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雄点头,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停步回望,眼神诡异极了。“你可听过梁家堡传家玉佩的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之色,子雄得意的靠在门边,双手环胸,慢条斯理地道:“梁家堡的传家玉佩共有四块,我们四兄弟各持一块,待成亲时当作信物之用,大哥身上的那一块早在十六年前就送人了,我还记得当他将玉佩挂在他亲定的妻子身上时,他说过的一句话。就说终其一生,她都将是他梁子英唯一的妻子。”他微微一笑,举步走向心澄,目光炯炯地凝视她问,“你知道那名女子是谁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而且也不关我的事,你没有必要告诉我这些。”心澄有些恼怒地回道,忍不住心中强烈的妒意。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身上也有一块玉佩,对不对?”子雄突然问道,嘴角扬着一丝恶意的微笑。
“你怎么知道?除了娘之外,没有人见过我身上的玉佩。”心澄愕然,目瞪口呆地看着子雄缓缓点头,脸上的表情再认真不过。“你是说……”她用力喘口气,让心跳恢复正常。“这块玉佩是他送我的?不是我娘给我保平安用的?”她指着胸前的玉佩问道。只要子雄应一声,她想自己一定会承受不住心中的狂喜而昏倒。
“没错,你就是他亲定的新娘,那块玉佩也是他亲自为你戴上的。”子雄柔声回道,欣喜地看到他想要的结果。
“原来我一直在吃自己的醋却不知道。天啊!我还真不是普通笨。”心澄兴奋地喃喃自语。忽然紫翎郡主的影像浮现脑海,她目光一黯,嗔怪地质问子雄道:“他为什么要瞒着我?还想娶紫翎郡主为妻!”
“当时你出生还不满一个月,他怎么告诉你?等你长大些,你又当他如洪水猛兽般避之唯恐不及,他怕吓着你,只好要求大家一起瞒着你。他对你可说是用心良苦,你怎能因此责怪他呢?至于紫翎郡主,要不是为了换得你的解药,他根本不会答应赵香兰娶她,关于这一点,你更没有资格怪他。而且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要负的责任比他更大,如果你不和普阳合谋设计他,他会舍得伤害你吗?”子雄不得不为自己的大哥辩护。换成是他,心澄恐怕早就没命了。
“可是……可是……”心澄嘟嘴,娇羞地跺了下脚。“反正他就是不该对我口出恶言,惹我伤心,除非他得到教训,否则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他。”
子雄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只要能整到他,我一定全力配合。”
难怪紫儿骂他墙头草,三言两语便倒戈相向。
心澄神秘地笑笑,脸上的忧虑已被幸福所取代。“天机不可泄漏,到时你自会明白。”
“好吧!但别玩得太过分,不然真把他给逼跑了,你想再找一个像大哥这么爱你的人可就难了。”子雄轻笑一声,带着满心的祝福转身离开。
子雄郁闷了一年,就属今晚最开心,相信心澄此时也和他一样,快乐得不得了。
“子雄哥,谢谢你。”心澄对他远去的背影道,她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停过,那是重新寻回生命希望的一种喜悦。
第八章
子英虽然一再被心澄欺骗,可是他就是无法让自己恨她,甚至比以前还要爱她,这种深刻的感觉在每次争吵之后更显得强烈。
一个月来,他最想要做的事就是把她紧紧拥在怀里,爱她一生一世,但唯恐失去她的恐惧让他只能将渴望压下,至少在明王府的任务解决之前,他不能放纵自己去爱她,否则他极有可能再次失去她。因此,他不断伤害她、折磨她,以抗拒心中对她的强烈爱意。
然而,伤得愈深,爱得也愈深,几次惊天动地的怒骂之后,他不禁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否太过偏执,毕竟心澄已不再像从前那样需要他的保护。如果他不想失去她,或许他该试着公平对待她,坦然接受她的改变,而不是一味打击她,到头来不但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望着桌上即将燃尽的烛火,子英的心不再迷惘。等今晚过后,他会亲自去找她,向她道歉,必要时他将不惜下跪以求她的原谅。
二更声响起,提醒子英还有未了的责任。
更声结束,他已换上夜行衣,直奔京城。
※ ※ ※
以子英的身手,从梁家堡到明王府只需要一个时辰,所以当他到达目的地,正好是盘龙阵破解之际。
此时的明王府和往常一样,内外明灯高悬,枪干成阵,到处都是岗哨和卫士。他机伶地左右扫视一番,趁着空隙,纵身跃上墙头。
站在高墙上,他仗地势之便,凌空点燃两枚迷香,呼呼一吹,幽幽香气在顷刻间便将王府内外的卫士全部迷昏。他沉着地又等了半刻,确定没有意外之后,才自高墙跳下来到机关房前。
当他凝神静气,试图破解机关之时,忽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他回过身,眼前除了诡异的风声之外,没有任何动静,但就在他要转回身的一刹那,机关房内突然“嘎”地一声,接着一股劲风迎面扑来。
子英知道是暗器,迅速闪身接住,长箭惊险地在他咽喉前方一寸处停住,他随手一掷,射向紧接而来的另一支长箭,机关瞬间全部开启。
“该死的!”他低咒一声,连忙拔剑挡住如星雨般射向他的长箭。
一炷香过去,子英渐感招架不住,兵器相交的声音更是惊动了远处的卫士,一支庞大的队伍疾速朝他包抄过来。如果再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但密函尚未得手,他哪里甘心就此离去。就在他踌躇之际,突然一丝极轻微的破风声响,伴随着奇快如电的长箭朝他射来,射穿他的右肩,顿时鲜血直流,疼痛感直窜心窝。
“糟!箭上有毒。”他暗惊,转身便想离开,忽然眼前一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小心!”心澄惊呼,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对不起,我来晚了。”她满含歉意地说,为自己的轻忽自责不已。
如果她不急着先取密函,再来救他,他就不会中箭。这一切全要怪她,是她太过贪心,也太过自信,才害他白白受苦。
“心澄!”子英甩甩头,睁大眼睛看她。虽然她脸上蒙着黑布,他仍然听得出她的声音。
“别说话,你受伤了。”她一面回答,一面拿出解药给他服下,并为他包扎好伤口,不再让他血流不停。
子英试着集中精神,但毒性让他头昏眼花、手脚发软。他无力的将头斜靠在心澄身上,却又因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熏得有些昏昏欲睡。
“你为什么要救我?”他喘着气,艰难地问道。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先带你离开。”心澄避而不答,扶着他举步便要离开。
子英凄然一笑,吃力地拉住她。“你自己走吧!别让我拖累了你。”
心澄听了不但不感动,心头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气。“如果不想拖累我,就给我活着离开这里,等你安全后,我会滚得远远的,不再碍你的眼,这样你满意了吧!”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自以为是的为她着想,要不是他有伤在身,她才懒得管他。
子英轻叹。“你还在生我的气?”也难怪她会生气,那天他的确太过分了。