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海这番话成功地让驭山的怒焰更加炽烈。
“谢了!”驭火涩涩地苦笑。驭海这家伙,根本就是想将他打人十八层地狱嘛!
驭风呷口茶之后,也跟着搅和,“我看你最近一有空就去找公主,你大前天带她去哪儿了?”
驭火脸色一苦。“我带苹儿姑娘去游湖。”
“又去游湖?前几天不是才去过?”驭河诧异的问。
“嗯,苹儿姑娘似乎很喜欢乘船。”别再提这个话题了罢?
“前天呢?”驭风又问。
“去看戏。”
“昨天呢?”驭海深怕自己没机会开口,急切的问。
“去听曲儿。”
驭火眼神一转望向始终站在外头的驭山,再辖头望向四周围绕着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看戏笑容的驭河、驭风及驭海。驭火吸口气,索性决定大玩一场!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死得轰轰烈烈!
“苹儿和我一向有话聊。”
“苹儿?!”驭河、驭风、驭海着实吃惊!
妈呀!驭火真的不要命了吗?他们三人的眼神不约而同的直往窗边的高大身形瞟去。
驭火耸耸肩,“是啊!是苹儿要我这么唤她的。她说这样听起来才亲切。”
冷凛着脸的驭山,蓦地转身直视驭火,不发一语的他,看来气势惊人!
“苹儿说我风趣极了,和她很投缘。”驭火状似轻松的抬眼,对上驭山的眼神,他咧开一抹邪恶的笑容,“苹儿还说我爱玩、爱闹,跟无趣沉闷的老木头完全不同。”
驭山心头猛然一震,威凛的脸色倏地发青。
驭河及驭风、驭海彼此相视,默契十足的归纳出一个结论——驭火这回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果然,只见神色晦暗、气势骇人的驭山大步一跨,笔直来到驭火面前……
看戏的三个人,在一旁正想哀悼兄弟的牺牲,然而驭山的反应却出乎他们预料。
只见驭山背着手,神情严肃的道:“苹儿不属于我们。“
“什么?”原以为会挨揍的驭火没料到这一着,差点儿自椅子上滑落。
“苹儿身为公主,不是我们高攀得起的。”驭山眼底闪过一抹痛楚,“代我保护苹儿,别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但是你记住,她总有一天得回去她所属于的地方!”
苹儿应该是穿着华丽衣裳、锦织绣缎的尊贵公主,在养尊处优、镇日享用山珍海味,用最昂贵的布料包裹她,拿最稀有的宝物取悦她……
但他却没有一样办得到!
驭山咬着牙,阴郁的想着。
“大哥?”驭河及凤、火、海隐约明白了。
驭山不再说话。他凌厉的眼眸因心头的剧痛而微微眯起,他握紧了双拳,将自己的激动与心痛小心的掩在冷漠之后,然后他蓦地转身开门离去!
“原来是这样啊!”驭凤颔首。
“唉!没想到咱们大哥到现在还拘泥在这种小事上。”驭海啧啧作声。
“驭火,干的好!”驭河拍了他的肩膀一记,“要不是你,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出手帮大哥和李苹公主呢!”
“是啊、是啊!这可是大功一件呢!”驭风、驭海也赶忙拍手称赞。
“得了吧!”驭火不屑的轻哼,“这笔帐我记着了!亏咱们兄弟一场,你们方才还拼命的推我人火坑!”
这帮兄弟啊……唉,尽在不吉中!
坐在后院的凉亭角落,李苹双手托颚,忍不住的叹息。
看来,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驭山已经好几天没来看她。
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不对,这么说也奇怪。自始至终,驭山这木头都没开口,“要”过她,也没给过她任何的承诺……唉,果然是她自作多情吧?果然如镖局里其他婢女们的暗示一般。是她一厢情愿的喜欢他吧?
