他靠近了。
君印知道昕岑在看她,她试着凝视他悔恨的眸子,却因更大的害怕,而不自觉地移开视线,眼中更流露出惧意。
君印当然知道此刻自己眸中的惧意,会带给昕岑多大的痛楚。但她无法停止情绪。故只好紧闭双眸,让他看不见她的心思。
“对不起。”昕岑向着软倒在床上的君印,幽幽地道。
君印心中一阵刺痛,而颊上忽有种湿湿冷冷的感触。张开眸子,她才发现自己哭了,她紧闭起眸子,无声却激动地任所有泪水奔流哭,或许已是她唯一拥有的自由了。
再睁开眼,身前竟见不到该在的昕岑,她心下一惊,倏然坐起,但宽大的寝宫中,深秋冷冷的空气中,只有她一人独坐。
君印楞了片刻,直到宫女将热粥端到她面前,君印才微微地反应过来,而寝宫中仍是见不着昕岑的身影。
君印柔顺地喝完热粥,亦安静让宫女为她更衣梳发。直到一切安定下来,她才放松心神,呆坐在太师椅中。
她的心绪一片空茫,没有昕岑亦没有任何人。这段日子来发生太多的事,令她什么都无法思考。
第五章
再度唤回君印神志的,却是一把在她眼前亮晃晃的匕首。短短的刀身只有巴掌长,刀柄的造型十分古朴,以至铜打造。
她的视线循着匕首往上看,意外看见昕岑哀愁的瞳眸。
“送你。”昕岑淡然道。
将匕首还入刀鞘后,他将匕首轻轻地放入君印手中。
“为什么?”君印不明白地看看匕首,错愕地在匕首上看到一个“弑”字。匕首竟有犯君的“弑”字!
“我绝不会再伤害你了,如果再有一次,你就用这把匕首杀了我。”他一字一字缓慢地说道,看着君印的眸子有着无比的坚定。
方才勿勿到密室,找出这柄天朝的传家秘宝,就是为了她眼中的惧意。若他再犯,就让君印杀了他吧!
“杀你!”君印惊愕地念着这两个字。不由得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