李苹将哭泣的小脸埋在膝间的裙摆里。她咬紧了唇瓣,倔强地阻止啜泣声不小心逸出。驭山为什么不能爱她?地为什么不继续疼爱她?他以前明明对她很温柔的啊!
驭火说,除了她之外,他们从没有见驭山如此温柔、如此宠溺的怜惜任何一个女子,只除了她。
可是驭山还是不爱她,至少在他心目中,这不是爱。
他把她当成妹妹吗?他对她的温柔、宠溺,难道只是因为她是“妹妹”吗?
她渐渐的明白,驭山对采映姑娘并没有时别的情意,这是几个比较愿意和她交谈的奴婢们偷偷告诉她的。既然驭山心底没有别的女子,那他为什么就不能爱她呢?
是不是因为她不够好?驭山觉得她不够资格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也和其他人一样都看不起她,认为她一无是处!
沉溺于伤心中的李苹没有注意到黑暗草丛中传来的一声叹息。
驭山心疼的睇望着不远处的李苹,她压抑的哭泣声和微微颤抖的纤细娇躯着实揪痛他的心!
但是,他没有资格上前安慰她。
所以,他只能一如往常的躲在角落处偷偷凝望她。
驭山重重的叹一声。他抬起头,却见准备站起身的李苹无意间踩到自己的裙摆,纤细的身形一个跟蹈,眼看就要跌进泥泞地里……
“小心!”他高大的身形瞬间敏捷的跃出,大掌轻轻一扶,撑住李苹倾倒的娇躯。
“哇!”李苹急忙攀住驭山的手臂;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双手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腰际。
“苹儿……”
感觉到抱住自己腰间的小手,驭山心头一动,忍不住收紧了双臂拥她人怀。
“木头,你……”李苹自他壮阔的怀里探出头来,旋即抿起一抹浅笑,甜蜜地再次埋首于他的胸膛里。
李苹缓缓的闭上眼,吸了一口气,将驭山沉稳的气息深深的吸入;企图留住每一丝属于他的气息。这温暖的怀抱、炙热的胸膛,这一双紧拥着她的手臂……驭山是真的爱她呀!真的不是她的错觉啊!
孰料,驭山蓦地推开她!
“木头?”李苹诧异地仰脸凝望他,“你怎么了?”
“苹儿,”驭山收回撑扶着她的手,退了一步,“晚膳时间到了,你快去饭厅用膳吧!”
看着他回避的神态,李苹强压下涌现心头的受伤。“好,但是你不一起去……”
“我还有事!”驭山身子一转,足尖一蹬,高大的身形在转瞬间跃离李苹身边。
“木头,你……”她的泪在下一秒滴出眼眶。
李苹独自站在凉亭前,任由秋凉的晚风吹起她的发丝。她的泪是热的,心却是凉的。
李苹蓦地扬起头,倔强地拂开颊边的泪水。她咬着唇,作下了生平第一个属于她的决定!
趁着天色未亮,刘晋羽偷偷的潜进天武镖局的后院,希望能搜索出一点关于李苹公主的消息。
他悄然的自屋檐上跃下,机警的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生怕一个不察,被人发现了行踪。
听说,至今仍无人知晓“天武镖局”的主事者究竟是谁。几个和镖局做过多笔大买卖的老顾客,也仅能说出镖局乃是由五个人共同统御,而他们又服膺于一个神秘的主事者。
天武镖局尽管行李神秘,但据闻他们做的买卖全是正当交易,不太可能远赴京城劫走公主。
至于,之所以取名为“天武”镖局,和李苹公主之前所赐婚的“天武将军”李月见有着相同的名号应属巧合,否则,就是为了缅怀天武将军而取名的?应无直接关联才是!
刘晋羽做下结论,正准备悄然离去时,却被身后传来的交谈声所吸引,他立刻掩身至一旁树丛中……
“喛,你看过苹儿姑娘房里的那个碧玉鹤鸟了吗?”一个奴仆推了推同伴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